“顾离笙,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过来。”楚时瑶说道,她看着顾离笙那对她来说无比熟悉却又在此时显得格外陌生的眼睛,心里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又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顾离笙不发一言,从肖怡手里接过了匕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楚时瑶走了过来。
顾离笙拿着匕首的姿势相当熟练,而看着楚时瑶的目光里没有以往的半分柔情,就像是真的只把楚时瑶当做是即将下手的目标,没有任何留恋一样。
“顾离笙!”顾凌昊急了,顾离笙的表情太陌生了,顾凌昊不敢确定他到底会怎么做。
走到一半,顾离笙却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在奇怪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之间顾离笙皱了皱眉,低下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脚链还没有取下来啊。”肖怡恍然大悟,咯咯笑了起来,对着顾若允说道:“你去把他的脚链给打开,不然之后他没法按照要求来做。”
“是,母后。”顾若允的眼神还是一样麻木,接过钥匙就往前走,然后到顾离笙的旁边停了下来,把他的脚链给打开了。
“回来吧。”肖怡满意一笑,然后对着顾离笙说道:“现在可以动手了,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你。而且刚才她不是说了吗,就站在那里等着你过去,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肖怡原本是站在顾离笙的正后方的,现在则因为想更清楚地看到顾离笙动手杀了楚时瑶的过程,站到了旁边来,只不过离他们还是有一段距离。
“是。”顾离笙回头看了肖怡一眼,肖怡感觉他的目光跟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了,可一时间肖怡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同,也就只能作罢。
顾离笙回过头看楚时瑶的时候,眼里还是一片漠然。而与他不同的,楚时瑶的眼里满是坚定。
“顾离笙你会后悔的!”顾凌昊想要去阻止顾离笙的靠近,却被楚时瑶先行阻止了。
她心里的执念太深了,就像是想亲身验证顾离笙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会不会对她下手一样,所以她阻止任何人的阻止,试图就像这样看顾离笙自己能不能想起来他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信她?”楚时瑶眼看着顾离笙越来越近,可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心里竟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哪怕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绝对信任着顾离笙,还是信任她自己。再或者说,她心里对顾离笙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是顾离笙要杀了她,只要是他自己愿意做的,并且是他亲自动手的,楚时瑶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顾离笙缓缓开口,离楚时瑶越来越近,手中的匕首离得也越来越近,近到再往前一步,就能刺到楚时瑶的心脏的地步。“当然是信你啊。”
顾离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回头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投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扎在肖怡的心脏处。
“你……!”肖怡猛然瞪大的眼睛,这怎么可能?顾离笙怎么可能会跟她作对?!不,不!顾离笙明明吃了他给的药,吃了那种药肯定是可以失去之前的记忆,然后对她言听计从的!
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顾离笙为什么会回过头来对她动手?她只是想看着顾离笙亲手杀了楚时瑶而已,只要这样做了之后,哪怕她被人抓住,被人揭穿她杀了先皇的事情,肖怡都在所不惜!
只要杀了楚时瑶……这个明明这么一般,却能有如今地位的女人,并且还搅和了她安心当太后这件事,楚时瑶是绝对该死的!
可是为什么顾离笙到了这个时候会背叛她呢……
“我怎么了?”顾离笙笑了笑,根本就不理会肖怡,而是看向楚时瑶,“你刚才是不是吓坏了?”
“呵!”楚时瑶留下了这么一句冷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吗?”顾凌昊不得不承认,他刚才被顾离笙给吓到了,就差一点,他感觉自己会亲自动手打顾离笙一顿,还好忍住了。
“刚才不是没有办法嘛……”顾离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楚时瑶离开的方向,他其实很想追上去的,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只能先留在这里。
“之后我可帮不了你!”顾凌昊冷哼道,看向肖怡,“她就这样不管的话,很快就会死了吧?”
“那肯定的,你舍不得?”顾离笙轻瞥了一眼肖怡。
“怎么可能!”顾凌昊简直想骂人,这个顾离笙的态度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变这么多种?
“喂,顾若允,跟我们出去吧。你母后马上就死了。”顾离笙扭头看向顾若允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顾若允看着奄奄一息的肖怡整个人都愣了,他忘了反应。
顾若允现在的反应本来就很慢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本来就慢的反应时间延长了更多。
“母,母后……”顾若允像是现在才意识到什么是死一样,突然扑了过去,使劲儿推着倒在地上,已经越来越虚弱的肖怡。
“你这么推她只会死得更快。”顾离笙说完之后,就看到了赶过来的无风,“你去看看她,现在就死了的话之后可能还挺麻烦的,要是能救就先救起来吧。”
无风:“……那你刚才怎么不知道手下留情呢?”
“还不是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刚才就只想杀了她。”其实他想杀了肖怡已经很久了,绝对不止是刚才的想法。
只不过一直到刚才,他才有了这样的机会罢了。
无风一脸的无奈,走到了肖怡旁边蹲下,隐隐约约听到了肖怡的说话声。
“她在说什么?”顾离笙听到了动静,只不过听得不太清楚。
“她说……”无风说道,“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离笙大笑了起来,“难道她做人的时候放过我们了吗?我告诉你肖怡,这么多天以来,我每一天都想这样对你,还好今天你自己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还要感谢你呢!楚丞相呢,他可还好?”顾离笙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肖怡身上了。
“已经救出来了。”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