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愈理还乱
尘昕?这不是最后一次见梦无涯时他对我说的话吗,在我对他做出必将重振梦家时他对我说了五个字,赤雪国,尘昕,先开始我还以为尘昕是一个地名或什么的,没想到这竟是个人名,而且还是人赤雪国一王子的名字。
哼,我就知道梦老狐狸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蓝圣羽那刚出窝小兔崽子搞垮,要知道狐狸都是狡猾的。只没想到他还真够本事,竟然勾搭上了赤雪国王子级别的人物为其后路之关键人物。
其实呢,尘昕是什么我真不大关心,反正既然是梦无涯指定要我去找的,那他一定早有安排,到时候只消我在那什么尘昕面前亮明身份,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之后再照这一条路子顺藤摸瓜的走下去就是了。
但话说回来,我还真有点期待梦无涯早八百年前就算到自己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会有牢狱之灾而事先给自己准备的后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由此我暗暗盘算着要怎么进王宫去找尘昕,而首当其冲想到的就是那帮即将进宫献舞的舞姬。我何不想办法混进她们里面,一来可以顺利进宫找到尘昕,二来可以赚些劳务费还给容老头和亦朵,如此可以两全其美的妙计正好应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要求,如是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主意打定,我便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混进那帮舞女里面,首先我必须要让她们觉得我对她们是有益的,至少要比她们苦苦寻找的可姬更有魅力。
一想到自己正好有足够的资本与可姬对抗时我就禁不住得意起来。现在的舞蹈怎么能比得过未来那些种类繁杂的舞蹈呢?更何况我对舞这方面涉猎颇广,民族的,现代的,街艺的,什么都有。还未出师我就有了九成的把握可以让那个貌似是这次献舞的负责人,也就是那个特让人讨厌的半老徐娘接受我并让我代替可姬的位置。
想着想着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老头露出奇怪的表情,困惑道:“怎么小丫头听到了王子尘昕即将成婚的消息还笑得出来?”听他的语气,好像我听到尘昕成亲的消息应该生气苦恼才对,至少是不该笑的。
我耸耸肩,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他成亲又不关我什么事。”
容老头讶异的看我。
我蹙眉,不解的打量着他,疑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莫名其妙的,算了,我去看神祁了。”总感觉今天这老头怪怪的,犯神经似的总跟我讲与神祁的伤毫不相关的一些东西,还带着各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走到门前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去问老头道:“赤雪国是不是有个王子叫做尘渊的?”
听到这个名字老头先是一愣随即奇怪道:“你不知道尘渊就是尘昕吗?”
什么!我石像般僵硬在那里,保持着一手扶住门框,回头,一只脚在门槛之内,另一只脚在门槛之外姿势不动。
尘渊就是尘昕?这什么情况!
我不过是顺口问问罢了,却没想到得到了如此一重磅炸弹似的消息。
老头叹了口气,走到我跟前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尘昕就是许多年前的离宫出走的尘渊皇子,几个月前他突然回来赤雪王城,并改了现在的名字。”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劈进我的脑海。惊的我不知所措。
尘昕就是尘渊,尘渊就是尘昕,有点昏了。
“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他道。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只想赶紧进宫去见见这位尘昕王子。
如果他是尘渊的话他就是尘然心心念念的哥哥,那他就是知道并撒播那道谜题的主使,仅凭这点我就有立即想到他面前质问的冲动。如果他是尘渊的话,他爱的不该是梦见月吗?那为什么又要娶别的女子为妻。如果他是尘渊的话,他不是隐藏的很好让尘然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吗?那他怎么会突然自己回来并改了名字做回他的王子了?莫非他已然知道了梦见月的死讯,并就此心灰意冷决心从此与梦见月的轨迹分离重回正轨?
