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以儆效尤
蹙眉道:“见过男人,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说着,我抬起胳膊肘向他肩头上顶了过去,怒道:“给我滚开。”
蓝圣羽吃痛,一手捂着被我打过的地方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豆大的汗珠自他额上沁了出来。
有那么痛吗,我有使那么大力吗。
站在边上犹豫了下,还是蹲下身别扭道:“你怎么了?”愿意是想伸手去晃他的胳膊的,可见到他痛苦的样子,伸出去的手便缩了回来
“滚!”蓝圣羽嘶哑着声音吼道。
这声底气十足的怒吼是我所料不及的,结果被他给吓了一跳,身子也不自由主的抖了一下。
惊魂稍定后,我抚着胸口吼了回去,“你吼什么吼,我又不是听不到。”
蓝圣羽痛得没了还口的力气,身子抖得厉害,像在忍受剔骨剜心般的痛楚。一片乌黑色顺着他白皙肤色下的血管向脖颈缓慢蔓延而去,那样子就像看得见的瘟疫般令人心生恐惧。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招肯定是神祈对他下的。一种可以让受刑者饱尝施刑者加注在他身上的痛楚的十倍的效果。用神祈的话说就是事半功倍。如此估量,若我方才对蓝圣羽所注的力足够在他肩上捶进一只钉子,那么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应该被是十只钉子同时洞穿皮肉而后穿肩而过了。
不过,就算是那样,他也不该痛的这么厉害吧。
我抿了抿唇,见他半天不答,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罢了,我就当你是条狗,竟然不晓得该怎么着领我的情,你就天生贱民一条,喜欢痛是吧,好啊,我不介意大义凛然成全于你。”说着,我站起身用力往他脊梁骨上踹了两脚,他抖得更厉害了,像是被人抽筋扒骨般抽搐不停,但他人却没做出任何有关痛反应,只微弱的嗯两声了。“没反应,嗯?难办不成是太子爷嫌我使力轻了,解不了您的嗜痛之癖,好吧”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猛的对他一番胡踢乱踹,直到他实在忍受不住,口吐污血不止从而晕厥。
“哼!”我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伸出手指在他鼻端探了探气。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最后看了眼他苍白不堪的脸,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狐狸也在,他恢复成自己的样子坐在案后,一手置在案上,一手拖着下巴,眼微微的合着,显然已经睡着了,案上红烛的烛芯已被烧黑了好大一截,烛火随着弯曲黝黑的烛芯轻轻颤着,昏黄的光映在他白皙的脸上,恬静温和,他不就是那样的男子么。
然而,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毫无前兆的现在脑海,身子蓦地僵在原地。
可能是我的木然扰到了他,安静的人儿微微皱了皱眉,我愣在原地忘记动作。
他睁开眼,看见我在,立即掩了疲惫的状态对我笑道:“你回来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头。
他站起身,有些无措,“我本来在等你,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发觉我神情不对,“生气了吗?”他关切道。
“没。”我摇摇头,强行将那双眸子的印迹自脑中抹去,随口敷衍道:“就是有点累了。”说着勉强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头有些晕,今晚,喝多了。”为了让这话有说服力些,我特地眯起两只眼睛做迷离状。
“原来是这样。”狐狸笑着的将我拥进怀里,抚着我的发,爱怜道:“明明对澈说了不许你碰酒的,”略微僵硬的身子被他拦腰抱起,“也难怪,连我都拿你没法,就更不消用提一向都顺着你来的澈了。”话落,他脚步蓦然一顿,佯装严肃道:“不过,下回可不许了哦。”
“嗯?”我愣了愣,而后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嗯,我知道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自己和衣躺在床沿静静的看着我的侧脸出神。
就这样吗?怎么不继续问下去呢。
只要他继续追问下就能拆穿我的谎言,那点酒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他稍留意下便可得知其实我老早就从醉角楼回来了。他怎么不问呢,问我去哪里了。
而且我刚进门的时候没见着被我打发出去看门的丫头在,想来是被他打发走了。试想这府里的,除了知道太子是冒牌的外,否则就算原野不问的话,那些表里如一的对蓝圣羽死心塌地的丫鬟也会主动将我的动向详细告知。可他怎么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见我一身寒气的回来既不问我去了哪里,也不理会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
这样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已经不在意我了呢?
