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奴婢在厨房为夫人熬制补汤的时候,下面的人传话说,五皇子难得回府,说是要与夫人一同用膳,让厨房尽快准备着。当时厨房的老妈子一个个都忙的脚不沾地!倒是那个刘妈妈,叫了奴婢去问菜色搭配之事,说是莫要急中生乱,惹得夫人不悦便不好了!”
半夏维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一边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还不忘偷眼瞧了瞧褚煜与郁梦佳的脸色。
“奴婢只有那个时候起身走到灶台旁帮忙看了一眼,聊了两句后便又回到炖盅旁继续看着补汤。奴婢记得……在灶台旁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月夫人身边的白芷鬼鬼祟祟的从炖盅旁经过!只是……当时奴婢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现下想来,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奴婢没有守着夫人的补汤!”
半夏此话一出,郁梦佳即刻便脸色一沉,“怎么会是月夫人呢?妾身从未与月夫人起过争执,且……妾身知道夫君宠爱月夫人,素日里对她亦是礼遇有加!这到底是为什么?”
“来人呀,去将厨房的刘妈妈和白芷唤来,本王有话要问她们!”
褚煜刚吩咐下去,刘妈妈便被带入了内室之中,见到褚煜病容恹恹的躺在床榻之上,刘妈妈顿时便有些慌了,跪倒在地,磕头请安。
“本王问你,是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夫人的补汤中下毒!你可知,谋害主子,是要被判车裂,夷三族的大罪!”
“五皇子开恩呀,您可得给老奴做主呀!老奴没有谋害夫人,更不曾下什么毒!您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不敢动这样的心思呀!老奴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指望着老奴的这份工钱养活呢,莫说是谋害主子这样的死罪,便是摔个碗碟,老奴都不敢呀!”
昭阳要的就是刘妈妈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劲头儿!现下,让褚煜一次看个够,稍后尹月心再用这套,也就不新鲜了!
“五皇子驾前,你且好好回话便是,这又哭又闹的是要做哪样!惊扰了五皇子与夫人,一样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昭阳厉呵一声,刘妈妈果然被噎的顿时便闭上了嘴,整个人深深地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就等着褚煜继续盘问下去!
“你说你不曾谋害夫人,那为何夫人的补药中会有石蒜之毒?且方才半夏也已招认,她在熬制补汤之时,唯有你与她打岔了片刻,也只有这段工夫,半夏没有守着汤盅寸步不离!对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难道,非要本王大刑伺候,你这老刁怒才肯招供吗?”
褚煜这招顾左右而言他,才是真的高明!
他明知若是按照半夏的供词,刘妈妈是根本不可能在补汤里下毒的。可是,他偏偏就是要将这罪强加在刘妈妈身上!
如此一来,人在危及性命之时,便会为了自保,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倒也省了循序渐进的盘问所费的功夫!
果然,听了褚煜的话,刘妈妈吓得险些没晕死过去!
“五皇子明鉴,老奴真的没有谋害夫人!什么石蒜之毒,老奴听都没听过!老奴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哪里还知道这样精细的东西!且……老奴与半夏姑娘攀谈,也是为了询问夫人的口味和忌讳!”
刘妈妈一边哭诉,一边猛地转头看向同样跪在她身旁的半夏,双手死命的拉住她的手臂,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模样。
“半夏姑娘,你可不能为了给自己脱罪,便陷害老奴呀!你摸着良心说,老奴将你叫到一旁,可是询问的菜色搭配,夫人的口味忌讳?那阵子工夫,老奴就在你身旁,老奴也没这一分为二的好本事,一面与你攀谈,一面还能去汤盅里给夫人下毒呀!”
“我何曾说过你给夫人下毒,刘妈妈你且放开我!”半夏被刘妈妈抓的疼了,用力的想要甩开她的双手。
“放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不都把嘴闭上!”
昭阳厉喝一声后,刘妈妈这才放开了半夏的胳膊,然后继续跪着匍匐在地,等待褚煜发话。
“好,你即说没有下毒,那你与半夏攀谈之时,可曾发生什么怪异之事?或是……可曾有人接近过那个汤盅?”
刘妈妈佯装想了想,而后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
“你这老刁怒,我看便是板子没有吃够!五皇子面前,竟然也敢吞吞吐吐,隐瞒不报!”
“老奴不敢!只是……老奴也看得并不真切,当时厨房之内来往之人甚多,但夫人的汤盅在厨房的角落里,老奴只看到白芷姑娘似乎靠近查看了一下!”
刘妈妈话音刚落,白芷便被奴才们带来,刚走进内室,便听到刘妈妈说道她查看郁梦佳的汤盅,马上便惊觉的瞪了刘妈妈一眼。
“奴婢白芷给五皇子,见过五皇子妃请安。”
“大但奴才,还不从实招来,是谁只是你在夫人的补汤之中下毒?是什么毒?毒又从何而来?”
白芷乍听之下,整个人惊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双眼之内皆是惊恐之色,望着褚煜与郁梦佳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浑身颤抖。
“奴婢没有,奴婢不知什么下毒一事,更没有人主使!还请五皇子、五皇子妃明察,还奴婢一个公道!”
“今儿个倒是有意思,来了的个儿个儿都问本夫人要公道!可是,若非夫君疼爱,妾身此刻说不定已然与您阴阳两隔了!本夫人给你们公道,那谁来还本夫人一个公道!且夫君现下身体违和,这宫中又琐事缠身,妾身现下是只恨自己不能为夫君分忧解劳,倒是给您添了这些烦忧!”
郁梦佳说着,手持锦帕沾了沾眼角的泪痕。
褚煜握了握郁梦佳的手,而后安抚的轻声对她说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你的公道,自有为夫为你主持!快擦一擦脸上的眼泪,哭的本王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