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猫事件
第二天自习课，苏晓葵还是向往常一样到学生会报到。刚好在路上遇见也准备去学生会的大家，便一起走了。
打开木质的门，眼前的景象为之惊讶不已！一大瓶昨天韩钰借给蓝皓晨的墨水倾泻下来，现在还有几滴墨散散落下，选好的画卷盖在前面的那些都被墨水染黑了，零零散散地躺在沙发前的玻璃矮桌上。空空荡荡，一片一片的凌乱。
那只黑猫用墨绿色的眼睛在旁边望着我们。很幽深的墨绿色。
“怎……怎么这样？”毫无疑问的，大家都不可置信，而且，有些害怕。
“昨天晚上谁最迟离开学生会的？”于玉婷首先反应过来威严着问。
晓葵和韩钰吓得脸色发白，颤抖地举起了手：“是……我们！”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我们工作那么久的成果都被你们毁了，为什么走的时候不整理一下？你们真是粗心大意。”于玉婷说话很大声，充满了抱怨之意。要知道，这些画是大家多么努力的成果。
两位女生被斥责了一顿，大家都正当地以抱怨的眼神射向来，苏晓葵的心里很不舒服，可又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是她们的粗心之下的结果。
然而，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她觉得很委屈，人倒霉起来的时候真是喝水都会呛到，人算不若天算。
“喂，文艺部长够了吧？这关她们什么事，你有交代她们弄好吗？”清冷的声音，如出一辙地响起，几乎不用猜想就知道是安默然的了。
安默然总是会帮助苏晓葵，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为此苏晓葵觉得很感激，只是奇怪这位冷漠的大少爷怎么会对下撤下心防。是因为，凌涵还是蓝皓晨呢？她想到的是如此的答案。
“呵，安默然，苏晓葵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总在偏袒她？她是你女朋友吗？”苏晓葵，这个女生她真的不是很喜欢，因为，她能感觉得到，晨有时候对她有点特别。
“我只是陈诉事实罢了。”
蓝皓晨淡淡地看着他们的争吵一言不发，俊脸却是黑了下来，满腹疑惑。脸色黯然，像是沉思些什么，又像是缅怀些什么。苏晓葵注意到这样子的他，心下一疼，感到十分抱歉。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知道为了这次画展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没有人是“一步登天”，自然也没有人“不劳而获”。他的成绩是他自己一点一滴努力来的，谁知道那骄傲之下掩藏的血汗？
他抬眼望了望窗户，是锁好了的。那么……步履轻轻地走到杂乱的画页边，修长的手拿起了几张画卷，反复查看，认真得没有管周围的事物，像是要看穿一切。漂亮的白色画卷，原本是风景旖旎的图面，现在染成了一搭一搭，不堪入目。然而，那些小小的似乎梅花瓣的痕迹，错落开来，在纸上清晰可见。
抿起唇角，他好像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声音依旧是温雅，语气依旧是平淡：“是黑猫。”是那只小东西，弄成这样的。
“黑猫？”大家异口同声。互相看看，疑惑极了。
“桌上和纸上都有猫的脚印，那么看来把这瓶墨水推到的罪魁祸首除了这只黑猫还有谁？”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再望了望桌面，墨水瓶，没有破碎的痕迹。看来，他知道是谁搞的鬼了。
于玉婷呆了半秒之后又发出声音，这次打击他们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苏晓葵，安默然，你们还怎么推卸责任？这猫是你们带来的没错吧？皓晨，你说，他们毁了我们的工作成果该怎么罚？要不要把他们踢出学生会？”
只要是苏晓葵、安默然呆在这里一天，她就会不安。那年那月那些事件，自从发生之后她从来没有安心过。她……害怕呵。
“呵。”安默然冷笑一声，看了眼沉思中的蓝皓晨，他也突然看着他，两个男生的眼神瞬间在空中对视，忽然安默然回过神来，像是懂得了什么，拉起了晓葵的手，“晓葵我们走，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也不屑待在这里！”
苏晓葵有些迷惑，心下不安地回头看着蓝皓晨，见他沉默不语，心间忽然坍塌了什么，心情如潮水般瞬间泯灭，巨浪汹涌，翻天覆地。
心情，好难过。难过到什么程度呢，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慢慢地消失在你的面前，然而却“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也就是最悲哀了吧。知道么，最难过不是在努力过后得到了失败的结果，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尝试”过，就直接宣判你失败了。你只是微笑着“接受”。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步行到篮球场，顺坐在树阴下，苏晓葵的表情变得很空洞，独自坐着，嘴巴里喃喃的只剩下这几个字。偌大的篮球场上没有任何人，大家都安静地上着自习课。
