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家老大枉海天本是个爱玩乐的人,如果家族行走一条直线不起不落的情况下,枉海天现在兴许也是个飞鹰走狗之徒,只不过以枉家的家教兴许还是个沾有文墨的飞鹰走狗之徒。时势造人,时至今日枉家的没落已经是个不可逆转的事实,枉家人也都在适应新形势下的新局面努力想摆脱现在的困境。枉海天夏秋两个季节还可以贩菜来维持生计,冬季闲来无事,那就玩的不亦乐乎,村口赵破鞋家的代销点,各个牌友的家里几乎都能看到枉海天的身影,或站立或躺下或坐在牌局中。
眼见日子又日渐紧巴,已经到了玉米面掺着面粉过日子的地步了。
这天乔凤蝶从娘家回来愁肠满腹地说道:“整天玩牌,跟个没成家的野孩子一样,家里这俩孩子吃什么喝什么?”枉海天蹲在床沿上,身体靠在桌子边上。一会摸摸煤油灯一会又捣鼓捣鼓手电筒,听到妻子这么说随口应了一声:“啊~那个趁现在中午暖和点,我出去擦擦自行车。”说着双手提起自行车来到院子里压水井旁边。乔凤蝶追到院子里纠缠道:“夏天你没事就喜欢种花种草,净种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院子里不能乱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吗,再种坏了风水怎么办?”枉海天手里拿着抹布,蹲在车子边上没敢抬头,小声低语道:“咱这院子还有啥个风水,种点花草,那不是看着舒服,心里不就少堵点气。”乔凤蝶继续不依不饶:“看看赵家的赵杠子,人家现在冬天不是还在往家里挣钱,他跟着乡里包塘坑的开山,一天还十来块钱呢~再看看胡家的胡勤、胡大眼,人家怎么过的日子?”枉海天知道媳妇这是发牢骚了,也不敢说什么太刺耳的话:“凤蝶~上山采石这活,有危险。乡里不是砸死好几个了么。胡勤胡大眼都那么争强好胜,心里都有股“斗”劲,咱也不是那种人啊。”乔凤蝶一脸不悦说道:“每次说事情,这也不行那也不中,你还能干啥?过两天去我娘家二哥那里去看看吧。”枉海天一脸疑惑:“二舅哥那里有啥看的?”
“有个生意,到时候去了你就知道了。”
胡勤家院子里被这伙大烟枪喷的云雾缭绕,院子外面小胡同里的功友还以为是于人山带的仙气,争先恐后的从门口往里瞧。胡一胡烂头胡爱国三个人像是三根木桩子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院子内,也是挤得比肩接踵,尤其是堂屋(正房)门口最为拥挤。只因于人山在屋里面迟迟没露面,所以这些人都挤向了门口。
意功音乐一响,胡勤引着于人山从屋里出来,抬眼一看,门口被堵的严严实实,大声喊道:“于仙人出来给你们领功,大家伙都配合一下散开些,不然于仙人可要走了。”
话虽这么说,这些人一无组织二无纪律,想让他们立时散开也不可能,于人山就挤着稍有松动的人群来到了正中心的位置。这时录音机里传来:“意功入门,总章第一式,闭目运气。”
于人山瞬间进入状态,胡勤在堂屋门口一直呼喊着让人群散开。好在意功的动作幅度都不是很大,人和人之间一拳的距离就能把全部四十二套做完。
忽然人群里那个相熟的功友喊道:“于仙人发功了,于仙人身上冒仙气了。”
人群里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