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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玉龙的战友

这天上午,张玉龙的妻子马丽英,也给丈夫扫墓来了。这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妇女,个子不高,白白的面孔上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头上罩着块白毛巾,身上虽是穿着件补了几块补丁的蓝布衣服,但补丁补得很细致,衣服也洗得很干净。她左手抱着个两岁多的男孩;右手提着个小竹篮,低着头,大踏步走出了村子。

马丽英年岁不算大,可是已尝尽了人间的酸咸苦辣,从落地到现在,没过了一天舒心日子。她原来的名字叫玛利亚,这名字是城里教会育婴堂按照《圣经》给起的。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刚出世不久就到了育婴堂。一岁上她公公张老柱从育婴堂把她抱回来。因为中国人不习惯叫这么个洋名字,后来就改成了马丽英。至于她娘家究竟姓不姓马,这就无法查考了。从前,这地方有这么个乡俗:一些有儿子的穷人家,怕将来给儿子娶不起亲,从小就收养别人家的女婴,准备奶大成人之后,给儿子做媳妇,俗称“奶媳妇”。张家夫妻两口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抱她来自然也是这么个打算了。刚把她抱来的时候,简直瘦得不成个人样子,黄皮包着一把干骨头,两条小腿像两根柴火棍,连哭都哭不来个调子。婆婆日夜侍弄,汤一口饭一口喂养,费了千辛万苦,才算把她抚养成人。

张家也是个穷苦人家,全靠租种地过活。马丽英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当然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她从六七岁就开始参加劳动:帮婆婆洗锅烧火,跟着未来的丈夫张玉龙割草拾柴;年岁大了一些以后,针头线脚,场里地里什么活也得干。全家人风里来雨里去,没明没黑地劳动一年,结果到冬天连条棉裤都穿不上,过大年都吃不起一顿肉饺子。

马丽英长到十六岁就绾了头。结婚的那天清早,婆婆把她送到村西头牛大婶家。半晌午,张玉龙又亲自拉了头毛驴把她接回来。驴身上搭了条红布褥子,就顶了花轿,穷人家只好这么穷凑合。回到家里拜了天地,吃了顿羊肉熬白菜,一辈子的喜事就算交代了。可是谁知就在这一天,一场横祸落在了这家人头上。

那天下午,左邻右舍一些青年朋友们正在闹新房,田平镇的日本人来了,一下子全村大乱。村里的年轻人们吓得都跑到了村外。当时马丽英吓得腿都软了,幸亏是张玉龙搀着她,才算逃了出去。他们在村外一直等到天黑敌人退走后,这才回到村里。一进门,只见她公公横躺在院子里,四周地上淌满鲜血。婆婆披头散发,坐在血泊中,抱着尸体号啕痛哭。马丽英一见这个凄惨景象,不由得也放声大哭起来。她丈夫张玉龙没哭一声,没掉一滴眼泪,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第二天,草草把爹埋葬了,把家里的事安顿了一下,不说黄不道黑,抬起腿就走了。婆婆本来身体就不好,接连碰了这么两件事,又气又急,结果大病了一场。马丽英又要照护生病的婆婆;又要维持家人的生活;又为丈夫牵肠挂肚,整天起来受熬煎。

一连好久张玉龙也无音无讯,直到第三年春天才回来,告人说是在西山里下了两年煤窑,实际上是在县游击队里干了两年,如今派回村里暗中开辟工作来了。从这以后,马丽英生活更加难熬了。丈夫整天在敌人刀尖下工作,家里的事情顾不上多管,一家人的生活全靠她来承担。那时环境很恶劣,敌人实行强化治安。村里建立了伪政权,成立了伪自卫团。驻在田平镇的日军、警备队,三天两头坐着橡皮筏子到村里来搜捕抗日分子,马丽英整天替丈夫担惊受怕。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几年。后来更大的不幸落到了头上:丈夫被俘了……

天气很暖和,村边上的柳树已经绿了。北山坡上大片大片桃杏树也已开花了,远远望去,好像是一朵朵粉红色的云彩。淡蓝色的空中,不时飞过一群群的大雁,排列成整齐的“人”字形,平展开的翅膀一动也不动,间或扇几下,“嘎嘎”地叫着,缓缓地向北飞行。野外到处是三三两两上坟扫墓的人,但是其中没有一个妇女。马丽英一路上只碰到两个挖苦菜的老大娘。按照这里的风俗,清明节女人是不上坟扫墓的,特别是年轻寡妇,更不能到丈夫坟上去,只能在家里祭奠祭奠。马丽英临起身的时候,婆婆就叨叨了一气。刚才从街上走过,也有一些人在背后议论。但她没管这一些闲言淡语,仍然来了。这女人,平素不爱多说多道,看起来绵绵善善,好像是个无主见的人,其实她的主意很牢靠,她要打定主意往东走,谁也不能把她劝得朝了西。