安默然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不要紧，这不怪你。”他相信晨，这样做一定会有他的道理。也许，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因了。
因为，他那种锐利的眼神，他还是没有变。他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
“你说，我们怎么那么衰啊？遇到黑猫真没好运。”苏晓葵依然在自责。
忽然一阵阴影挡住了光线，苏晓葵抬起头，看清楚了眼前的来人，才发现是自己的死党凌涵。她此刻喘着粗气，像是赶着过来一样。
“晓葵，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急急地问，老远从教室看到死党和他两人坐在这里，尤其是死党一副艾艾自怜的模样，让她担忧万分，随便向老师搪塞了什么理由就下来找她了。
苏晓葵微微一笑，很感动死党的担忧：“没什么。”
少年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默地看着突来的少女。一瞬间光影成灰，她的脸就如清爽的菊，不卑不亢，清新宜人。几年前，让他喜欢的，也是她这样的脸吧，带给他那么舒畅的感觉。只是，一直是当她妹妹一般的照料，没想到，原来是爱上了啊。
“爱”，这一个词，最让人感到幸福，也最让人感到痛苦。
那年夏天，我们都年少轻狂，我们微笑着携手相约面向未来，却从来没有想过前方的路“举步维艰”，艰涩得让我想要“退缩”。
凌涵转过视线，与安默然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拉起苏晓葵就走了。安默然在背后苦笑。
福利社里，凌涵和晓葵买了些零食吃了起来，苏晓葵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最后疲倦地说：“涵涵，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总觉得好对不起大家，也好对不起蓝皓晨。”
凌涵心疼死党难得疲倦的模样，出声安慰：“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涵涵，很谢谢你。”初一的时候，犹记得这个小丫头小小个子，倒也精灵可爱，与她成为了同桌，慢慢地就变得感情很好，只要一有什么事情，这丫头总是一马当关，替她出头，她真的很感动。
只是最近好友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是察觉得到的。是因为，安默然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些不寻常的气氛，她知道那个是她不认识的忧伤的凌涵。
她真心希望，只是的朋友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即使它再遥远，也要追寻得到。
两个人很默契地相视一笑，有些默契，是自然而然培养而来，再也丢弃不掉。
自习课的一整节课，凌涵和苏晓葵都在聊着这些年的点滴事件。光阴荏苒，岁月如梭，我们都察觉不到，我们都阻止不了，只能望着天空，望着大地，望着那青青葱葱的树林阴翳，望着那回回旋旋的蜿蜒小径，流着泪说声再见。
再见，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我们只能憧憬更美好的未来。
不记得聊了多久，晓葵才回家。那天，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去了。无精打采地锁上房门，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落地的白色纱帘，饰成一个美丽的图案。柔软的床铺边，鹅黄色的被子整理得干干净净，被角有几处掉落地上，却也感得温馨。
泪水，一瞬间就掉落下来。脸上都是湿嗒嗒的，温热的液体触动了心灵上的某一处，像是闸门打开一样，汹涌落下，没有丝毫止住的意味。
不是委屈，不是抱怨，而是自责。深深地自责。若是多多注意一下那只猫咪，若是留点心意收拾好画卷，那样，就不会有事情发生，那样，大家的努力都不会毁于一旦。然而，现在说什么也都迟了，挽回不了，阻止不到。
透过窗帘，黄昏光线微微洒下，给昏昏暗暗的淡黄色系房间镀上一层忧郁的颜色。迷失了原有的鲜艳活力，世界剩下了终结。
抬起眼，望着窗外那一片夕阳，落日的余晖，染满天际，如血如霞，连绵蔓延。似乎，是夕阳的哭泣呢。那么的忧伤。
第二天一早，晨光微微亮。苏晓葵也不记得昨天晚上是怎么过的了。吃完晚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呆呆地端坐着。终于感到有些微疲惫，便浑浑噩噩地睡了。半睡半醒，噩耗连天。
苏晓葵打起精神，回到学校，不出所料的，画卷被破坏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同班的同学们都小心谨慎地议论着这件事情，苏晓葵明显成了千古罪人，责任一下子都在她身上了。先是带只猫咪进去，后是值日不负责任。有些人带有些许谴责的眼神瞟向她，也有些和她算是朋友的眼神带着些微的慰勉。晓葵心下像进了刺一般酸酸疼疼的。
