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他们骗我
除去手碰过他的翠竹背篓还有刚才不小心额头撞在了他的背上外,我好像没碰触过什么东西,除非小帅哥坏蛋到连屋子里的摆设都搞成有毒的,比如我躺的那个竹榻。坏蛋!搞什么呀,尽整些有毒的东西在身边,真******煞周围山清水秀的上好风景。
我蜷缩在湖边全身发抖,头痛欲裂,几乎每一寸肌肤都如针扎似的疼,我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甚至是一根小手指,每当我牵动身上的肌肉企图做什么动作时,那块地方就会刀割似的皮开肉绽的痛。
难怪他那么拽,可为什么对人的惩罚都是让人感觉道痛呢?在精神上折磨别人不是更好吗?比如蓝圣羽就是这种高手,他不仅可以让你的身体受伤,同时还能让你心碎的对整个人生都失望,这也是我崇拜他的地方。
咬了咬牙,牙龈像是被人活生生的从牙根上往下撕扯一样,痛的我眼冒金星,不得不赶紧放松下来以求降低疼痛度,除了这样一声不吭静默的忍受痛苦外暂无他法,连发泄都不可以,整个就一见人眼色行事孙子。既然不能动,那就只能等别人来救了,目前只有两个人来救,一个是小帅哥,一个是惜水,只要止香蛊在,惜水早晚会找到这个地方来带我出去,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到处都是毒的地方,可能等她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句辨认不出面目的尸骨了;而小帅哥,他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之类的人物,见死即救?真不太可能。但除了他,我真的没别的生机可循了。或许,我可以这样试试,他不是想从我知道那条虫子的来历吗?我就……
忍着千刀万剐般得痛,我力气尽费的转了个身子,好使自己可以看见竹林那边的小径,如何形容这种身不如死的感觉呢,你可以想象一下,将自己想象成一条软绵绵的一条蛇正在一片针尖朝上的银针上爬行就知道了。
虽不敢肯定小帅哥会从那里路过,但有希望总比绝望要好。
这样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如一分钟般漫长的遥遥无期。真想立即昏死过去,再也不要什么痛楚,但要真昏过去的话谁******替我喊救命,无奈,只得一忍再忍,忍,忍,我再忍,终于竹林那边有动静了,小帅哥如神般优雅的从竹林后面穿出来,感觉他就像是从竹画间飘出的风,俊逸而柔然。
“喂!”我叫住他,喉头顿时像刺进几千根针般,痛得人死去活来,但我知道,如果错过了,接下来会更痛,“我,知……痴情蛊。”
一下子说出这么话,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昏过去之前,我看到小帅哥潇洒转身而去的背影。我想,我是真的完了。
虽然醒来是预料中的事,但睁开眼的那一瞬我还是大大的惊讶了一阵。
小帅哥像是预先知道一样在我睁开眼一秒钟后从门外进来了。
“说吧。”他直入主题。
我懵了一下,不知道他要我说什么,还好我反应够快,一下子就明白他是要我解释痴情蛊的来源了。之所以断定那是痴情蛊而不是止香蛊,那是因为我曾亲眼见到过惜水取出来的止香蛊的样子,那是条白色的小小的虫子,绝不是小帅哥给我看的那个血红色的胖乎乎的恶心死人的血红色未成年版鼻涕虫的模样。
“你问的是痴情蛊吗?”我趴在竹榻上友好冲他眨眼,我想,现在的我的面貌并不在他之下,小小的牺牲下对他施展个美人计完全不成问题,目的是让他在以后的日子对我好点儿,上次的中毒事件最好再也不要发生。
谁料小帅哥困惑的皱着眉头问我,“什么痴情蛊?”
我愣住,他不知道。
“你不是想问我那条遍体通红的虫子是什么东西吗?”
他冷笑了下,“你以为我没听说过痴情蛊吗?”
我不知所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开始惶恐不安……
我呆呆的看着小帅哥,见他薄唇微启,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痴情蛊,而是条死冥虫”
虽然不知道死冥虫是什么概念,但我的脸色却瞬间苍白起来,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你能告诉我,我,我身体里面到底有,有多少……”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多少,虫子吗?”
小帅哥一愣,似受了些惊吓,“你被人种了很多蛊吗?”
