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虚无天尊。”华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虚无天尊是天下闻名的人类第一强者，人类帝国的第一任开国皇帝，没有他，人族根本不可能在当初异族遍布的洪荒之地找到一席安身之所。”
“当然，他也是雪樱学院的建立者和第一任校长。”
“而根据史料记载，虚无天尊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家庭，父亲是农民，母亲是缝纫女工。他之所以能走到最高的层次，得到像今天所表述的那般地位，全然是经过自己的拼搏奋斗。在这过程中并没有任何人帮助过他，甚至连虚无圣言据说也是在他已经取得作为第一人的那般高度后才和他签订契约的。”
“在那之后，有了虚无圣言的帮助，他建立国家，创办学院，使得人类帝国初具雏形，也为人类有着如今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虚无圣言跟了他那么长时间，想必也是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眼界之高不是我们常人能想象的。”
“它会选择委身和我签订契约，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特殊之处，而只是出于自保，恐怕连傻子都不会相信。”华龙自信地说道，“以它的能耐，即便不和外人签订契约，即便没有他人的帮助，光是自保，早就绰绰有余。”
“而我想，大家都拥有虚无圣言这等奇物，虚无天尊能够以一己之力建立人类帝国，而我只是重建一个雪樱学院，这也未必不可能吧。”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而孙惠嘉则是深深陷入了沉思。
华龙之言不无道理。
虚无圣言名满天下，历史上不知有多少高人试图染指它，然而最终却都不了了之。可眼前的华龙，却不知为什么能有幸得到其眷顾，与它签订了契约。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着过人之处，天资聪颖，在他身上虚无圣言看到了未来，甚至......甚至是预言到了未来，它又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在虚无圣言眼中，华龙最终能比那些高人达到的境界更高，更甚是直逼虚无天尊都有可能。
真要是这样，如果自己能在他尚处于成长期时就牢牢和他绑在一起，那自己是否也能够因此获益？
答案似乎是很明显的。
想到这里，孙惠嘉似乎觉得有些心慌意乱，她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可是......他的命运已被强制篡改，若是和他挨的太过紧密，会不会......”
一时间，她只是觉得自己头大，根本难以做出选择。
她不禁看了华龙一眼，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鄙视到了极点的学院混混，有朝一日也能让自己做出两难的抉择。
她不经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学院时对他毫不留情的重重谩骂。
“我真佩服你，四年了，连一阶骑士的考核都迟迟通不过，哪来的勇气来缠着我！”
“院长这么的博学多闻，怎么会有你这样废物的孙子！”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活到现在吗？因为所有人都在无视你，你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还不如空气！”
“你要我给你个态度？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孙惠嘉就算是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这种废物！”
“学院里但凡是家境出生不好的女孩子，都被你带人骚扰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发情期的公猪吗？”
“相信我的话，你注定一生毫无作为，在你身上浪费资源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随便去哪个山沟躲起来，永远不要出来，因为即便你出来也无事可做！”
“......”
自己曾经说过的种种话语都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从遥远的记忆之海浮现而出，带起现在或是羞愧，或是懊悔的情绪，通过她白皙的小脸，清清楚楚地传达。
良久，她叹了口气，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她如是说道。
“你可以不用那么急的，我还要在这里滞留两三天左右的时间，届时你再向我答复也没关系。”他这般说着。
孙惠嘉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考虑的，你的未来我无法确信，你因篡改命运而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也不知道，既然两端都毫无考虑的条件，我还不如早做决定。”
“那好，”华龙笑了笑，“我相信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相信你，或者说，我相信虚无圣言的眼光。”孙惠嘉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愿意帮你，也希望你能帮我。”
“当然，”华龙马上点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回家。”孙惠嘉道，“你负责护送。”
“啊哈？”华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回家要我护送？”
孙惠嘉点了点头。
“你家在哪？”
“赫鲁兹沙漠东边，漠东城。”孙惠嘉答道。
“赫鲁兹沙漠？”华龙想了想，道，“那是在西北部了。”
孙惠嘉点了点头：“半年前学院被毁，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的父母想必也得到了消息，他们现在一定很担心我的安危。”
“而我家在西北，路途太过遥远，一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我现在境界低微，若是单人行动，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有你在旁边，相对就稳妥了一点。”孙惠嘉道。
“护花使者是嘛，没问题，”华龙爽快地答应道。
孙惠嘉脸一红。
“正好我要去京都，赫鲁兹沙漠离京都也不远，甚至可以说是顺路。”
“你要去京都？”孙惠嘉脸色一喜，“那确实可以说是顺路。”
“不过，你去京都干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华龙回答道。
“也是雪樱学院的幸存者吗？”孙惠嘉问道，“那他运气还真好，直接传送到了京都这种治安环境极好的地方。”
“不，她，以前是雪樱学院的人，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中途退学了。”谈起她，华龙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不过，她背后有个庞大的家族，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那对我重建雪樱学院有着极大的帮助。”
孙惠嘉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华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笑道。
孙惠嘉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咬着牙，不顾脸上的绯红，把自己的手交了出去。
碰触到孙惠嘉那只玉手的瞬间，华龙立刻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柔弱无骨，她的手又细又软，全然不像是人生肉长的，反而像是用糯米做的食物一般，华龙甚至有种直接咬下去的冲动。
“喂，你在想什么呢！”
那种感觉忽然消失，华龙定了定神，发现孙惠嘉早就把手抽了回去，还娇嗔地喊了一句，眼神有些慌乱。
“那个，对不起......”
