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楚时瑶却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了这是谁的声音。虽然刚意识到的时候，楚时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是掐了自己一把，才敢确认现在她已经足够清醒。
顾离笙……为什么会来这里。
“睡着了吗？我来的不是时候？”顾离笙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没有我在身边，你会很难睡着才对，没有想到啊……”
“你没想到什么？”顾离笙正说着，楚时瑶已经穿好了衣服出现在门口，打开了门。
楚时瑶正笑着看顾离笙，却没想到在还来不及把他看清楚，就被一把抱到了怀里。
“没有想到只是三天没有见到你，却好像已经过了三年……不，是一辈子这么久。”顾离笙的声音在楚时瑶的耳边响了起来，声音闷闷的，足以见得说话人有多难受。
“……不至于吧。”楚时瑶理解顾离笙的心情，因为她也一样。她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忙于各种事情，可一旦闲暇下来，脑子里最多的还是顾离笙。
她会想顾离笙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会不会整天忙于公事忘了照顾好自己。尤其是在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会想顾离笙会不会也会像她想他想得睡不着的那样在想她。
不管是不是，楚时瑶都会放心不下。
她当然不希望顾离笙一点儿都不想她，却也更加不希望顾离笙过分想她。这样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也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怎么会不至于，你难道不想我吗？”顾离笙抱着楚时瑶的手松了些，两人距离稍微远了些，让他们能够看清楚彼此的脸。
“……你觉得呢。”楚时瑶叹了一口气。
“你啊……”顾离笙也叹气，“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很想把你紧抱在怀里。可是这样做的话，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就更短了，我还想多看看你，多跟你说说话。”
楚时瑶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顾临安，好在她并没有被吵醒。楚时瑶带着顾离笙走到床边，“她睡得很香，这几天倒是没有朝着要见你。”
顾离笙失笑，“没有良心的小东西。”话虽这么说，顾离笙的动作却很温柔，在顾临安的头上摸了摸，又捏了捏她的脸，脸上满是宠溺的笑。
“好了，等会儿把她给弄醒了你来哄。”楚时瑶无奈，把顾离笙的手给拍开了。“我们出去说吧，在这里说话太吵了。”
顾离笙点点头，“可以，不过……”
“怎么了？”
顾离笙没有说话，大步走到了衣柜的面前，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件厚披风，“把这个穿上我们再出去，这里的晚上太冷了，着凉了就不好。”
“嗯。”楚时瑶笑着点点头，任由顾离笙给她系上披风。
顾离笙的手和楚时瑶的记忆中一样，很大，很温暖。被他把自己的手窝在掌心里，仿佛以手为源头，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暖意。
“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楚时瑶和顾离笙在山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就干脆来找你了。”顾离笙说道。
“……真的吗？”楚时瑶问是这样问，心里却已经相信了顾离笙说的话。不然的话，也还真的没有必要偏偏晚上才过来，而且还是深夜，这么突然就过来了。
“我有说谎的必要吗？”顾离笙笑了笑，把楚时瑶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真的。”
“信了信了。”楚时瑶笑着说道，“这再不信的话，我也太不识抬举了？南弦国的皇上亲自来找我这个民间女子，让人……”
随着顾离笙停下的脚步，楚时瑶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他苦笑，“你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惩罚我的？”
楚时瑶无奈一笑，“没有。”
“你也知道，我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但是现在……不过你放心，那些老东西我一定会解决他们的。”顾离笙说着说着，语气就冷了下来，显然对那些大臣们极为不满了。
“没必要这样……”楚时瑶说道，“君臣之间本就该是一心，你们这样已经心生嫌隙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顾离笙沉默了片刻说道：“破镜难重圆。”
楚时瑶也沉默了，他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这样，像是盘子上的裂纹，一旦有了就不会消失。就算是能够让它表面上看起来像之前一样，却也掩盖不了裂纹存在的事实。
同样的，君臣关系更是如此，甚至比这还要脆弱。那些大臣们不止一次这样逼迫顾离笙，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顾离笙的耐心虽好，被他们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内心的怒意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让别人看到，但也绝对不是没有的。
“你打算怎么做，把他们一个一个从身边除掉吗？”
“……慢慢来吧。”
楚时瑶也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她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我听住持说，之前你帮过这个寺庙，才让他们不至于那个时候就毁灭。”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只觉得父皇的做法过分了些，我当时年纪也小，也帮不了什么大忙。”顾离笙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里有些可惜。
“你好像觉得很遗憾。”楚时瑶问道，她觉得有些奇怪，顾离笙年少时，面对皇上那些人都并没有表现出来真实的自己。所以遇到了这种情况，他那样的反应应该很容易暴露的。
顾离笙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救这个朝阳寺吗？
“嗯。”顾离笙点头，“那个歶莫，我觉得很可惜。”
楚时瑶想起来之前歶清说的那些话，从他话里崇拜的意思，就能感觉得到歶莫是一个多厉害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死了，不管是谁，确实都应该觉得可惜。而先皇……大概是因为被戳到了痛处，才会一气之下把人给杀了吧。
如果当初听歶莫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没有怀疑的话，大概也只会觉得好笑，而不是恼羞成怒把歶莫给杀掉。
“是啊，我也听了住持说的故事，他的师兄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惜了……他也导致了朝阳寺如今落魄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