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夫人你也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难道,三皇子会甘心毕恭毕敬的对五皇子叩头参拜,而后亲眼见他登上九五之位不成?那他这么多年里,明里暗里对五皇子下了那么多次黑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郁雪繁赞同的点了点头,莫逸晨所言确是有道理。
“那……夫君以为,褚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话说回来,如今圣上偏宠褚煜,对他可是当成了眼珠子一般!褚越若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岂不是活腻歪了?”
莫逸晨别有深意的勾了勾嘴角,而后抬起手臂,动作潇洒的摆了摆手。
“你当他傻呀,难不成,还真的同归于尽,提刀直接砍了五皇子!虽然为夫也猜不透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有一点为夫可以确认,只怕五皇子这次大难不死,不是必有后福,而是必有下回!”
“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早已看透一切了呢!和着你也是一问三不知,全白费!”
郁雪繁本以为莫逸晨又猜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谁知道,他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对于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不屑一顾的神情,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从你的嗔了她一句。
“夫人,果然是翅膀硬了,现在竟然敢这般没大没小!看我不……”
莫逸晨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吱嘎嘎的开门声。莫逸晨说着话忽然戛然而止,循声望去,就看待郁承恩神情淡漠的迈步从屋内走了出来。
郁雪繁见莫逸晨忽然不说话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与抬头望过来的郁承恩视线相对。
郁承恩明显步伐沉重了很多,行至莫逸晨与郁雪繁身边,声音低沉的吐出两个字。
“回吧!”
话落,郁承恩转身迈步离开。
郁雪繁忧心忡忡的看着郁承恩落寞的背影,不禁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或许,今次郁庆一事对郁承恩的打击,会让他颠覆了固有的认知,甚至摧毁他曾经的信仰。
可是,也唯有经此一事,郁承恩才有资格成为齐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人!
他日后要肩负的重担委实不轻,若还心存本性的天真,永远不知嗜血的杀戮,不止存在于战场之上,更有可能发生在身边最亲的人之间!那他如何能够肩负起这偌大的齐国公府,又如何能成为郁氏一族的顶梁柱?
所以,郁承恩唯有将他身上,那些不谙世事险恶的天真都剥离掉,才算是在成为当家人的路上更迈进了一步!
可是,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蜕变后那个铁骨铮铮的齐国公府新家主,又有谁真的在意,他这一路走来,那血淋淋的剥离蜕化过程!
“日后……怕是再难见到兄长从前那般朗笑不忌的模样了!”
莫逸晨知道郁雪繁心中难受的紧,伸手抓住她的柔荑握在掌心,声音轻柔,哄劝着她说道。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难过,生而为人,有些经历谁也逃不掉!若干年后,大舅兄会感激他今日所以经历的一切!能亏在自家人手里,总好过折在外人手中!若无如今历练,便淬不出一身的铜皮铁骨,日后又当如何应对诡谲难测得人心!”
郁雪繁无力的长叹一声,“道理我都懂,可看着兄长如此难过,心里还是不落忍!”
莫逸晨牵着郁雪繁缓步前行,二人边走边聊,莫逸晨似是想起来什么事情,稍稍侧头看向郁雪繁。
“夫人,齐国公府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咱们夫妇二人也不能一直住在祖父这里,这传出去的,好说不好听!不如……”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了吗?”郁雪繁一脸的不情愿,仰着头嘟着嘴看着莫逸晨。
莫逸晨也知道郁雪繁自是住在齐国公府更开心,且不说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几年,就这里的人,也比晋国公府要熟系、热闹。
说起来,晋国公府的府邸要比齐国公府稍大一些,且府内的装潢设计、亭台楼阁可谓是一步一景,清雅不失韵味。
可是,因着莫逸晨这副清冷的性子,加之他不愿府内人口太多、太复杂,所以,晋国公府内的所有家丁奴仆,都是老管家一一挑选,且精之又精。
郁雪繁嫁入晋国公府之前,莫逸晨连个通房的丫头都不曾有,更甭提什么妾室姨娘了。莫逸晨身边,那可真是生人勿近,女子尤甚!
待郁雪繁嫁进来之后,这后院之内,乃是整座宅邸,更是不能再清净了!唯她一枝独秀,天爱海阔,打着滚儿的作闹都无妨!
可日子久了,莫逸晨亦是公务繁忙,不能日日都陪着她,所以,郁雪繁也难免会感觉到寂寞冷清了些。
“为夫知道,你更喜欢住在这里,既能每日陪着祖父承欢膝下,且府里的下人也都是使唤惯了的。可是,夫人你想,你久居娘家不肯回去,为夫又不能忍受相思之苦,便也只得一同搬过来。这若是传出去,整个京城的百姓,还不都得嘲笑为夫倒插门,抑或是有心觊觎齐国公府的家业!”
郁雪繁知道,古代不比现代,规矩多,俗理更多!嫁出去的女儿便真的是泼出去的水!虽说姨娘家仍旧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可妻以夫为天,长久不回去,的确不是个事儿!
“好吧,那赶明儿我们与祖父言语一声便回府去。想来……就算我想要再多住一段时日,夫君又能通情达理应允,祖父也是要撵人的!趁着他老人家还未开口,我还是自觉主动点好!”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的面上,尽是难以掩饰的落寞,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白净细腻的面庞。
“夫人也不必如此失落,待你身子好透了,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尽孝,为夫都由着你。便是你想每日里都来给祖父晨昏定省的请安问好,为夫也不拦着!只要你……不嫌辛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