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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恤天灾

景公时,连续下了十七天大雨,景公却夜以继日地饮酒。晏子请求向百姓发放救济粮食,多次请求都没有得到景公的允许。

景公命令柏遽巡视全国,寻找善于唱歌的人。晏子听到这件事,很不高兴,于是把自己封邑禄田所得的粮食分发给百姓,并把装载粮食的器具陈放在路旁,自己步行去见景公说:“雨下了十七天了,房屋损坏的每个乡有数十家,忍饥挨饿的每个闾里有数家,百姓中老人儿童,受冻而没有粗布衣裳御寒,饥饿而没有糟糠充饥;难以行走的人,四处顾盼,没有诉说求援的地方。君王不赈济他们,反而日夜饮酒,不停地命令全国选送能歌善舞者,宫中的马匹吃着府库里的粮食,猎狗饱食家畜之肉,后宫姬妾都有充足的粮肉美食。对待犬马姬妾不是太优厚了吗?对待百姓不是太刻薄了吗?所以闾里内的百姓贫穷而无处求告,就不会喜欢有这样的官府了;饥饿而无处求告,也就不会喜欢有这样的国君了。我拿着记事简策,跟随在百官之后充数供职,却让百姓饥饿贫困而无处求告,使君王沉迷于饮酒作乐失去民心而不知忧虑,我的罪过太大了。”说完拜了两拜,叩头到地,请求辞官归去,接着快步走出宫门。

景公跟在晏子后边,加倍赶路也追赶不上,就命令驾车追赶晏子一直追到晏子家,也没有追赶上。只见晏子家里的粮食已全部分给了灾民,装载粮食的器具陈放在路旁。景公又驾车在大路上追上了晏子。景公下车跟在晏子后边说:“我有罪过,先生抛弃我不匡助我,我是不足以屈驾先生的,难道先生就不顾国家和百姓了吗?希望先生顾念我,我愿意拿出齐国的粮食、钱财,分发给老百姓,给多给少,谁轻谁重,全听先生的意见。”景公就在道旁躬身恳请,晏子于是返回。

晏子命令禀去巡视百姓,有农桑种子而没有粮食吃的人家,发给足够一个月食用的粮食;没有种子的人家,发给足够一年食用的粮食;没有积蓄柴火的人家,发给他们柴草,使他们足以度过霖雨之灾。晏子又命令柏遽巡视百姓,房屋塌坏不能抵御风雨的,发给金钱;视察寻找缺少生活费用的百姓,限三天内办完,超过限期就是巡视官吏不用心执行命令,应当治罪。

景公不居住在宫室,减少肉食,撤除宴饮,马匹不再吃府库里的粮食,猎狗不再吃拌了肉的饭,削减歌舞者的待遇,减少对酒徒的赏赐。过了三天,巡视的官吏报告完成任务的情况:贫苦灾民共有一万七千家,分发用粮九十七万钟,柴草一万三千车;房屋毁坏的有二千七百家,分发救济金三千金。景公这才回到宫内居住,减少食用,不弹琴瑟,不击钟鼓。

晏子请求将左右近臣和那些能歌善舞足以令人留恋娱乐的人都离开,歌舞伎人三千名从后宫侍从的队列中斥退,姬妾三人,近臣四人,遣送出宫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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