马丽英抱着孩子爬上一个小土塄,远远就见了丈夫坟上的那株小柏树了,这株树还是去年清明节全村群众开追悼大会时候,温县长亲手栽上的。就在那个会上,政府枪毙了汉奸冯守义,为死难烈士报了仇。也就在那天晚上,她请求参加了共产党,而且后来又被选成了村妇联主席。

马丽英来到丈夫坟前,只见坟墓上盖了一些新土,坟前地上插着两撮快要燃完了的香头,旁边还有一些烧过的纸灰和一些杂乱的脚印。她正在猜想是谁来祭扫过了,一抬头,忽然见了地头上有个人在那里用锹挖地。她细细一看认出了是农会主任牛冬生,于是连忙向他喊了一声。

牛冬生听见有人喊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便提上篮篮,扛上铁锹走了过来,说道:“你也上坟来了。”马丽英道:“你也这么说!女人就不能上坟?”牛冬生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其实也不知要说什么,因为刚才那句话就是随口说出来的。马丽英没有再往下追问,扭转话头道:“你爹坟上去过了?”牛冬生点了点头。马丽英见冬生满头汗水,忙问道:“你在地头上挖什么啦?”冬生道:“垫了垫去年雨水冲下的壕。”说完,用袖子揩了揩脸,便接过孩子来,坐到地上逗着玩。

马丽英听说冬生是在帮她家修整土地,连一句客气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因为这类事情太多了。丈夫牺牲以后,给她留下年老多病的婆婆和这个遗腹子。这孩子是张玉龙牺牲半年以后降生的。为了纪念这位英雄的爸爸,就给他起名小龙。一家人无依无靠,多亏一些老同志们帮助,才算熬到如今。特别是牛冬生,算不清给她家做了多少事情。场里地里,什么活也干。有些连自己也想算不到的营生,冬生已经不声不响地做了。日本投降以前,冬生又要做抗日工作,又要照管两家的生活,把浑身本事都使出来了,经常累得头昏眼花。马丽英想起这些事,真不知怎么感激才好。

在牛冬生说来,他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觉得张玉龙为了革命,为了救同志们,把性命都舍得献出来,自己帮助他的家属做点事,这是理所当然的。

马丽英含着两眼热泪,把供献摆到坟前,正要烧香焚纸的时候,村长王大有来了。

这是个中年汉子,人样子长得很精干。头上包着块崭新的白毛巾,身上穿着一套手工做的灰布制服。走起路来精神抖擞。他肩上扛着张锹,手里提着个红油小食盒,边往坟前走,边大声说道:“嗬,你们来得真早啊!”马丽英忙说道:“我也是刚到,冬生来得最早。”

冬生道:“我来的时候冯二海老汉已经上完坟走了。”

正在这时,从地头小路上又来了两个人。前边走的是一个高大个子的青年后生,名字叫高二锁,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后边的一个年纪有四十左右,短粗个子,方脸盘,满脸黑碴碴的络腮胡,这人叫周斌,外号人叫“假疯子”,如今是村里的文教委员,同时还兼任着村公所的秘书。他们两个也都扛着锹,提着篮篮,显然也是来扫墓的。

马丽英见这么些人自动来给丈夫扫墓,心里说不来是什么滋味。她叹了口气说道:“唉,大家都还记着他!”王大有忙说道:“吃水还能忘了掏井人?差不多都是玉龙哥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玉龙哥呀!”王大有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物,说起话来干脆利洒,有板有眼,而且什么话茬都能接得上。他望了众人一眼,接着又说道:“来,咱们一块祭奠吧!”