华龙老脸一红，讪讪地笑了笑。
这就是自己当初日思夜想的画面吗，和她拉一拉手的愿望没想到能在今天实现，这让华龙心里久久地激荡着，根本难以平复。
“你！”
一边的孙惠嘉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看他眼中猥琐的神色毫无衰减之意，当下就怒道：“你以后别想碰我！”
说罢，她带着羞恼之意，狠狠地在地上跺了跺脚，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头也不回。
“那，那个！”
华龙在后面连忙喊着，上前走几步就拉住了孙惠嘉的手臂。
“你！”
孙惠嘉连连甩着手臂，双脸红彤彤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你干嘛！说了让你不要碰我！”
她羞恼之意溢于言表，冲着他嗔道。
“不，别误会，”华龙赶忙放了手，迅速解释道，“我们和没说完啦！”
“你还要和我说什么？”孙惠嘉气得低吼，不过她声音本就清脆，这般低吼，听起来像是小女孩撒娇一般。
华龙憨憨地笑了笑，道：“我得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啊！不然我要是有事怎么找你！”
“哼，”听他这么问，孙惠嘉冷哼一声，气鼓鼓地道：“我住在异能者服务大楼楼上的员工宿舍之中。”
华龙点了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要去异能者大楼当个服务员？”
“不然还和你一样干佣兵去啊？”孙惠嘉哼道，“至少在那里工作不会有性命危险，日常工作量也不大，还有工资拿。”
“可是，战斗是提升个人实力最好的方式，”华龙回道，“如果一味避战，那么即便能保全性命，也注定无法成就大事。”
“我知道，所以我也经常去军部和士兵们切磋啊，”孙惠嘉道，“也因此认识了程雷镇主和她女儿。”
“切磋和战斗是两回事情，”华龙摇了摇头，“一个是点到为止，一个是生死相搏。”
“切磋只能训练你的战斗经验和技巧，但是战斗，是能真正使你成长的东西。”
“不用你来教我！”孙惠嘉不满道，“你是在拉我去做佣兵吗？”
“我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华龙摇了摇头，“不管你想不想做佣兵这行，主动进入野外去和魔兽战斗是最最常见的战斗方式，输了，你要么成为魔兽的腹中餐，要么重伤逃走，但如果赢了，你也可以获得它的皮肉甚至魔核，这些都是有着重大价值的东西。”
“当然，不仅仅是和魔兽战斗，有时候，为了生存，你也不得不被迫杀人，而杀人，往往要比猎杀魔兽更凶险，但是收益也更高，也更能锻炼人！”
“杀人？”听到这个字眼，孙惠嘉冷冷打了一个寒战，“你，你杀过人吗？”
“陆文昌不就是我杀的吗？”华龙淡淡地耸了耸肩。
“你一共杀过多少人？”孙惠嘉问道。
“我忘了，但肯定不少，”华龙笑了笑。
孙惠嘉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喂，你别怕啊，”华龙一看她如此，忙道，“死在我手里的那些人，要么是被通缉的劫匪惯犯，要么是打算黑吃黑的佣兵，我可没杀过平民百姓啊！”
听他这么说，孙惠嘉才算是稍微有些放下心来，她又说道：“所以，如果你日后离开雪樱镇，你还会继续做一个佣兵咯？”
“当然，”华龙点了点头，“佣兵虽然危险，但日常所能获得的东西要比所有人都多，也是最能成就人的一种职业。”
“与其同时，因为长期与险恶打交道，他们也是这个世界上生存能力最强的一群人。”
“这本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只要你有着实力和头脑，完全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日子过得一点都不比那些富商大贾差。”
“而如果你本身就是个平庸无奇的人，这个圈子，也会在第一时间，把你毫不留情的抹杀掉。”
“这本就是这整个人类社会的缩影，优胜劣汰，本就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
“进入了这个小圈子，就已然是进入到了整个社会之中。”
“所以，如果你想成为一代强者，那么，先成为一名佣兵，是最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