凌涵在旁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装出滑稽的样子逗她，说：“晓葵，没关系的。别理他们。”
晓葵感激地望着死党，笑笑：“嗯，我知道。”
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那么就让她承担吧。
下课后，苏晓葵向韩钰那要了被毁的画的作品名单，对着数据到每个班级一一奔走。真心地向作者们道歉，恳请他们的原谅，若是可以希望他们能够再画一副。大家表请有些埋怨，倒是没有真的怪罪她，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建议。
几个课间时间就把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了，苏晓葵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努力补偿没有白费，收获还算是蛮大。看向下一个作者，晓葵有点惊愕，既然是——赵曼曼的。
赵曼曼，顾名思义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和她多少有些不和。她是一个自私的女生，晓葵是知道的。只是，这次不管如何还是得硬着头皮和她谈一谈。
“哟，苏晓葵您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找我聊天啊？”毫无意外，约了赵曼曼一出走廊，她就对她开始了讽刺。
“赵曼曼，对不起。”晓葵没在意她的讽刺之意，该做的事还得继续，她说明了来意，“你参加画展的画因为我的缘故给毁了，希望你可以原谅。”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气走廊里传播，赵曼曼狠狠地甩了晓葵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这是我对你的惩罚，那画花费了我的心血！怎么样，有本事再叫蓝皓晨来打我啊。”女生的声音尖锐，带着丝微的恨意。天知道，那次月考因为作弊被老师请家长来，一回家她爸爸就把她打得伤痕累累。而她，向来不是那么大方的人，有仇必报。
苏晓葵狠狠地抬头瞪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啪！再次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她看见了安默然。
“会长不在还有我，赵曼曼你给我小心点。打同学就是你的行为？”他的语调如千年不破的寒冰。苏晓葵心里扬起一丝暖意，扬起脸朝他展开灿烂的笑颜，可看着他那一瞬间也看见了凌涵站在背后，眼神有些呆滞。
然，我记得，你是从来不打人的。这次，是为了晓葵吗？
赵曼曼此刻像发了疯一样吼道：“这个贱人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护着她！”
啪。安默然又甩了她一巴掌：“不许骂人。”
“然。”背后忽然又传来一声温雅又不失气度的呼唤。少年站在走廊的末端，逆着光线看不见他的脸，踱步而来，光线打落，这才一点一滴看清楚他脸部的表情。没有笑意，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只是深沉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少年唇角忽然扯出一个冷笑，“你们在做什么？”
“哼。”赵曼曼狠狠看了安默然一眼，再把视线转向蓝皓晨，“学生会长，你们学生会的人不仅毁了我费劲心思画的画，还打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明明是你先骂晓葵的。”凌涵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那一抹瞬间的忧伤消失不见，清亮的声音在宣告，“安默然这次我站在你这边。”
“你想怎么样？”淡淡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
“你们都给我道歉！”
“不可能。”凌涵大声尖叫道。
可是蓝皓晨的动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他竟然弯下腰身鞠着躬，温文尔雅的声音礼貌疏离：“对不起，我代表学生会向同学道歉。”
赵曼曼似乎也不敢相信他真的照做了，瞪大眼睛根本不知道后话。
安默然却似乎没有什么惊讶，微微一笑，脸部的曲线都柔和起来，晨，你果然还是这样呢。不拘小节，永远明白前一步路该怎么走。不会因为眼前的事情所蒙蔽生气，知道什么对错，平静他人的话语，再来个措手不及。
这一点，我也该向你学习吧。安默然也弯下腰身，鞠躬：“对不起，我也代表学生会想你道歉。但是，打人的事情我想我都是有理由的。不是吗，赵同学？”
“我，我……”这回赵曼曼倒是哑口无言了。
他们的举动，让苏晓葵感到很不安，因为这些都不是他们的错。她也反应过来，拼命道歉：“真的很抱歉赵同学，关于你的画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
