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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结局

计划有了变化。

莫末可以不去怀疑雷耒,但是不能阻止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自己要和雷耒一组?为什么刘一非和商梓强要编排在一起?为什么直到在美国纽约下了飞机,找不到刘一非和商梓强后,雷耒才告诉她,另外两人去的是洛杉机。而飞机上面对莫末的询问,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们坐的是另一班飞机。”莫末多问了一句为什么,他就不耐烦地顶了回来:“怎么?你就这么高估自己的魅力么?你以为十年是虚幻的么?你还会天真地认为十年后我还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莫末不得不脸红耳赤地偃旗息鼓。雷耒根本是存心找茬。早知道航班不一,她宁愿与另两位副局一起,也不要面对这种尴尬局面。结果,飞机上的时间里,她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空间,尽管可能性之微几近零!

“为什么不住酒店?”莫末再次质疑。

“我有别墅在美国,为什么要住酒店?”雷耒比她更振振有辞。

“那是你的!”莫末一直紧拽着她的手提箱,“我去住酒店。”

“你没留意现在是什么时候?”雷耒不耐烦地挑高右眉,“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你是我师傅,也是我的下属。我能怎么样你?”他上下打量莫末。

窗外夜色极浓,莫末犹豫地咬住下唇。

“房间很多,你尽可以选择一间离我最远的。”雷耒冷冷地说着,打断莫末的欲言又止,“别再提出去酒店的要求。现在老师流失情况严重,你以为我会放任我的部下独自住在外面。更何况,我还得对我的义父有所交代。”

直到雷耒消失在客厅,莫末才领会到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他竟然怀疑她会红杏出墙!她忍住高声怒喝雷耒的冲动,毕竟这已不是十年前了。

两周之后,莫末承认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程安排得相当紧凑:听课、交流、汇报;上课、评估、反思;开会、学习、小结。轮流重复,忙得焦头烂额。尽管面上莫末对雷耒“君子之交”,但心底的佩服却与日俱增。雷耒无论在对新课程的理解上,还是实际经验上,都不亚于纽约那所已经实施数年的学校。别说是莫末了,在座的所有专家,莫不赞声不绝。席上的中国人都是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莫末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刚进这所学校时,尽管招待上无可挑剔,但无论校长、教师在上课、作报告时都有一种掩盖不了的优越感。一直到雷耒露了一手后,局面才明显改观。起码教师们上课时所花费的精力提升了。但该校校长也给他们出了个难题:名义上请求他们传经送宝,为该校上几堂示范课;实则也有两国比武的意思。这在行程中并未安排,雷耒完全有理由拒绝。但雷耒却答应了下来。当然莫末首当其冲,承担了两节。意外的是,另两节的承担者并非国内其他同行,而是雷耒!老实说,凭着莫末对于雷耒的理解,虽然有些过时(十年前),但有些东西毕竟是存在着天生的因素的。莫末不认为雷耒能挑此重担,毕竟比武事关两国荣誉,不是当年仅上给她看的课堂。不过,雷耒既然应声,她当然不好反对。只是看来,关键时刻,自己这个师傅恐怕不但要亲历亲为,还要负责言传身教。

“我不明白。”回到住处,莫末再也禁受不住好奇的诱惑,以至于竟使她忘记了雷耒对于她的好奇曾经有过的不耐与嫌恶。

雷耒的唇角勾勒出一道因邪气而魅惑人心的弧线:“不明白什么?”他的语气中带上了惯有的冷嘲热讽,“我差点忘了当年我并未出师。师傅怕我丢了师门的脸面是么?”

“我确实有这样的意思。既然知道,为什么……”莫末从来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不是缘于“正直、道德”之类狗屁的东西,而是因为懒,懒到不屑于去否认。有那么一刹那,雷耒有一种突然坠入时空隧道之中的错觉:十年前的莫末一脸老气横秋,对于他的不是从来不肯大发慈悲地拐弯抹角一下,以照顾他“脆弱”的自尊心!“脆弱?你认为在你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神经中有这样的奢侈品么?”少女时代的莫末翘着娇俏可人的鼻头,极Cool地自鼻腔中哼出气来。

“怎么?受刺激了?”莫末伸出纤纤五指在雷耒面前晃了晃,“这点程度都忍受不了,你怎么去上后天的课?”