我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对小帅哥比出了二的手势,怕怕道:“我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痴情蛊,一个是止香蛊。”
“止香蛊?”小帅哥挑了挑眉,冷着脸沉思,片刻后深沉的看我,有些同情,“那不是什么止香蛊,但和止香蛊很相像,但只限于最初,都是白色的纯净的小小虫体,但一旦它们进入人体后就不一样了,止香蛊进入人体后会顿距在人的手腕处长久处于休眠状态,一般是利用其母子蛊不离不散的联系来追寻被施蛊之人的下落的,而死冥虫则是主要靠吸食人的心髓而生,进入人体便后会循着血液寄居到心脉,长而久之会因吸了人的精血的缘故而变的体胖且呈血色,而被施了此蛊的人便会随着心头精血的逐渐消逝而亡,蛊虫也会随之而亡,可谓杀人于无形。”
心顿时跌落谷底,脸色彻底惨白。
惜水是骗我的,惜水竟然是骗我的。我怎么能想到,她都骗我。什么止香蛊?什么鬼的医仙契约!什么十年之约。全他妈屁话,连我最以为能相信的人都在骗我!
炽月,你活的可真够可悲,从一开始就被人当成猴耍!
我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小帅哥呆了,惊讶的手足无措。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现在脑袋一团浆糊,什么都不愿意想,管他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向我烦而给我下毒。只任着自己的性子将脸埋进臂弯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通通哭出来。
她骗我,他们都骗我,梦无涯骗我,蓝圣羽骗我,尘然骗我,他们都骗我,离悠死了……我哭的无助,喃喃的念着没头没尾断断续续的句子。
感觉有人在拍我肩膀。抬头,朦胧中见是一身翠绿色衣的小帅哥,他紧绷着脸,像是在极度忍耐着什么。
“他们骗我……”我流着泪对他说。
他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离悠死了……”声音哽咽起来。
他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想哭……”泪水更汹涌了。
他犹豫了下,依旧点头,说,好。
我猛扑到他身上,附在他身上尽情挥洒眼泪,抱的那么紧,仿若他是我最后的依靠,悲伤真的可以催化一个人的心智,让人沦落到万劫不复。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这样警告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哭”这个奢侈的字眼在炽月生命里出现,绝对没有!
“我叫神祁。”小帅哥冷冷道,但他的声音穿过他的身体到达我的耳朵是就变得软绵绵的了,“从睁开眼睛起除了师父外我再也没见过任何人,师父性情无常,好时恨不能将你捧在手心里往死里宠,不好时就会把我丢进毒虫堆里,大笑着看我被毒虫撕咬的血肉模糊……可我不恨他,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了,后来,他死了,很可笑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上,研毒失败,他被反噬,死前他笑得特别诡异,仿佛他面对的是件多么可喜的事情,他对我说,他亲手杀呃我的父母,他拧下了他们的头颅,脑髓被砸出来喂他的蛊虫,尸首则拿去喂狗,可惜的是,我父母俩字根本就没什么概念,可以说,什么东西都不是,当他看见我茫然而无所谓的表情时便笑不出来了,最后死不瞑目。”
我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抽泣,虽已止了泪,却不想动。
“他为什么要养你?”
神祁想了想道:“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孤独,抑或是他对我父母的恨意未消想要在我身上讨回来。”
“啊!”我大叫一声,猛然离开他的身体,惊恐万分的看着他,“你身上有毒对不对?”我还记得在湖边毒发的事情,那种痛,我这辈子都不忘记……
他抿着嘴,有些受伤道:“现在没有。”
我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抹干脸上的泪痕,“好吧,我们继续讲你师傅。”
他漠然,淡定的看我,之后留下一句话便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他没什么好讲的。”
“可你已经讲了那么多了。”我急道,说实话,是我不想让自己静下来,因为一旦静下来脑袋就会不受控制的涌出那些我不愿意想起的东西,我怕我会发疯……
神祁已经走到门边了。
“……求你了。”我颤抖着声音的用近乎乞求的叫住他,并着一大滴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我知道他怕我哭,刚才他就是因为受不了我哭才用他自己的故事来分散了我注意力的,尽管他的声音很冷,僵硬的跟安慰一词根本沾不上一点点边。
果然,一听见我哭他就顿住了步子。
“他不过是北海蓬莱岛药王谷的一个疯子。”
闻言,我僵在榻上,北海蓬莱岛药王谷?好像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