五个人在走廊的谈话如数让周围的学生听见了，大家的议论逐渐偏向赵曼曼，说她小心眼。加上会长大人和副会长打人的道歉，着实让人惊叹佩服，这等肚量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赵曼曼的处境开始难堪。
蓝皓晨适时地打破这一场面，温和地带着商量的语气，眼神是一片机械化：“那赵同学，这次事情我们会全力负责。你也可以再画一次，也可以选择不参加，但是选入画展的名额我们不会漏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她心下难堪，也不好再说什么。
面无表情地解决事情后，蓝皓晨向安默然使了个眼色，转过身来，离开高一的教学楼。
安默然明白了他的眼色的意思，丢下晓葵她们三个人，两人一起走了。
“会长，有什么事情吗？”步入学生会，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些天安默然习惯称蓝皓晨为会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其实很希望像以前一样能够再叫他，晨，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东西撼动他们的友谊。只是，他没这个勇气。
波澜不惊的眼眸下闪过一丝丝黯然，转而又恢复如初。蓝皓晨平静地道：“副会长，画卷的事情，有些东西想请你帮忙。”
“噢？”晨居然会找他帮忙，真的有些意想不到。多久了，他一直以为他在他的眼里是没用的人了。
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惰懒地合上了眼。沉寂了许久，幽幽地再次开口：“赵玄伟，这个人，是你爸公司的开发部经理吧？”
温温雅雅的嗓音，回响在空间。猫捉老鼠的游戏，正要开始。
忙活了好几天，画卷的事终于处理得七七八八了，画卷回收也回收得差不多，苏晓葵觉得自己的心情特别舒畅。蓝皓晨倒是像平常没什么两样，照样和她一起上学放学，一字不提这场风波。
苏晓葵暗自庆幸这样一起惊心的经历就要散去退场，倒完垃圾正要回教室的时候，蓦然被一个身影吸住了眼球，蓝皓晨斜斜地倚在门口边缘的墙壁上，几许错落的光线让他的姿势特别顺畅。
他来这里干嘛？晓葵有些疑惑，凑过去问：“你在……”刚发出声音，他马上捂着她的嘴巴，压低声音说，“不要吵。”
温热的气息吐在少女的脸颊上，两人离得极近，暧昧的氛围开始扩展。
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放开了手，退后了一点。这时晓葵才听到教室里有人在讲着话，窸窸窣窣的。
好奇心杀死猫，晓葵忍不住也跟着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他云淡风轻地答：“你不用管，等等就知道了。”
少年少女两个人靠在墙角边，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对话，晓葵这才清楚，原来是韩钰和赵曼曼的声音！
“这次你干得很好。”室内传出赵曼曼的声音。
“那我哥欠你的钱？”
“算清了。呵，这次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报复，没想到苏晓葵那么轻易就过了。”
“赵妹妹，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女人这么狠。你知道我不想伤害晓葵。哈，真是完美的设计，先让你家的黑猫放到学校要晓葵带进去，然后威胁我把它最爱的泡鱼汁倒进墨水里，放到画上趁人不注意让我打开盖子，等我们都走后顺理成章地让猫来推倒墨水。我想没有谁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吧？呵呵，真可笑。”韩钰说着说着有点抽泣了，她是哭了。
她是多么的无奈，明明知道赵曼曼的做法会波及她的朋友，她却没有能力阻止，只能帮助她。这算不算是帮凶呢？
晓葵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笑的是，我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办法跟你说。
苏晓葵咬了咬唇，原来真相是这样啊。还一直以为都是自己的错，没想到是有人居心不良地陷害。而且，让陷害成功，还是她的朋友的帮忙。虽然不是出于本意。
朋友。她忽然间明白了，往往是最亲近的人，才最有机会害你。也许，上一秒你和他是“亲密无间”，下一秒就“反目成仇”。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悲哀”的事情呢？
如果连亲近的人都不可以相信，那么每个人都会是“孤独”的个体。
少年感觉到少女情绪的波动，拍拍她的肩膀示意道：“或者人生就是那么无奈吧。也或者，对于韩钰，你比起威胁她的另一件事，不够重要。”
苏晓葵沉默了，没有说话。也许，是的呢。如果韩钰换做是凌涵的话，那么她会伤害她吗？会吗？她想是不会的，就算是会，凌涵也一定比她有更多的无奈。
“哈哈，韩钰姐，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啊。”
