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语本想去楼上找北欢黎,最终还是踏上楼,与楼下的食客们闲聊起来。
没过几天,北家来了大客人,不请自来的大客人。
“业文兄!别来无恙啊!”北家人也很是疑惑,庐州南家的信前脚刚进北府,南老爷和南夫人就后脚就踏进北府的门。
“沐闻兄,这过年了,怎么从庐州来汝阳了?”沐闻是南老爷的字,业文是北老爷的字。北业文不知道南沐闻来汝阳干什么,自己不是还没答应南家的提亲吗?
“哎,我那小儿在外游学,过年不回来,我和夫人也是闲的,就到处逛逛,这春分之后几大世家不是要在你这相聚,我便来了哈哈哈哈业文兄你没想到吧!”南沐闻道。
这离春分还有很长时间呢!!!
南家作为乐祖世家,去他府上学乐曲的人都踏破门槛,虽然儿子只有一个,但学子却有千千万万,不过南老爷素来自由散漫,把府上的事都交由管家处理。
“南少爷很是忙啊!”北业文说道。
“咱南家嫡系满二十岁,都要入宫当十年乐师,业文兄也不是不知道。阿菏——哦,也就是我儿子,还有两三年就入宫了,这不能丢我南家的脸。”
这时,北宁进来了,道:“阿爹,南伯父,南姨。”
“哈哈哈哈阿宁不用客气,我是你姐夫的父亲,大家都是一家人。”南沐闻笑道。
北宁却不知道回什么,阿姐因为这次提亲都离家出走了,能不能成姐夫还不一定呢。
“是是是。”但是北宁还是得应道。
北业文让家仆把少爷小姐们从阁楼上叫下来,说是有贵客到。这北业文也绝对是个老狐狸,心想南家想要北家女儿做媳妇,大女儿不同意,这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嘛。北家啥都不多,就是人丁兴旺。
南夫人见北家女儿礼仪教养都是不错,小声对南沐闻说:“这北家对子女的教育还不错,没有一些家族的少爷小姐的娇气和蛮横。”
南老爷压低声音说:“北业文这个老滑头,就是死要面子,子女刚学会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请先生来教。他家老大现在也不过十四五岁,放眼别人大家族中的大小姐,怕是大门都不敢出,又怎么敢去开一酒家?”
“咱们去她酒肆看看吧,我也好久没见菏儿了,坐在这儿也没什么事,还耽搁他们家做事。”南夫人道。
南沐闻觉得说得有理,起身道:“业文兄,我与夫人很久没来汝阳城,现在准备就去城内走走。”
北业文正愁怎么招待南家,听闻南沐闻要进城走走,道:“那行,我已经让人收拾好房间,你们先稍稍休息,我让人备好马车。”
“有劳业文兄了。”
南沐闻和南夫人小息片刻,咚咚咚地溜到梧和酒肆,也没告诉北家人一声。
哲语正在酒肆喝酒,搓搓手开心地迎来一点休息的时间,见酒肆里进来一对夫妻,不小心喝了一口大的,烧着嗓子疼。
南夫人斜眼看了一眼哲语,不动声色地坐在一张桌子旁。哲语小跑过去:“客官要什么嘞,正宗汝阳菜,皇帝喝的酒,别地都没有。”
南夫人小声说:“想吃庐州菜吗?娘亲给你做。”
“不吃不吃。”哲语说,“老板上头看着呢!”
咦?这哲语叫南夫人为娘亲,而庐州南家只有独子南菏,莫非……
在二楼的北欢黎听见楼下的哲语在吆喝,好奇现在也不是饭点,是哪位客人到来。
出来一看是对不认识的夫妻,而哲语正在和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哲语抬头一看,北欢黎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嘿嘿庐州老乡,老乡,听口音怪亲切的。”哲语解释道。
南夫人也抬头一看,问:“这是你们老板娘?”
哲语点点头。
北欢黎下楼拿了一壶茶送到这夫妇处:“既然是老乡,那得好好招待。”
南夫人一直在看北欢黎,又拿她哲语一块看,满意地点点头,问北欢黎:“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庐州,庐州。”南夫人提醒道。
“我没有去过庐州。”北欢黎说。
南沐闻正在剥瓜子,一粒一粒地剥出来用小碗装着,送到南夫人面前。
“南家。”南沐闻开口,但手中剥瓜子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来。
“庐州南家?”北欢黎惊道。
南夫人点点头,淡定地吃着南沐闻剥的瓜子。
“侄女北欢黎见过南伯父、南姨,不知二位到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南夫人说,“小儿外出游学,我和老爷闲来无事,来你这看看,顺便看看——看看这汝阳城的酒香可有前几年浓郁。”
北欢黎怎会不知南氏夫妇前来的用意,无非是给他们的儿子找媳妇。这年代找个媳妇这么难吗?再看看南老爷那双弹琴的手此时正剥着瓜子,突然觉得嫁到南家也没什么不好。
不行!坚决不行!一旦嫁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且她又不认识南大少爷,她嫁去干什么?就算嫁过去了,那混蛋少爷也不会给她剥瓜子吧!
南老爷对南夫人有多宠,众人皆知:知道南老爷是六大世家中唯一一个没娶妾的;知道南夫人怕疼,只生下一个大少爷就没让南夫人再怀上;知道南夫人喜欢吃瓜子但不喜欢剥瓜子,南老爷每次都细心的剥出来……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可是北欢黎不满足于此,她想嫁一个对她好的,但也不想离家太远。
北欢黎踢了一下一旁的哲语,小声说:“快去拿酒。”
“侄女呀,你这跑堂过年回家吗?听闻是我庐州老乡,又会音律,我想邀他与我们一同去北府过年。”
“什么?”北欢黎又是一惊,“北府过年?”
“是呀是呀!儿子没在家,我俩这老夫妇也挺可怜的,没个亲近人在身边,怪冷清的。”南夫人假装抹着泪说。
“你们北家人多,所以来寻个热闹。这不为了更热闹,想让那个跑堂一块来过年。这人老了呀,就是怕孤独。”南老爷接着话。
“好说好说。”哲语拿了一坛酒过来,“这热闹嘛我最在行,保管你天天如沐春风,比天上有十个太阳还暖和。”
北欢黎看了眼这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心想如何消消他那澎湃的热血。又见南夫人和南老爷那渴望的眼神,只得说:“侄女没意见。”
南夫人和南老爷立刻把那委屈的眼神收起来,整整衣物,缓缓说:“那就——上菜吧!”
“来嘞!”哲语将菜端上。
这转变让北欢黎一直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咋变化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