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的话音刚落,小四儿又跟着说道:“这可是皇后住过的地方,怎么能给其他人住呢?”
“对对,就是这样!那这间屋子就应该好好地保存起来,不再让任何人进来才是!”孙大夫像是突然被小四儿点通一样,赶忙说道,脸上的表情告诉楚时瑶他们真的是这样想的。
楚时瑶无奈,故意说道,“你们没必要吧?这样做的话倒是显得我住过的地方多被人嫌弃了一样。”
“怎么会?!”小四儿第一个反驳,“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都是因为尊重娘娘所以才会这样……”
“不需要啦。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是在皇宫外面,你们这样对我反倒让我觉得很不自在。相比起来,对我的态度随意一点儿,我才更觉得舒服。承蒙皇上厚爱,才会把这里装扮成这样,之后你们若是觉得跟其他屋子不搭撤了便是,亦或是把其他的房间也改成这样,没必要特殊对待的。”
“啊……是是,我们知道了。”孙大夫连连点头,他们怎么可能撤了?孙大夫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到时候不管怎么样,这间皇后娘娘住过的屋子绝对不能撤。或许之后可以给普通人去住,但是绝对不能把皇后在这里停留过的痕迹给擦掉。
对孙大夫来说,楚时瑶在这里停留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后才显得重要,主要还是楚时瑶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帮助。现在他们还留在这里,再有人来看诊的时候,哪怕对方都默认了他不会收钱。
孙大夫还是硬着头皮主动提了收钱的事情,同时也没有忘记告诉他们没有钱的话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这样一来,有的人直接就走了,有的人还是留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很少做这种事,以为自己这样做的话心里会不安。几天之后就习惯了,反而觉得这才是正确做法。因为他停止了无休止地帮助别人之后,才更能从那些人的态度上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
从中他还知道了一件让自己很难受的事情。
有个孩子是这里的常客了,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副病恹恹要死的样子,会过来求求他给自己开药治病,并且说自己以后赚了银子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面对这种情况,孙大夫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帮了他,有第一次就又第二次,然后就是不知道一共多少次。
每次这个孩子都会一脸愧疚的说以后绝对会好好报答他,想着对方只是个小孩儿,孙大夫也就从来都没有把这件事当真。在和楚时瑶约定好收报酬的事情之后,这个孩子再来的时候,最开始孙大夫还犹豫了要不这个孩子这里就破例一次,之后狠了下心开了药之后还是提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之前每次都说肯定会报答他的孩子,这次的反应有这么大。
他就像是对这件事很恐惧一样,被他这么一提整个人都在发抖。起初孙大夫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了,便问他怎么样,他直说没事儿。孙大夫又告诉他说不是不给他药的意思,只是从现在开始需要他保证具体的报答,只要保证了,到时候还回来就可以了。
可是哪怕这样说了,那个男孩儿还是害怕得发抖。
面对这样的情况,小四儿觉得肯定有问题,就悄悄地去告诉了楚时瑶他们。楚时瑶让无风跟了过去,才知道这个小孩儿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是县里的游手好闲的无赖知道了在他这里看病的话,只要装可怜就可以不用给钱,所以他们想着这个老实人不欺负白不欺负,发现了这个生病的孩子之后,告诉他去那个大夫那里拿药,然后交给他们变卖出去。
那孩子被无风带回到医馆,知道前因后果之后,饶是楚时瑶都有些生气了。
竟然会有这种无耻之事?!
孙大夫本来是好意来帮助那些人,她之前只是以为那些得到帮助的人最多会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罢了,听了这个孩子说的事情之后,她才知道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勾当。
现在那个孩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之前真的是这样想的,等以后能自己赚钱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夫,但是要求在固定的时间给报酬我是真的做不到,哪怕只是简单的采药……若是真的只是我自己求医的话肯定是可以的,但是那些人不会给我这种机会,所以我才不敢……”
楚时瑶了解,刚才这孩子也说过了,他并非是真的体弱多病到这种程度,需要隔三差五的来拿药。只是……自从他被那些人盯上了,从他第一次被抢了药之后,他们就根本没有给他病好的机会。
每一次病稍微有点儿好转了,就会被他们给抓起来反复丢到水里,直到他被折腾的冷汗淋漓,才终于放过他。然后在他勉强能走路的时候,让他来医馆里找人说自己有多可怜。
他直到那些人的目的,所以并不想做这种事,可是不做的话……他们就要杀了他。
他曾经因为心里过意不去拼了命地逃跑过,却没有机会。毕竟这么久以来被那些人折腾的身体越来越差,直到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持清醒,所以没有跑多远就被抓回来了,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那些无赖对他最好的时候,或许就是有一次看到他是真的快死了,才勉强把他从孙大夫这里骗到的药给他喝了。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明明本来就该是自己的东西,却被他们弄得像是给了他就是对他的赏赐了一样。
“站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楚时瑶让小四儿把他给扶了起来,却发现他连站稳都有问题,便让他在一旁坐了下来。
“我,我没有名字……因为从小没有爹娘,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各处捡吃的和靠别人施舍为生了……大家都叫我小乞丐。”很难为情的,他说出了这番话。
楚时瑶只能在心里无声叹气,这样的孩子属实可怜,到头来还要被人利用去做这种事。好在他的本性并不坏,或许可以留下来。
“你想不想留在这?”楚时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