雷耒盯着莫末收回右手,习惯性地插入裤袋。也许十年真的无法改变什么!莫末依然是莫末,她会自信到自大;她会像刺猬一样动不动竖起全身的尖刺,只因为惯性;她的举止仍然呈现出男儿风范!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在她的心里尚余一席之地呢?他忽然渴望而兴奋起来。

“你不如担心你自己吧!”他耸了耸肩膀,取过煮开的咖啡壶,倒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莫末,毫无意外地看着莫末以牛饮的姿态把杯里的咖啡一半倒入嘴里。

“我?”莫末显然连讥笑都省略了,懒洋洋地侧过头去。

“是啊,你!”雷耒坐到了沙发上,将咖啡向她一举,“敬你,趁你还有心情的时候!”

“你知道么?只有像你这种O型血的人才会被干扰。而我……”她放下了喝干的杯子,“AB血型的人只会越挫越勇。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她的唇畔终于叼起了一枚淡淡的讥笑。

雷耒凝视了数秒,撤离了贪婪的目光:“走着瞧啊!”

莫末愣了愣,一层熟悉的亲切感慢吞吞地自心底蔓延开来。会输么?十年前,每一次当她自信满满地说出“走着瞧”时,最终“瞧”的人总是她。

在纽约的第一个夜晚,两人毫无隔阂地共处到明月升空。

寂寥的夜空中,星光暗淡到无,惟有月色如水。

“中秋了。”莫末喃喃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心里仿佛有什么地方缺了一角,莫末不敢转身:“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最是这样的月色,总能勾起一腔思乡之情。我,想家了。”

“你——爱他么?”雷耒痛苦地咬文嚼字。

“当然。”莫末毫不犹豫,离开了落地窗,也回避了身后灼人的热气。

“我几乎忘记了。他一直是你的倾慕者。”有一股难以克制的怒气正在蒸腾,雷耒狠狠地压抑着。

莫末空洞地笑了笑,明月多情,最易惹祸!他们辛苦支撑的平衡看来又要流失在滟滟的月色中了。

“我,我想去准备一下后天的课了。毕竟,离开一线也有些时日了。”她吐字惟艰,不安正在演变成恐慌。

“怎么?我有拦着你?”

预料中的风暴未起,松气之余,竟然夹杂着某种罪大恶极的失落!结束吧,一月之旅!

行程在预料中延伸,无论是雷耒的课,还是莫末的,都博得了听课教师的一致好评与赞赏。两人的风格迥异:莫末仿佛和风拂面,四十分钟宛如一首行云流水的诗篇;雷耒颇有大将风范,言语幽默诙谐,更妙的是,学生在享受的同时也在创造这样的氛围。

然而震惊还在后面,当那几名资深的外国教授一边鼓掌一边和雷耒熟稔地打着招呼时,莫末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她眼中心中这个“不成材”的徒弟,早已在异国闯下一片天地,成就远远地远远地超越了她这个师傅了!

说不清是欣慰,还是羡慕,也许什么都有!

当事过境迁,才知道什么是“士别三日”,也是一种羞惭吧!

告别这所学校时,校长已经在竭力挽留与诱惑了。而莫末也终于知道,出访的优秀教师是怎样突然“失踪”,造成人才外流的。

“不管怎样,在两位离开之前,总得接受我为你们准备的饯行酒会。”校长罗博特非常言辞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是啊!”罗博特的副手斯考比也应和着。这是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单身黄金汉,一头飘逸的褐发柔顺地梳向脑后,露出饱满的前额。眼睛在高挺的鼻子下显得尤其深邃,褐色的眼珠在凝视别人时极为多情,令人仿佛徜徉在和煦的暖风中。瘦削的脸形汇于性感的薄嘴唇。嘴唇薄的人能说会道。在前几天的会议交流中,莫末已经充分领略过他雄辩的词锋。事后,两人曾就一些教育上的问题展开讨论并一度达成共识。此刻,斯考比的眼神微微掠过莫末,莫末竟然浮起一丝怅惘。

“既然您如此盛情,那我们就叨扰了。”雷耒一本正经的声音得体地响起,莫末有些不满地微敛眉峰,机票都已经订好了,他——他永远这样自作主张。异国他乡,久留非益事!

