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清晨,虽是初冬,却温暖而惬意。
昨夜的小雨,带走了许多浮尘,深蓝的天空更加清澈而高远。几团纯白的云彩,好似飘在天空中的棉花糖。
我将窗帘全都拉开,温暖的阳光撒进房间,我惺忪的睡眼咪得只剩一条缝。我伸了个懒腰后,便去洗漱。
我用水浇湿了头,感到一阵寒意。不是因为头皮受冷水刺激而感到的寒意,而是感觉室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我这人,不受冷,便加快速度洗完头,且急忙吹干。
我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是变天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我洗漱的几分钟内,已经变得昏暗。乌云还在不断凝聚,冬日的阳光变得更加疲软,几乎无法穿透云层。不一会,太阳就变成了一个暗红的轮廓,我不得不开了灯,添了件衣服,面对今天的第二次黎明。
起风了。
随着天空变暗,温度急速下降,风也变得越来越大。再看天空,刚才有些散漫的乌云,现在就像经人工堆砌过一样严丝合缝,紧紧地凝聚在一起,再也看不到一点点天空蓝,渐渐,连太阳的光晕也消失在远空。此时的天空,像一个大磨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感觉这个大磨盘随时都会压下来,湮灭人间。
整个世界霎时间变得黑暗,就像是一次日全食。不过,这种由气象造成的“日全食”,让人感到恐怖与压抑。
风变得越来越大,我发现乌云开始顺时针转动,这个大磨盘好像准备碾碎整个世界。大磨盘越转越快,好在它并没有下沉。
伴随着乌云的转动,形成的巨大闪电,一次次照亮这凄凉的大地。这黑暗中的光明,让人觉得更加恐怖。不一会,刚刚的大磨盘,变成一个巨大的“台风眼”盘旋在城市上空。同时,开始下起了雨。
在闪电中,我看到了银色的“雨”,那并不是雨水,更像是一颗一颗银色的子弹。我急忙关起了所有的窗子。
但那些银色的子弹,却不肯罢休,开始对我的窗子,发起了猛攻。原来银色的雨点,是无数银色的小虫,它们头部是银色的,有两根像蛐蛐一样的长长的触须,身体是乳白的,就像蜂蛹一样,尾部有一根长刺。
一开始,它们把窗户和墙体间的缝隙当做突破口,企图攻入我的房间,呲呲的声音,就像是盗墓电影里成千上万尸蟞在涌动。不过它们几分钟都无果,让我紧张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长舒一口气,瘫坐到椅子上。
刚放松下来,却发现一只小虫的头变得通红,紧紧地顶着玻璃,玻璃慢慢开始融化。我口骂一句“卧槽”,顺手抄起桌上的书,去压住即将被它熔破的玻璃。
闻到烧纸的味道,我反应过来刚刚真是病急乱投医,愚蠢至极,玻璃都融了,这本破书哪挡得住它呀。果然,它瞬间突破了我脆弱的防具,露出了个“蛐蛐头”,我不等它全身钻出来,便把书扔到地上,一顿狂踩。
没想到我几记大力金刚脚,便轻易的将它五马分尸了。原来它们的身体真的如蜂蛹一样,十分脆弱,这一发现让我对它们的恐惧减少了许多。
可在我对付它时,第二只已经穿过可玻璃,向我飞来,妈的,这东西居然还会飞。我下意识伸手去挡,掌心却被它尾部的长刺扎个正着。我感到一阵剧痛,随即失控瘫倒在地。
感觉就像是被打了麻醉一样,全身动弹不得,意识却是清醒的,我见它蠕动了几下,拔出了长刺,然后竟钻到了我皮肤里,我感觉不到生理上的痛楚,但目睹它在我的皮肤之下“逛街”,意识中却感到剧痛,这他娘的是杀人诛心啊。不过,幸运的是,我发现它得手后,窗外的同党便散去了。
它顺着我的手臂,一直往上爬,爬过手臂,由嘴角上到鼻梁,翻过额头,在后脑处停下。我不知道它又干了什么,使得我的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甚至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此刻都在我脑海中清晰浮现。那些十多年前的小学同学的样貌,在我脑中浮现,而且我能准确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在这之前,我对他们的记忆已经是十分模糊了。
难道它在复制我的记忆,我想到这里,更努力的去控制自己的大脑,但敌不过它,我大脑想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开始时清晰的画面,变成了无数记忆的碎片不断飞速闪过。我开始觉得疲倦,僵持不到五分钟,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睡在床上,由于侧睡而被压到的右手有些发麻,我打开手机开了一下,凌晨四点半。我翻身起床,开灯查看自己的右手,没有伤口,也没有被针扎过的痕迹都没有。
拉开窗帘,外面正下着小雨,我关上了窗。玻璃完整无缺,映着我苦笑的脸庞。没想到自己醒来后明知是个梦,还做了些愚蠢的动作。
不过奇怪的是有些陈年往事突然在脑中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