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吧。”顾离笙也挺意外，这批进宫的秀女们，夏怀瑜是少有的几个顾离笙有印象的人其中的一个。
“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离笙问道，语气显然有些不悦。
对着楚时瑶的时候，顾离笙的脾气还算好，最起码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语气，不把心里的负面情绪发泄在楚时瑶的身上。尤其是只要看着楚时瑶，只要与她的视线相交，顾离笙心里的愤怒都可以平静不少。
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所以面对夏怀瑜，哪怕顾离笙对她并无意见，语气还是难免不是很好。
“见过皇上，娘娘。妾身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夏怀瑜毕恭毕敬地行了跪拜礼。
对皇妃来说，哪怕她的地位确实不高，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其实用不上行这样的礼的。楚时瑶虽然奇怪，也没有开口去说。
“什么事？”
“希望皇上今晚可以去妾身那里。”
夏怀瑜的一句话让两人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顾离笙，用一种相当恐怖的视线盯着夏怀瑜，说出来的话都带有几分冷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怀瑜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哪怕明知道说出这种话会让顾离笙生气，哪怕顾离笙已经很生气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不管是给肯定的回答还是否定的回答，都不能平息顾离笙的怒火，夏怀瑜还是说了。
她点了点头，“妾身知道。妾身只是认为，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应该以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己任，妾身进宫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所以才……”
“够了！”顾离笙面色相当不善地打断了夏怀瑜，“给朕出去！”
夏怀瑜抬头看了顾离笙一眼，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像是看不出来顾离笙在生气，也感受不到周边氛围的变化一样，低头行礼，“妾身告退。”
夏怀瑜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留在他们面前，起身出去了。
楚时瑶看了旁边的顾离笙一眼，知道他的心情不好，而且较之刚回来的时候，显然在夏怀瑜来之后变得更差了。之前楚时瑶还能半开玩笑地跟他说几句话，这个时候纵使是楚时瑶，也知道不应该再去招惹顾离笙。
这并非是对自己身份地位的不自信，而是人之常情。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想让其他人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突然，有些沉闷的陶瓷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想起来，顾离笙脸露怒意，手上还是刚摔完东西的动作。
楚时瑶知道，这个时候差不多了。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从外到内一定要说到朕满意为止吗？！他们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是皇上还是一个坐在这个位置的工具？还是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坐在这里就够了？然后被他们当成是棋子来操控着，只要做的事情让他们不满就必须让我做到他们满意为止？”
顾离笙实在是气极，他很少生气到摔东西的程度。这次从朝堂上回来，本来就让顾离笙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因为楚时瑶缓和了不少，夏怀瑜又来了这么一出。
连楚时瑶都觉得奇怪，夏怀瑜分明不是笨人，也不像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她这样找过来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除了找死以外，楚时瑶还真的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
楚时瑶想说点儿什么来抚慰顾离笙的情绪，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到底，顾离笙这样做都是因为她，那些人说的没错，都是因为她的一己私欲，南弦国的皇室才会陷入今日这种紧张的局面。
或许……她是应该提出让步了。
其实，让步与不让步这两种纠结的情绪，一直都在楚时瑶的脑海里徘徊不定。一方面她是真的完全无法接受顾离笙和别的女人有和她一样的关系……哪怕只是为了给南弦国一个继承人，而不是真的喜欢那些女人。另一方面，她这么久以来都承受着无法生出皇子的压力，这种压力楚时瑶嘴上没说，没有告诉顾离笙过，但确实是一直压在她心里的。
很多时候，脑海里就有两种声音在打架。一个在说，放弃吧，你们这样的身份，还真的想让顾离笙只属于你一个人吗？就算是你和顾离笙都愿意，其他人能允许吗？另一个在说，管其他人什么事？你们身为皇上皇后，如果连这点儿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话，这位置还有什么意义？
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的碰撞，也就造成了楚时瑶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有的压力。
“抱歉，我不是在冲着你发脾气……”顾离笙的话把楚时瑶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楚时瑶扭头发现顾离笙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脸上更多的是愧疚，可能是因为刚才她在发呆，所以让他误会了吧。
楚时瑶摇头，“我没有在生气。你说，刚才夏怀瑜突然过来是不是受了其他人的指使？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会对这种事有兴趣的人。”
在楚时瑶的印象里，夏怀瑜就是那种不管别人做什么事，只要与她没有关系，她就不会去关心的性格。就比如现在皇位继承人这种事情，对夏怀瑜来说，应该是被归为和她无关的那一类。
既然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呢？楚时瑶觉得有些奇怪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离笙意有所指地说道。
楚时瑶有些无奈地点头，“也是。”
她确实不够了解夏怀瑜，只不过她今天做的事情确实过于反常，她才会这样去考虑。万一夏怀瑜真的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一直以来都隐藏着自己的真实目的从而让其他竞争者放松警惕的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今天她敢盯着顾离笙那种目光，还能说出来明显会让顾离笙生气的话，看起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要不把她叫回来问问？”顾离笙见楚时瑶依然对夏怀瑜感兴趣的样子，便问道。
“算了，叫她还不如叫夏游琛，说不定跟他有关系呢？”楚时瑶随口说着。
结果顾离笙真的把夏游琛给叫过来了，夏游琛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也真的承认了，这件事就是跟他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