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顾离笙是什么脾气，有什么样的本事，他不会不知道。饶是他自认为是跟在顾离笙身边与他关系最近的下人，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顾离笙的面前有什么话语权。
但是其他人不这样认为。
给那些人这样的错觉，对王公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坏处，因为这样一来，他们若是想让顾离笙做什么，就会来找他，然后他自然而然就可以从中获利。
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进行多久，他能够改变顾离笙想法的机会也几乎没有。因为顾离笙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他很谨慎。王公公曾经小心地试探过，纵使他表现得再漫不经心，还是被顾离笙发现了些许异常。
所以自那之后，他就更小心了。
但是对那些人塞过来的银子却招收不误，每次嘴上说着尽量帮忙不保证成功，可同时也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来蒙蔽那些人。
正因为这样，那些人还是会继续来找他，他确实尽量了，尽量在一些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引导顾离笙做出他想要的决定。
当然，基本上没有成功过。
这次王公公本来以为事情还会跟之前一样，他收了银子，但是办不成事，最后只能告诉他们自己尽力了。而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给他的银子对他们来说也不多，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没有成功就把银子给拿回去。
一直到刚才被顾离笙问之前，他都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的。
可惜算盘打得再响都没有用，身边有一个像杜湘仪这样的拖后腿的人，他感觉自己今天要倒大霉了。
“奴才只是，只是近来身体不太好，所以……”
“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跟朕说？难道收他们家的银子能够让你身体变好吗？”顾离笙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看着王公公。
王公公瞬间觉得自己瞒不住了，因为顾离笙说的话，他甚至有一种之前做的种种事情，顾离笙其实都知道的错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不就，不就……
“奴才没有……”王公公垂死挣扎着，他想，如果抵死不认的话，或许还有些许机会。
“杜湘仪是吧？你说。”顾离笙直接就放弃了王公公，把目光放在了杜湘仪的身上。
杜湘仪原本还在担心自己除了被赶回家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情，就听到了顾离笙这样问，一时间她又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如果民女说了，皇上是不是就可以给民女……”
“跟朕谈条件？”顾离笙挑眉，他之前只觉得这个杜湘仪蠢，现在看来除了蠢还贪。
“民女不敢！是我民女的爹告诉民女，说皇上身边的王公公可以帮我说说好话，因为他已经买通了王公公！”被顾离笙的视线一扫过来，杜湘仪脑子里的话就完全兜不住了，直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王公公心里只有一句完了。
全完了。
“是这样？”顾离笙看向王公公，似笑非笑。
“奴才并未答应杜大人啊！”王公公的语气都有点儿悲愤了，他觉得自己太亏了，真的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结果在阴沟里翻了船。
早知道这个杜湘仪会这么蠢的话，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他们的啊！这个杜湘仪就急着怪他了，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皇上这么生气她难道看不到吗？而且就算是把他给供出来了，那她爹也一样跑不掉啊？她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想这些当然已经晚了，若是早知道杜湘仪在想什么，王公公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到现在了还要狡辩？”顾离笙冷笑。
王公公跪在地上都也想磕头来表冤屈了，他突然就明白了刚才杜湘仪的心情。只是……他比杜湘仪更亏啊。
“奴才并非是狡辩，只是当时杜大人给了奴才银子，让奴才帮他的千金说几句话，奴才解释过了，说这种事不是奴才能做主的，所以帮不了他。可是杜大人不听啊，他非要说奴才是离皇上最近的人，所以一定有这样的机会，就把银子硬塞给奴才了。至于方才杜姑娘所言则更是凭空捏造的，奴才绝对没有答应过帮助她！”
王公公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如果全说真话，那顾离笙绝对会觉得是他的错。但是全说假话，那就太假了，顾离笙很精明，不好骗。
他确实推辞过，不过是装模作样的。他也跟杜大人说过自己无能为力，但是有刻意误导他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他也确实在帮助杜湘仪这件事上没有做的太过分，却也偷偷换过她们的画像，把杜湘仪的放在了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
虽然这样做好像也没有用，从今天顾离笙看杜湘仪的反应上，看不出来他对杜湘仪的注意。
见顾离笙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王公公只好又说道：“皇上难道感觉到了奴才对杜姑娘的关照吗？方才皇上见到杜姑娘的时候难道不是毫无印象吗？”
顾离笙冷冷一笑，“没有关照？那你说说朕书房里的画卷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的画卷放在一起，偏偏杜湘仪的能露出一角。这还算是没有关照的话……难道你觉得，把她的画挂在朕的床头才算是关照吗？”
王公公整个人都傻了，他以为顾离笙根本就没有注意过的。他真的觉得自己只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角，是数以那种能够从那个角看到画中很小的但却很引人注目的一部分，而且露出来的幅度，也刚好是那种看起来是不小心揭开的一样。
顾离笙怎么就注意到了？
“本宫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呢。”楚时瑶笑了笑，明明是在笑，可是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高兴的表情。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能高兴起来才奇怪了。别人当着自己的面，算计她的丈夫，而且还是帮助她的情敌，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奴才有错，奴才该死！皇上，皇后娘娘，饶了奴才这一次吧！”王公公已经没有办法再解释什么了，他这样一说，基本上就代表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代表他承认了顾离笙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都那样做了。
“饶你一次？呵，绝无可能！有异心着，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