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色,诗词歌赋中常有溢美之词来形容此时冬季北方的美景,枉海天初次入行,遇到这种天气也是倒霉的很,听打头的说往年可没这么冷过。气球大队一路到黄河浮桥,由于路面结冰,中途这帮生意人摔的横七竖八,眼看还有一半的路程,实在难以骑行,一队人全下了自行车推着走。枉海天临出发前,枉东镇就嘱咐道:“出门如求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比要饭讨饭强一点,你要三思而行。这寒冬腊月的天,还要更遭罪。”
枉海天没有回应父亲的嘱咐,只是沉默。他心里清楚,一个男人,要维持一个家庭,就要背负起责任。能赚钱的路子,只要是有,那就愿意去尝试。枉海天的脑子里画过一张版图,如果自己成功了,就让卯城和自己家乡湖城,全部挂满枉家的氢气球,然后走向全国奔向世界。由于天寒,人体散热太快,肚子早已咕咕作响。抬头从前面打头的老潘开始一个个打量,看到二舅哥,然后再到自己,一行人闷着头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向前推着,没有一个人要有停下来补给的意思。随后便打消了念头。
这时像一头瘦高骆驼的老潘,扯着嗓子向后面的车队大声喊道:“爷门们!上了黄河滩,还有十里地就到瓦窑了!今天我们到不了卯城了,在瓦窑暂时休息一晚。这个天气夜里千万不要赶路!”兴许“大骆驼”老潘是感觉到了腹中饥饿了。给后面的队伍鼓鼓劲。清冷的天气,白雾蒙蒙的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天上也没有什么飞禽,在母亲河黄河浮桥上的正中心,气球一队十来人,显得格外渺小。黄河两岸的树上挂满了冰凌,犹如刀针一般。
到了瓦窑一家旅馆住下,老潘问旅馆老板要了一口铝锅,一把把挂面下锅,热气蒸腾,一个个争先恐后,都想往自己肚子里灌点热汤水。
老潘压下一句话:“各位老少爷们,都是亲戚带亲戚,不要坏了规矩,大锅面,要按咱队伍来卯城的年限,按时间长短,一个个把面盛上。”说着老潘夹了一筷子面,放进自己碗里,又舀了些面汤,放上些白菜叶。一个个按顺序排着捞面。排号排了半天,到了枉海天和自己表侄子乔休,锅里没面了。俩人对视,不知该怎么说这事。
老潘在旁边点上烟,开口说道:“听虎子说你是新来的吧?别傻站着,去拿面自己下上。”
“哎~您说的是,看我这脑子。休儿~你等一下,姑父我马上把面下上。”枉海天由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很紧张,紧张的理由还有一方面,和表侄子乔休,没怎么接触过,旁边就是二舅哥,心里也是怕哪里不对,得罪了二舅哥。为人处事这方面,枉海天是一个短板。
乔休没吱声,生着闷气,也不知是气从何来,反正不开心都写在眼神里,一会斜眼瞧瞧这个,一会儿瞪眼瞧瞧那个。可能心里各应这一锅面,为什么到他们俩这里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