罗博特有准备地掏出请柬,恭恭敬敬地递上:“那么,届时请赏光。”

莫末不由感叹,加入WTO之后数年光景,美国人都日本化了。她冷眼看着雷耒绅士到做作地接过请柬,却又无法不承认,即使如此,雷耒依然拥有他独特的那种风度,总能轻而易举地将周围的人群比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延期回国?”忍耐许久,莫末还是沉不住气。

“盛情难却!”雷耒懒洋洋地扯下领带,随手丢在沙发上。

“你明明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末环抱双臂,不客气地指责他的虚伪。

“那又怎样?”雷耒扔下西服,松开了衬衫领口,卷起袖子,走进厨房。

“怎样?”莫末愤愤不平地跟进厨房,“为了满足他的醉翁之意,就要牺牲我的归期?”

雷耒悠闲地煮起了咖啡。

“你是没什么?对于一个没有家庭概念的人来说,哪个地方都一样!”莫末不是故意要挑衅的,她可以对着月亮发誓。但由不得她忏悔,雷耒已经抓住她的左臂,恶狠狠的眼神笔直地钻入她的眼眸:“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惊恐与羞怒让莫末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好像她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踩到雷耒的地雷。

“别用这种无辜的小绵羊式的眼神盯我!”雷耒嫌恶地甩开莫末,回到了他的咖啡世界。

“喝咖啡!”客厅传来的声音让莫末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咖啡已经放在茶几上,雷耒目不转睛地望着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部动画片,这是他与她共同的爱好,十年不变。

莫末端起咖啡,无所适从地吹着热气。

“咖啡要慢慢品,你永远学不会么?”雷耒仍然注视着屏幕。

“你有你的喜好,我有我的方式。”莫末轻轻然不容辩驳地说道。

雷耒低头饮了一口咖啡。“抱歉对你粗鲁了。”雷耒的声音有些异样。

莫末的脸颊微微发烫,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此时的雷耒正埋首咖啡中,脸不由得又热了热。“我们都有错。”

“你总是这么不肯低头。”雷耒嘴角含笑,隔着咖啡若有若无的热气,与莫末遥遥对望,恍然之间,两人似乎坠入十年前某个共度的夜晚。

“我想你对我真正的不满应该是我耽误了你的行程吧!”雷耒移回目光,淡淡地掩饰自己的紧张。

莫末愣了愣,有些不适应他的平易近人。“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必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酒会上而已!”

雷耒的脸色忽然轻松了:“你不觉得欣赏这样一幕戏很有趣么?”

莫末好笑地摇头:“你还是这么喜欢恶作剧!”

“偶尔为之,有什么不好?”雷耒调皮地笑笑。

“嘿!”难得的融洽让莫末轻松了下来,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和雷耒相处吧,或许是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刻了吧,莫末坐到了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里的猫和老鼠,“为什么不接受馨儿呢?那是个好女孩啊!”

“就是因为是个好女孩,所以,她应该得到更好的。”雷耒苦笑,急着出国,也是为了躲避馨儿的热情。他真的小觑了馨儿的执着。也许,他应该离开了,有惆怅流过心田,依然会不舍啊!

莫末撇了撇嘴:“不要总是要求那么完美,婚姻……”

“像你一样吗?可以罔顾自己的内心?”没有经过大脑,这句话就冲口而出。他不相信,他始终不相信,十年前的那个晚上,莫末会没有情动?

“生活是现实的!”莫末避开了他的眼睛,也许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她站了起来——

“莫莫。”雷耒一把拉住了莫末,重复着十年前的称呼,尽管声音一样,然而莫末就是知道。心,忽然绵软,“你长大了,站在事业的顶峰,是该去追寻你的幸福你的爱了!”

“爱?”雷耒的目光忽然暗沉下来,是的,爱,他的爱!手臂揽过莫末的头颅,温热的嘴唇带着咖啡的香气倾覆在莫末柔软的红唇上。

一切混乱而美好,恍如置身于咖啡的雾气之中,芳香袭人,尽管入口微觉苦涩,但正是这份苦涩,让舌尖的甜美更加回味无穷。

雷耒搅动着莫末的小舌,唤醒了这条小舌遥远的记忆,它忽然也活跃起来,与雷耒灵活的舌头相互嬉戏。

宽阔的沙发友好地拥抱了相恋中的男女,雷耒的手情不自禁地滑入莫末的衣摆,张开的手掌包裹着莫末高耸的乳房上。随着他轻柔地捏放,一道轻微的电流穿越莫末的血脉直达她的心脏,她轻轻呻吟了一声。显然这声呻吟鼓舞了雷耒,他的手指巧妙地解去了莫末文胸的暗扣,挣脱了束缚的乳房更尖挺了。雷耒轻捻那颗诱人的蓓蕾,成功地带起莫末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欲望,她下意识地拥紧雷耒,感受到他下身的****正傲然抵触着她的大腿。那一幕甜蜜又痛苦的经历在她脑中清晰地呈现出来。