人们把各自带来的供献摆开,各烧了各的香,各焚了各的纸。

马丽英从冬生手里把孩子接过来,按到坟前磕了几个头。孩子不懂事,“哇”一声哭了。她只好坐下来抱着乖哄他。王大有他们在坟头上添了几锹土,也都坐下来抽烟。马丽英边给孩子喂奶,边说道:

“小龙他爹活着的时候,整天盼抗战胜利,没想到抗战胜利了,他可一眼也没看上。”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低着头抽烟,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过了好大一阵,王大有忽然向马丽英问道:“生活有甚困难?口粮够不够?”马丽英道:“我家倒还能凑合,去年冬天拨下来的三百斤抚恤粮还没吃完,多搅点糠糠菜菜,也许能接上夏收,可村里有的人家快要揭不开锅了!得赶快想法解决解决!”周斌接上说道:“是啊,去年遭了灾,眼下正是青黄不接时期,有不少人家是顾了肚子没种子,留下种子饿肚子!目前,清明已过,春耕在即,这可是个刻不容缓的大事啊!”

周斌讲起话来总是有条不紊,无意之间少不了要夹些“字眼”。他在这一伙村干部当中,文化水平最高,在玉龙村杂烩堡也算得上是个“孔夫子”。抗战以前,他住过简易师范,还在田平镇当了好几年教员。日本人一来,他就回家种地了。当时,八路军游击支队动员他参加抗日,他不干。其实他对八路军的印象非常好。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后,日寇很快就打进了山西,国民党阎锡山的部队节节败退,而由红军改编的八路军则开赴山西抗日前线,首战平型关,一举歼灭了日寇精锐部队板垣师团一千余人,击毁敌人汽车一百余辆。不久又夜袭阳明堡敌人飞机场,烧毁二十五架飞机,消灭守护机场的一百余名日寇。这一辉煌战果,震惊了全中国。

当时周斌正在田平镇小学当教师,他曾领着学生们到处做过宣传。可他却不愿意参加八路军。他觉得八路军打仗太勇敢,不怕流血牺牲。他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当时,国民党阎锡山的军队也动员他参加,并且应许只干文案,不上火线。他认为这些人只打老百姓,不打日本,不屑与他们为伍,他婉言谢绝了。他决心要回家过田园生活。可是回到村里不久,伪教育局派人来找他,要他仍然教书,他借口有病,也没去;后来敌人前后又来找了他好几回,他看看没办法,只好答应。可是还没去上任,他忽然疯了,整天起来疯说疯道。有时候穿上他女人的花衣服,坐到房顶上去号哭;有时候大白天打上灯笼满村转悠,成年累月不剃头,不洗脸,脑袋像一堆沙蓬。村里人都叫他“善疯子”,因为他只是疯说疯闹,并不打人。这样一连疯了好几年。直到日本投降以后,才算好了,而且是忽然一下子就好了。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他是装的,村里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这种装疯卖傻的本领。后来人们就把他叫成了“假疯子”。

假疯子,不只是装疯卖傻躲过了当伪教员这一关,暗里还偷偷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解放以后,他交出一厚本账簿来,八年当中村里一些重大事情,全都在这本账上记着:敌人来过多少次,杀了谁家的人,抢了谁家的什么;伪村公所假借敌人名义多摊派了多少钱粮;冯守义替他家转嫁多少负担……诸如此类,一宗一件写得有条不紊,时间、地点记得清清楚楚。这本账,在反奸反霸斗争中,很起了点作用。因为立了这么个功劳,后来正式成立村政权的时候,就把他选成了文教委员,并且兼任了村公所的书记,也就是文书。

去年冬天又加入了党组织。这人工作细心、踏实,遇事肯用脑子,只是有点胆小怕事,不敢负责任。却说牛冬生,听马丽英和周斌提出了春荒的问题,忙说道:“这事马上就要解决。昨天区委开会,就是讨论这……”王大有忙问道:“区上给咱村拨了多少救济粮?”冬生没有正面回答,他扫了大家一眼,说道:“正好党员们都在这里,我来把区委会的精神传达一下吧,省得另召集会了。”

昨天,区委连夜召开各村党支书紧急会议,专门讨论了解决春荒问题。区委书记老周告诉大家说:春荒问题相当严重。去年全区遭受了旱灾、风灾的两次袭击,有的地方还遭了雹灾。全区有百分之六十的庄稼被冰雹打了,受灾最严重的是西山的一些村庄。这次上级虽然拨来了一部分救济粮,但僧多粥少,平均分配撒了胡椒面,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因而区委决定把这些粮集中救济重灾村,其余的村子自己想办法解决。玉龙村虽然也遭了灾,但灾情不十分严重,也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牛冬生很简单地把这个意思传达了一下,最后说:“区委布置,要发动群众,向有余粮的人家借!”