妈的,我狂躁的抓抓脑袋,什么尘渊尘昕的,搞什么啊,将一件出走归家如此简单的事情搞的如此******复杂,烦死人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这些怪圈呢。无管我在什么地方,离开的有多远,也无论多么的装作事不关己,我总会被一只无形的手跟踪,它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合适将我拉扯回去的时机,它会无情的把我丢进那个令人眩晕的巨大漩涡中去,渐渐陷入万劫不复。
靠!我一拳打在了门框上,火急火燎的转身出门。
“嗳,你去哪儿啊!”容老头在后面叫唤。
我只顾埋着头走路,理都不去理他。
循着记忆我一路从草堂问道亦朵她们投宿的客栈,正琢磨着要怎么和那妇人谈交易的时候店掌柜就出来搭话了。还好我穿的不是很差,否则定会被店掌柜的当作乞丐轰走。
据容老头所说,我这一身素白的衣服是一大药铺家的小姐收拾给他要他代施给周围穷人的东西之一,他觉得这质地和裁剪都相当不错就带回来给我了。尽管咱再不愿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但总套着那件破损的衣服也不是办法,于是对这衣服稍做了点外形上的改动,该剪的剪,该收的收,该放的放,最后正好和印度舞衣不谋而合。如此也成就了我在众舞女面前那段印度热舞的表演。
更妙的是,我知道她们所要找的那个可姬姑娘早已经从良,说什么都不肯出演婚宴,妇人无奈,只得让亦朵假扮可姬,如此,我便有百分百的把握那妇人会来找我了。所以在离开时我才会那么胸有成竹的头也不回。
“我担心你。”神祁虚弱的将下巴靠在我的肩上。没有任何重量。
我笑了,道:“担心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神祁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顿了顿,将他扶正,道:“进屋去吧,外面风大。”
他抿着唇,不说话也不动。
我叹了口气,妥协道:“我保证,以后出去的时候一定会让你事先知道。”
神奇微微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
“好吧。”我冲他眨了眨眼,发誓道:“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咱们永远都不分开,这样可以了吗?”
他笑了,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后面一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炽月!”
我回头,见亦朵正站在草堂没有门板的大门前欣喜的对我招手。
“嗨,你来了?”我笑着和她打招呼,将神祁推到身前,对她道:“这是我哥哥神祁,你还认得出来吗?”
亦朵愣了愣,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哥。”我甜甜的神祁耳边唤了一声指着亦朵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就是她救了我们,怎么样?我说她很好看的吧。”
神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温声道:“谢谢你。”
“啊?没什么的。”亦朵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比神祁的要大出好多倍,脸唰一下子就红了,她垂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窘迫的站在门外。
我笑了笑了,走到她面前开玩笑道:“怎么样,我哥哥很帅吧?”
亦朵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脸红的滴血。
我别有深意的瞄了神祁一眼,神祁却什么表情都不给我,我没趣的撇了撇嘴,问亦朵道:“嗨,来找我有事吗?”
“呀。”亦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看我,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嗯,是这样的,柳妈妈让我来把这个给你,她说你看见后就会明白了。”说完,她将一封未封口的信递给我。
我挑了挑眉,打开,里面是张一百两的银票。
“月儿,怎么了?”神祁在身后问道。
“没什么。”我将信封藏进袖子,对亦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亦朵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着我。
“哥。”我咬着唇,缓缓走到神祁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他讲接下来的话,要怎么告诉他呢,我要离开。可是我刚才才答应过他永不分离的。
神祁抬眼看了亦朵一眼,问我道:“你要走吗?”
我不敢看他,犹豫的点了点头。
沉默,他叹了口气,揽过我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去。”
讶异,抬头,最后笑了。
“等我一下。”说着,我走到容老头身边,笑着拉他背对了神祁,然后悄悄的将信封塞到他手里,低声道:“老头,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这些你先收着,过几天我再来将余下的给你。”
容老头没有拒绝,大方的将信封收好,如一个慈爱的长辈轻轻的拍着我的脑袋,“小丫头,老夫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言罢,我们心照不宣的笑了。
“走吧。”我一手拉着神祁,一手拉着亦朵跨过没有门板的门槛。
身后传来容老头的声音,“喂,小丫头片子,你还没把门板给我安好呢。”
亦朵抬眼看了我另一只牵着神祁的手不禁羞红脸,想甩脱,但又怕我会多想,所以就一直垂着头任凭我拉着她往前面走去。
神祁则很自然的脱了我的手,静静的跟在我身后与我保持着一步不到的距离。
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马自街头那边飞奔而来。人们惊慌逃窜,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扑进一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