“不!”她一下子使力,雷耒猝不及防,被推落在地。她不等他反应过来,已迅速起身,跳过雷耒的身体,向自己的卧室逃去。

雷耒没有追来。

说不上是懊恼还是庆幸,莫末软软地依在门边,羞愧此时才涌上心头。她用力将衣襟收拢,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雷耒正在看着他的手,那双沾上了莫末体香的手。他将手指小心翼翼地移近鼻翼,深深地嗅了口气,仿佛想将那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尽数留在脑海。

他渴望她,非常非常!即使时间再流逝百年,他依然渴望如昔!

***

结束吧,明天,她就可以见到儿子和丈夫了。莫末的嘴角漾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儿子!她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雷耒几乎是妒忌地盯着那抹刺眼的微笑,狠狠地吞掉杯里的血色液体。酒很烈,然而他感觉不到。一旁的侍应生斟酒既及时又到位,他一杯接一杯地痛饮,直到他的目光终于灼伤到她。

想要阻止他的狂饮,可是话到嘴边,昨晚的一幕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上来。即使置身于这样的公众场合,她依然挥之不去那份暧昧。目光终于移向别处,门口站着的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应馨儿!

她竟然也来了。

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向应馨儿走去。

“雷耒在那里。”

“我想和你谈谈。”应馨儿的脸色透着憔悴,目光却无比坚定。

莫末看了看依然痛饮的雷耒,和应馨儿走了出去。

“怎么了,馨儿?”是妒忌她的年轻和纯洁的吧,因为自己已经丧失。

“离开耒哥哥,他已经够苦了。”应馨儿焦灼地抓住莫末的手。

“不是我……”有种被抓住把柄的狼狈,莫末不知所措地抽回手。

“我知道十年前伤害了耒哥哥的那个人是你。”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应馨儿顾自己说了下去,“为什么十年后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你不是已经拥有了你的幸福了么?”

“我说过了,不是我!”伤害?谁伤害了谁?莫末的脸色冷淡了下来,“这番话你该对他去说。”

“不,我没有弄错!”应馨儿固执地拉住想要离开的莫末,“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如果相爱,那么不管千山万水不管坎坷荆棘,两个人都会为对方坚守。可是你没有,你嫁给了温梦霖,雷耒的爹。你已经是雷耒的后妈了啊!”

“后妈”两个字刺痛了莫末,是呵,她,真的如愿以偿,做了雷耒的后妈了?

“那时我怀孕了。”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一种倾诉,十年来,她已经没有了朋友,她的苦,根本无处可诉。

“只要自己坚持,什么都是可以度过的。”应馨儿不理她,“我想你大概害怕被嘲笑,害怕丢了工作,所以,你放弃了你们的这段爱情,像一株菟丝草般依附在了温梦霖身上。”

是的,是的,是的,她承认自己软弱,那个时候,她是可以一个人坚强地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过的,但是,她没有!

可是,这一切难道都是她的过错?雷耒不负责任地躲到了国外,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过错?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平,应馨儿继续不留情面地指责:“你不信任雷耒,从来都不!”

又被说中了!

问题是,她该拿什么信任雷耒?

“爱,绝不仅仅是获取,爱,还是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我想你根本就没有尝试过付出吧?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耒哥哥?如果耒哥哥仍然一事无成,你会回头吗?”应馨儿再次抓住莫末的手,“不要再摇摆不定了,不要在继续耍弄耒哥哥了。放开他,他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幸福!”

应馨儿离开了,莫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大厅的。

有人向她敬酒,她稀里糊涂地就接过来喝了下去。酒杯空了,又满了,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混沌起来。

“我要,回,去,了。”她含糊不清地拉住斯考比。

“我们这里有客房,我送你过去。”斯考比极其绅士地扶住了莫末摇晃的身子。

“耒哥哥!”应馨儿挡住了雷耒搜索莫末的目光。

“馨儿,你怎么来了?”

“你在哪我就在哪?”应馨儿俏皮地吐吐舌头,“我是不会放弃的。”

“馨儿!”眼角瞥见了斯考比和莫末的身影,心,没来由地沉了下去,想要追上去,但应馨儿拉住了他。

“耒哥哥,她是你的后妈啊!”