“贱人！”苏晓葵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骂了她一声。
赵曼曼先是有点无措，后来倒也平静下来，嬉笑道：“哟，原来是苏晓葵呀，怎么，想必你也是听到了吧。可是，你能拿我怎么样？”她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猫，绿呼呼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她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能。”蓝皓晨的声音冷冷传来。
“你？”赵曼曼也有点惊慌了，“蓝会长，你……”
他神秘一笑，煞是迷人。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到她身边，却又气势逼人。赵曼曼吓得冷汗冒出，韩钰和晓葵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的动作。
镇定自若地在黑猫的颈项上，抽出一个录音器，是一直微型录音器！赵曼曼不敢置信，脸都成了绿色。把录音器挂在黑猫的脖子上，被毛羽遮住，这才不会被发现。
他冷冷地笑笑，再次看着赵曼曼说：“怎么样，没想到吧？这支录音笔已经把你们刚才的对话传录下来了，如果，明天放到学校的广播室，赵曼曼你就会成为学校的红人了吧？当然，我还有能力让你从此滚出这个学校。最后，你爸的工作是在安默然的公司里干的吧，一个开发部经理，女儿惹出这样的事，若是叫安叔叔转告你的父亲，你说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他依旧是云淡风轻，说得优哉游哉。
“你……你想怎么样？”
他冷笑一声，扬起手，啪——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女生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红印。“打人是吧？你不是叫我替晓葵打一巴掌吗，现在如你所愿。”
赵曼曼恨恨地看着她，确也无奈。
“明天，去学校广播室公开道歉，说出实情，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话音刚落，赵曼曼眼眶已经红红的，只是强忍着泪水，咬牙切齿地说：“好！”收紧手臂，抱着黑猫离去。
空荡的教室剩下三个人，略显安静。韩钰看着蓝皓晨和苏晓葵，泪水倏地落下，低着头道歉：“对……对不起，晓葵，我不是故意的。是赵曼曼她威胁我，她骗了我哥，让他欠了她几千块，爸爸工作在外够劳累了，妈妈又病得厉害，我不想……不想让他们担心，真的很抱歉！”
晓葵看着她咬着唇，于心不忍，微微一笑：“好啦，没事。”
蓝皓晨看了一下苏晓葵，也很温和地说：“韩钰，没事了。相信她也不会找你的了，这次的事情就过去吧。我代表学生会原谅你。”
“谢谢会长！谢谢，你们……”
晓葵看着蓝皓晨的脸，心里一阵酸涩，真的，幸好有他。
熟悉的场面，少年依然载着少女在回家的路上。其实有时候苏晓葵也觉得很奇妙，不知不觉，他们就这样子相处过来了。好像，很亲密。是朋友吗，还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对他似乎更多了一层眷恋，潜意识得想要依靠。
“对了，你怎么知道是赵曼曼，还埋下‘潜伏’？”晓葵开始了好奇心。
“从前几天早上看到你和她聊天，她的态度，我就猜出七八分了。这场局一看就是有人在陷害你，我开始只是想不到你和谁结仇了。那次倒让我想起了月考的事。”蓝皓晨缓缓道出。
整件事情的经过是如此。一开始的时候发现画卷被染，当时的墨水是倒出来的，蓝皓晨明明记得自己是扭好瓶盖，而墨水瓶一点都没有破，照理说，猫是怎么可能自己用爪子扭开墨水瓶，所以他明白这是人为陷害。窗户是锁好了的，这种窗户只能在里面锁，况且学生会的钥匙只有他、副会长、文艺部长、体育部长有。那么，外人是趁所有人离开后扭开墨水瓶是几乎不存在这种可能了。必定就是有内贼。
出事前天是苏晓葵和韩钰值日，晓葵没可能笨到自己陷害自己，因为这么一来黑猫是她带来的，只能说明是她出错。剩下的人物就是韩钰了。韩钰在学生会呆了一年，安安分分，和晓葵也最近认识，两人没有什么恩仇，于是他想是别人指使。
本来那天他出高一教室是找安默然来查查这事，没有想到撞上了赵曼曼，赵曼曼的态度着实奇怪，他想起了之前考试的事情。当时他查过，也记得赵曼曼的学生资料说明好像父亲是在安默然家的公司做的，便顺理成章让安默然去查查，反倒成了威胁她的借口了。
再来黑猫看也不像是野生，应是细心照样下的宠物，估计主人会要回，于是埋下陷阱先设下录音笔，暗地里留意黑猫的一举一动。引狼入室必然得设下陷阱，他才装作毫不关注，果然是趁他装作离校的时候，韩钰把黑猫抱了出去，下面的事情就清楚了。
听着他有头有绪地道出来，苏晓葵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会长大人，您那精密的心思怎么就不去当侦探算了。她是如是地想着，算计心理真深。
第二天，赵曼曼的事情疯狂传遍整个校园。指责、谩骂的声音连绵响起，她还光荣收到了处分。惊险的这件事件也算是平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