想着,莫名的便烦躁起来。心情极差的翻了个身,面向墙壁继续烦恼。怎么就不问了呢,如果他不问的话,我就很将话题转移到蓝圣羽身上。他为什么对他施极刑?他为什么要刺瞎他的眼睛?虽然知道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但被他这么闭口不提的藏着掖着,总让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怎么着都觉得不爽,就像是一口怨气哽着,咽下去吧又不甘心,吐出来吧又不晓得该从哪儿撒气。
神祈的目的我尚可理解为是为我的病寻解救之法,那他呢?计划的初衷只是帮我分解蓝圣羽手下的势力将梦无涯那只老狐狸重见天日,除此之外好像没其他的了,眼看两个目的已经结束了一个,另一个也差不多达到了,那他做这些为什么呢?
还是我忘记了什么,可是忘记什么了呢?
该死,到底忘了什么。我用力扯着头发,头皮传来钝钝的痛感。
“你做什么?”狐狸惊觉的拉住我的我。
然而指间已拉落了大把的头发。
“没。”借着淡淡烛光我恍惚的看着指间的发,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一样。
“没什么。”我道:“就是有些事,忽然记不起来了。”
狐狸心痛的替我清理了手上的发将我拥进怀里,“傻瓜,只要是你忘记的我都会替你记着,所以就算是再记不起来也不要为难自己,有什么就问我罢,我会一五一十的帮你记起来。”
“蓝……”若不是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我几欲脱口而出。
“那,那我要是问到有关你的私事呢?”
狐狸微怔,“只要你愿意听的话,我不介意。”
我无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次日晨,那个在后院顶撞过我的丫头被发现淹死在井里。秋日天寒,当我看到被家丁打捞上来的浮肿发白的尸体后只觉得胃中一阵抽搐,想呕,恨不能将前世前前世吃的东西都给呕出来,在场的人无不一副恶心的表情,只是碍于我在,即使想吐都硬忍着,实在有几个忍不住的迫不得已的用手捂了嘴巴悄悄跑到别处去了。
再看了眼那具像是长时间被抛在水里的馒头似的涣散腐烂的尸体,正了正色,冷冷道:“还不给我把这东西拖出去扔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可是,这……”一家丁为难的看着我。
我才要发火,却听一稍显稚嫩又强做镇静的声音令道:“来人呐,把这里清理干净。”
循声望去,却是一身墨色武装的护卫,生得不错,相貌白净,轮廓分明,只是身子有些单薄,这使他与他身上那副冷冰冰的铠甲显得特别不和谐,像是加诸在他身上的巨大负担。
或许是他的话比较有震慑力,又或许是他那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铠甲吓住了周边那几个仍然犹豫不决的人,竟然都不敢动了。当下便见两个与他穿着同色铠甲的护卫自他身后走出,用草席裹住了泡白的尸体往后院拖去。凌王府的规矩,凡是死了的下人,一律先行安葬再知其家属。
“等等。”我叫住他们。
几人一顿,不明所以的回转身来看我。
我厌恶的蹙着眉道:“不用埋了,直接丢去乱葬岗。”
此言一出,众人皆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像是我做了多大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般。那当先下令处理尸体的护卫也用种极其质疑的目光看我。
理直气壮的略掉他们的审视,不耐道:“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听不懂人话么?”
那护卫欲言又止,最终对那两人摆了摆手。
我冷哼了声,对那些下人训斥道:“我不知道蓝圣羽交代了你们哪些事情,但我有我的原则,希望你们都别碰触到我的底线,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以后大家相处的日子还有很长,这才是个开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便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完。”
“是。”底下的人惶恐的应着。
虽拿不准这事是谁做的,但在这些人看来我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毕竟那天命她自扇耳光的人是我,且一扇便是整个下午,鉴于她是颇受蓝圣羽偏好的暖床丫头,纵使再不关注府内时事的人也知道了太子妃不容太子身边有人从而暗中排除异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