“你怎么知道?”震惊地回望。

“我去过你家了,温校长告诉我的。”应馨儿有点瑟缩,但马上又勇敢起来,“她还有了儿子,你不能第三者插足,她也无权红杏出墙。”

斯考比和莫末消失了,他再次举步,但应馨儿又拉住了他:“耒哥哥……”

“馨儿,你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雷耒重重叹气,“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上你。何况有了她,没错,从始至终,我都只爱她一个人,也许你要说不值得,可你这样,又何尝值得?馨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不是你!”

挣脱了应馨儿,雷耒大步地出了大厅,回去哪里呢?他询问了客房所在地,甩开大步,匆匆离场。

门紧闭着!不祥的预更加强烈。他踹门而入,门内的情形令他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他凝聚了全身的力气,给了斯考比狠狠的一拳,斯考比毫无预警地昏了过去。挟着雷霆之怒,他将莫末甩上肩膀,推开了前来的罗博特,扬长而去。

回到别墅,莫末还没醒转,雷耒直接进入浴室,打开莲蓬头,照着莫末的脸毫不留情地直冲下去。

莫末猛然大叫,凉水流进她的嘴巴、鼻子,她猝不及防地咳嗽起来,狼狈地奋力张开双眼,未看清人影,那个熟悉到时时刻刻刺痛她神经的声音穿过鼓膜,直至她心灵深处:“你可不可以稍微收敛一下你放荡的行为!”是,他就是有本事让她愤怒,让她委屈。她不知道这一次又怎么了?她也不想再容忍——不管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她状如疯妇般扑上去,狠狠咬在他的脖颈处。

雷耒条件反射地叫出声来:“女人,你自己惹火上身!”他箍紧她的纤腰,抱回他的大床,这么多日子来,他一直在自己的大床上孤枕难眠,夜夜因思念她而失眠。今夜,他终于可以零距离地拥抱她,可以倾轧在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躯上,可以再次嗅到那阵阵荡人心魄的芬芳……他恣意地侵略她的嘴唇、脖子,甚至更深处……在经历了漫长的十年后,他再次深深地驻进她体内,那种满足、充实与感动几乎让他痛苦失声。他终于了解到自己对她的思念与渴望到底深到什么程度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就此死去……

莫末张开眼睛,历史又重演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继续装睡还是若无其事地下床……“我爱你!”耳边传来雷耒清晰的声音,那声音成功地酿就了感动,令她的神经都颤抖起来,“十年前我来不及说,就遇上了车祸……”车祸?原来……“好不容易身体复原,你却真的成了温夫人……”是的,那时候她的肚子和他的杳无音训让她无从选择。“我试过忘记,但十年了,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你依然深刻地存在。”忘记?这也是她一直努力的目标!“我克制自己不要重蹈覆辙,但是失败了。”她又何尝不是?“既然注定要下地狱,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哪怕只是做你的地下情人!”他苦涩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莫末无言地抱紧了雷耒,泪水悄然滑落脸庞。

***

“我和你一起去。”从上飞机到下飞机,雷耒重复了第100次。

莫末固执地摇头:“我保证一定会回来,这是我要求的最后一次分别。”

很不情愿地目送莫末的背影消失,心底的那份不确定让他很不舒服。

“少爷!”倪易根在出口向雷耒打招呼。

“根叔?”雷耒的神情变了变,快步向倪易根走去,“查到了?”

“嗯!被你料中了。温梦霖果然不简单。关于他的资料几乎无法搜集,我手上也是零星片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年我父亲的车祸、你爸爸的车祸,还有你的都和他有关。这还是皇室里的人透露出来的。”倪易根的脸上现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不过,奇怪的是,他的风格一向是一击即中,如果你侥幸逃过,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再次出手。可是,他对你爸爸就下了两次手。”

“雷翱天,你抢不过我的。哪怕是必须和音死在一起,我也不会让给你的。”雷耒的脑海里闪过温梦霖的嚎叫。“爸爸是代替妈妈接受温梦霖的二次出手的。我想那时候爸爸肯定知道他抢了一个杀手,而且是向他下过手的杀手的女人。温梦霖显然想杀死妈妈,爸爸替妈妈接受了这次暗杀。莫莫……”他忽地大叫,放眼四顾,哪里还有莫末的影子!

