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若是放在以前，翠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相信姚若莲。可是现在，翠儿没有办法再那样相信姚若莲了。
“我不知道。”翠儿只能这么说道，“当时见到她完全是偶然，我也没有想到在京城里见到之后，回王府里还是能遇到。因为实在是太有缘分了，我就没有忍住跟娘娘多说了几句，让她留下姚若莲。”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愧疚。”文青平简单的说了一句算是安慰的话，问道：“那后来你们见到姚若莲的异常，应当就是源于她对顾离笙的感情了。”
翠儿听文青平这么一说，猛然想起来之前她还跟楚时瑶说了，可能是因为姚若莲想起了她的心上人，所以才会身体逐渐变差。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心上人并不是在多远的地方，而是就在眼前，就在他们那个王府里面。
“我，我都没有意识到姚若莲居然对王爷……明明我经常去见她，却没有发现她其实对王爷早就有了这种感情，都是我不好……”翠儿越想越觉得这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如果不是她发现的这么晚的话，不就早就能告诉楚时瑶了吗？
这样的话，楚时瑶多少会做好心理准备，她和顾离笙之间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吵架。
“不用道歉。”文青平又说了一遍，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有耐心了，“瑶儿不是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生气的人，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对了，之前九王爷还去过王府。”翠儿想起来了顾凌昊的事情，想了想就简单说了一下。毕竟是跟楚时瑶有关系的，不管是李鹤之还是文青平，再或者那个小师妹，都不会做出对不起楚时瑶的事情，翠儿对这一点还是放心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之间的问题有点儿大了。”文青平说道，“你的意思是之前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文青平其实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明明最开始楚时瑶回去的时候，对丞相府里的这个安排还是相当不满的。可是那个时候，楚时瑶说了，如果这是父亲的愿望的话，她会努力去实现的。
哪怕是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人。
文青平其实想把楚时瑶留下，想让她永远留在山谷里，就算他知道楚时瑶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可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哪怕并不是这种关系，文青平都不介意。
可他没有，他没有权利，也没有办法阻止楚时瑶。
楚时瑶哪怕不想嫁给那个七王爷，也还是愿意听楚承明的话，愿意回去的。那个时候的楚时瑶，心里对父爱还是渴求的。
文青平一方面希望楚时瑶成亲之后能够过的幸福，这是他以师兄身份的期望。另一方面，文青平又不那么喜欢楚时瑶和顾离笙在一起那么幸福，明明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师妹，对他都没有其他感情，又怎么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又感情呢？
不应该的。
文青平那个时候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知道了楚时瑶和顾离笙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时候，文青平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嫉妒。
那个人凭什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他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
“感情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说的清楚的啊。”李鹤之瞟了自己徒弟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整个春水谷里，没有人不知道文青平对楚时瑶的心思，他这个当师父的，心里则更是清楚。
“那师父觉得应该如何做？”文青平问道。
“我觉得……那个姚若莲还在府上吗？”
翠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告诉过王爷那是娘娘要救的人，而且娘娘跟王爷生气的时候也说了，不准把姚若莲赶出去，所以……”
“这丫头，就是这么固执。”李鹤之叹气，“明明自己都不愿意做，非要为了气对方，说出这种话。要不这样吧，我们把那个姚若莲接过来如何？”
“接过来？”文青平皱眉，“接到谷里来？”
“对啊，你想想，那姑娘是为了治病才去的王府，因为之前的事情了，瑶儿看她本来就不顺眼了，更别说现在还有了身孕，可别到时候把瑶儿给气到了。”
“……也行，可瑶儿也没有说要回去。”文青平后面的一句话稍微放低了音量显然不是很情愿。
“你啊……”李鹤之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你来做决定吧，现在你才是春水谷的谷主了，我做不得主了。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出去的，结果发生了这事，没有解决好的话，我可是放心不下瑶儿的。”
“……我知道了。”
文青平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见楚时瑶，把这件事跟她商量一下。
楚时瑶回去之后，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一直到翠儿回去找她，她还保持着刚进屋时坐着的姿势。翠儿扫了一眼，她们走的时候简单收拾过房间，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就知道她肯定基本上都没有动过了。
“夫人，要不要喝点儿水。”翠儿走了过去。
楚时瑶游离的目光这才汇聚了起来，“喝水？嗯，喝一点儿，有些渴了。”
“娘娘在想什么？身孕的事吗？”翠儿倒了热水回来，放到楚时瑶的面前问道。
翠儿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没有想到这件事对楚时瑶的冲击这么大。在翠儿看来，这只是夫妻间正常会发生的事情罢了，成亲之后就应该生孩子啊。就算是这之前楚时瑶和顾离笙之间是有矛盾没错，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吧？
“是啊。”楚时瑶叹了一口气，端过翠儿倒的水，喝了一口，“我在想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翠儿警惕道：“什么怎么办？除了好好回王府生下来，娘娘还有别的想法吗？”
“为什么呢，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会很高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什么叫不行了？”
“我感觉这种状态下生孩子不太好。”
翠儿简直比楚时瑶还要紧张，“什么叫不好？娘娘生王爷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