王大有听了,身子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嘴里没讲什么,心里却不住地盘算:既要发动借粮,看样子自己家里是脱不过去的。平素他并没向别人讲过他家存着多少粮,可是俗话说:家有千斤粮,外有万杆秤。这些事很难瞒过众人的眼睛。他家里老庄户主,躺的房子卧的地,还喂养着牲口,在村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别的进项没有,每年粮食倒是不少收。虽然敌人统治时期负担重,生产也受了不少损失,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自己是干部,又是抗日时期的党员,这些事情上不能给人留话柄。他想,既是自己的粮食非出窖不可,那么与其被人提出来,倒不如自动报了好。可是究竟报多少合适呢?三斗两斗怕通不过,三石两石又有点舍不得。他正这么暗自琢磨,忽听牛冬生说道:“区委指示,这次借粮目标一定要集中:主要对象是地主,另外还有富农。”王大有听完这句话,一颗心才算落到肚里。他一抬头,看到冬生正拿着个冷馍啃,连忙把他家的食盒端过来,说道:“来,咱们捎的说捎的把这些吃喝消灭了吧。”别的人也忙把供品拿了过来。王大有带来的供献比谁家的也强,里边除了蒸馍,另外还有四盘菜、一壶酒。高二锁一见有酒忍不住高兴地叫了起来。那时候根据地为了节约粮食备战度荒,禁止蒸酒。市面上卖的酒,都是小贩们从阎占区偷运来的,卖得很贵,一般人喝不起。高二锁慌慌急急跑到地边上折来几根树枝当筷子,别的人也没客气,围着食盒就吃喝起来。

牛冬生边吃边继续说道:“周书记指示,这次借粮要好好发动群众,集体到地主、富农家去……”高二锁抢着说道:“以我说把他们叫到庙上,一家摊派多少,限日子送到,完了。还用得着费那么大事!”冬生道:“区委是这么布置的,咱就不能那样做。”周斌问道:“区委这么安排,用意何在?”冬生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共同闹革命!”

昨天区委会上,区委周书记关于集体借粮的问题,讲了好多。主要意思就是反对恩赐观点,要发动群众,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通过集体借粮,提高群众觉悟,使群众进一步认识到集体的力量。决不能像去年减租减息那样,完全由干部包办代替;另外这也是实现“耕者有其田”前的一次练兵。周书记讲得很详细,也很具体。牛冬生当时听得也很起劲,可惜他不识多少字,没有记到本子上。回来的路上他还记得不少,谁知现在丢得只剩下那么简单两句话了。正像人们编的那个顺口溜一样:“在会上挑了一担,路上丢了一半,回到家只留下根扁担。”

周斌听冬生只讲了这么两句,仍然弄不十分清楚。等了半天冬生没有再往下讲,他也就没再往下问。这时王大有说道:“咱们是不是先来讨论一下对象,看向哪些人家借,借多少?”高二锁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还用着讨论?石狮院、方万宝家,还有我看你老丈人也得出点血……”王大有忙说道:“这几家还用得着你说,我是说除了这些人家,还有哪几家?”高二锁连着又数了三四家。一直没有说话的马丽英,这时插嘴:“要是人家不借给怎么办?”高二锁抢着说道:“他敢!政权在咱们手里,枪杆子在咱们手里,他不借行吗?就说石狮院里吧,过去那威风,去年春天说声减租,他还不是乖乖减了。”牛冬生道:“地主富农剥削了咱们好多年,这实际上是要咱们的粮。”王大有接上说道:“经过去年减租斗争,地主们都绵了,谁还不愿意往进步路线上走?不要说是借,就是向他们要点粮也没问题。我看还是讨论一下向谁家借多少吧。”牛冬生思忖了半天说道:“我看来个快刀斩乱麻,今天下午就开农会委员和小组长会,你们也都参加,先摸摸缺粮户的情况,看看到底一共要借多少,再往各家头上分。明天上午咱们就动手。”别人都说同意,只有周斌没吭声。高二锁道:“老周,你思谋甚?”周斌道:“明天就动手,是不是太快了?没时间发动群众,要是他们不乐意咋办?”高二锁笑着说道:“哈,我看你是又疯说疯道了,给群众利益,群众还能不乐意要?”周斌本来还想说说他的想法,可是见冬生没表示意见,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时已多半前晌了,大家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各自走散了。临起身马丽英远远望见北面山坡上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她弄不清是怎回事,忙问道:“你们看,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冬生望了一眼就道:“冯家户里的人上祖坟哩!”说完,把篮篮交给马丽英,让她捎回去。他自己扛起铁锹又到地头上填水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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