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杀了。”仇龙鬼魅一笑,像魔鬼一样垂视着待宰的羔羊,空气里仿佛有无数幽灵在漂浮。
“遵命。”幽灵般的劲装杀手,从屋檐上俯冲下来,带着调皮的小丑面具,看不见他们的脸,但眼睛里全是笑意,是嘲笑还是得意?
琴圣见念悠悠他们已经出了院子,心里安定下来,不紧不慢的拿出琴,落地盘坐,琴悬双腿,琴圣瞬间把紧张的战场变成吟诗品茗的休闲地,一曲《独钓翁》弹的凄美绝伦。听着琴圣的曲调,你都能想出那画面来,一个戴着蓑笠的老者,独坐孤舟,一支鱼竿,一个背篓,天空下着雨,鱼儿不上钩,这静静地画面里有着多少无奈和凄凉。
雨越下越大,琴声跟着起伏跌宕,琴势骤起,弦音刚猛,那俯冲下来的面具小丑全然不知,这琴声里暗藏玄机。一个音节就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刺进心里,面具小丑像下锅的饺子,飞到半空中,嘎然而止,纷纷落下。
“这是什么妖术?”仇龙大惊,心想,“老子在西域学了不少的奇门异术,今天没想到琴声给我上了一课:人外有人,妖外有妖。”
“你们塞住耳朵。”仇龙的理解是声音干扰了人的心智,让人心乱意迷,他们才会下饺子。塞住耳朵,不听你的妖音,看你怎么干扰。
可惜仇龙想错了,琴圣练气已达九段,化气凝刃的功夫已经玩的出神入化,琴声不过是推动气浪的办法,大吼也是办法,放屁也是办法。
面具小丑塞住耳朵,拔刀往下冲,仇龙受不了这琴声,独自飞到院子外面。
“琴圣,快走。”念悠悠把戏班的人安排上了马车,放心不下回来看看琴圣。
“你怎么回来了,快走!”琴声看见念悠悠出现在面前,心里一惊,这丫头不是来找死嘛,你折回来干嘛?“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念悠悠叫道。
“去死吧。”仇龙一听是念慈的女儿,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正愁着找不到念慈呢,把你抓住了还怕念慈不出现吗,说时迟那时快,仇龙拔剑就刺。
“小心。”琴声一把把念悠悠拽到身后,自己去接仇龙的那一剑。
仇龙这一剑力道够劲,一剑刺穿琴圣的胳膊。
“琴圣!”念悠悠见琴圣胳膊上鲜血直流,眼泪就掉下来了。琴声是靠手吃饭的,这一剑刺穿胳膊,那以后还怎么弹琴?琴弹不了,琴气合一的功夫也就施展不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快走。”琴圣弯手抄起丢落在地上的琴,带着念悠悠一个箭步上了屋檐,踩着瓦片,施展轻功,有如蜻蜓点水般,划过夜空。
这是琴圣憋着一口真气,耗尽全部气力,才勉强逃出来。
念悠悠一路被琴圣搂着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心跳,带她飞过一个又一个屋顶,带她踏过一条有一条街道。
最终,琴圣虚脱了,全身都湿透了。
念悠悠扶着琴声躲进一座小庙,在哪里给他脱掉外衣,给他擦洗伤口。琴圣身上没有菱角分明的肌肉,只是瘦瘦书生模样。念悠悠把伤口包扎好后,看着已经睡前的琴圣,眼泪又不听话的往下滴。
“琴圣,你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为我挡剑,你死了要我怎么办?”念悠悠喃喃道,“你好傻,人就一条命,你死了要我上哪里找你?”
“别说傻话,我累了休息会,死不了。”琴圣慢慢睁开眼,见念悠悠哭成个泪人,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她只是逃婚,却被我带进这漩涡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还活着,你饿不饿,渴不渴?”念悠悠见琴圣睁眼了破涕为笑。
“那里有人,去看看。”九重天的门徒追过来,见小庙里有灯光,朝这边走来。
“你快走,这次我真帮不了你。”琴圣听见外面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来抓我们的,要念悠悠赶紧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念悠悠可不想丢下琴圣,更何况他救我受了重伤,现在更不能走。
“你快走,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一个女人,他们都是狼,不会放过你的。”琴圣忍痛坐起来,把念悠悠推出去。
“我不走,我不会丢下救命恩人的。”念悠悠执念不走。
“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琴圣三指掐喉,威胁道。
“你……”念悠悠无可奈何,从脖子上取下观音玉佩递给琴圣,“他日再见,以此为证。”
“好。”琴圣接过玉佩道。
念悠悠忍着泪离开了,九重天的门徒也进来了。
“琴圣,你怎么不跑了?”九重天门徒见琴圣奄奄一息的样子,调侃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琴圣没好气的说道。
“哎呦,临死之人还装的这么硬气。”门徒说道,“我们不想杀你,只想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有没有准备八抬大轿,我可走不动道。”琴圣现在看开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你不杀我,那我就好好捉弄你们。
“去你大爷的,带他走。”门徒没好气的叫道,心想,“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就顺赶爬。”
“哎哟喂,轻点。”琴圣胳膊伤口刚止住血,被他们这一拉扯,伤口裂开血往外印。
“少废话,老实点。”门徒可不管你的死活,要不是副帮主仇道煜再三叮嘱,早就一刀了结了你的小命。
话又说回来,国舅爷府上大火连片,云派戏班主敌不过大内高手乱刀砍死在大火里。仇龙眼见着琴圣带着念悠悠从眼前逃走,一点办法没有。其实今晚的目的是刺杀皇帝,既然戏班主没能完成使命,那只有自己动手了。
仇龙召集一批人马去追皇上的马车,另一批人马早就埋伏在皇上回京的路上,务必灭掉皇上,改朝换代的伟大使命就在今晚。
仇龙和许公公串通一气,今晚刺杀皇帝,明早宣读假圣旨,任命仇龙为皇位继承人。
这件事看来儿戏,其实很真实,因为皇太后是许公公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