“莫莫!”他夺门而入,明知道不可能在温家找到莫末,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来了。客厅里的沉静让他的思维几乎停止,然后,他发出一声崩溃的狂叫。

“少爷,有两封信。”倪易根叹气,不明白为什么造化弄人至此?少爷是如此的良才俊杰,情路却这么艰难坎坷。

“信?”雷耒喃喃重复,“给我的吗?”

“有一封是!”

那封信里,莫末告诉他,自己必须证明自己不是一株菟丝草。十年前,她已经犯了一个愚蠢而软弱的错误,把所有的问题交给温梦霖担当。十年后,她不得不为这个错误埋单,温梦霖带走了孩子,作为她红杏出墙的惩罚!

“雷耒,我爱你!一生一世不变。但是,今生我欠温梦霖的,必须全部偿还,梦霖不能人道,所以才失去了你的母亲。我不能再这么自私,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人生,也不能只是爱情。还有责任,还有我们无法回避的债!如果我放任自己,和你在一起,那么,这辈子我都将在后悔与自责中生存!知我爱我,你当不愿我如此。我们的孩子,我没有告诉他真相,他现在的爸爸很爱他,他亦无比依赖这个爸爸,我不希望他再拥有你这样的童年,我希望他能在阳光下成长!所以,请你放过我,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幸福吧!”

雷耒缓缓转过身,脸上神情想笑又想哭:“放过?老天都不肯放过我?我要怎么放过你?”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仿佛是为了解答他内心的困惑,倪易根缓缓地折了信笺。

“少爷!”震惊,更遗憾。信中,温梦霖陈述了事情的所有细微末节,包括他杀手的身份,包括他对雷翱天对余音对雷耒的三次谋杀,也包括那个孩子——雷耒的孩子!“你有孩子了,十年前,你师傅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才嫁给了温梦霖。而温梦霖,这十年来,他是真的爱上了莫末,和那个孩子!他本来只想带走孩子,成全你和你师傅的,可能后来是你师傅……”温梦霖也会动了真情,也许他是老了,一个人年纪大了,难免会产生依恋感。就像他离不开少爷一样吧!

倪易根唏嘘,恩怨情仇,忽然在这一刻全部瓦解。带着恨生活,本来就是一件很累的事!

雷耒瞪大了眼睛。

这辈子,他真的要,放过莫末,和他们的孩子?

尾声

“小宝,我们回去吧!妈妈在家里等着我们呢!”那个男人已经两鬓见白。

“爸爸,你为什么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看海?”被叫做小宝的少年不解地问,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他许久了。

“大海汹涌澎湃,什么都能够包容。爸爸喜欢做大海。”

“爸爸,你就是大海!”

“是吗?”男人的声音有些苦涩,“爸爸不是大海,爸爸太小气,舍不得你们。”

“小宝也舍不得爸爸,舍不得妈妈,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少年抱住了男人,曾经的选择——爸爸还是妈妈,依然记忆犹新,也依然残留着难以抹去的恐惧。

“是,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男人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美丽的女人,“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小宝也很幸福。”

“你本可以……”

“对!但是我没有抓住,我选择了依靠你,你让我生活得非常安宁。”女人的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多年前她就选择做一条鱼儿,多年后,她再也无法追随那只鸿雁的翅膀,她,只能生活在温情脉脉的水中,看着那只鸿雁越飞越远!

“是吗?”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小宝能够健康地安宁地快乐地成长,你可以给我们吗?”

“我保证!”

“那就什么都别想了。”女人一手拉住少年,一手挽住男人,“饭烧好了,我们回去吧!”

夕阳下,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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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哥哥我可不随便对女生好学神:作业写完了嘛卷子做完了么只是转个学而已为什么遇见了这么多奇奇怪怪得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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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谁?我又在哪……”系统“宿主,宿主,要和我签订契约吗?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记忆也可以吗?”系统“是的。”“……好。”————————————“小糖糖,来,吃糖了。”某教主“………”“姐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不乖哦。”某弟弟“……”“不对,我的小碎片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系统,你给错剧本了吧。”——————————[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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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忘不了他离开的情形,那天的风那天的云那天的阳光和温度都历历在目。还有那段最美的时光和那些一起走过的朋友,同学,对手。这些记忆,有模糊,有清晰,有温馨,有苍白,有热血激情,有惆怅伤怀……但总好像从未远去,仿若昨日。
  • 女孩,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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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女孩,我们很简单。我们的友谊也像我们一样,简单直白,毫不做作。借一小段时光,说上几句没营养的话题,就理所当然的在一起,做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