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给本将军滚过来。”司云桉冷喝道。
“将军?”小头领惊的一颤,护卫队里也出现了一阵骚动。
小头领皱着一张苦瓜脸脚步倒是不慢。
“将军,属下愚笨,未能识得将军。”
司云桉转过了身子,俏丽的小脸被微醺的灯光衬着,一片冷凝。
“那湖中有异物,怎的到现在都不知晓。”
高鸿微微疑惑:“将军,是何物?属下愚钝,还请将军指明。”
司云桉转头问子归:“子归护卫长,你能告诉我这愣头青是从哪儿招来的吗?”
“啊,护卫长也在?”高鸿方才看见站在司云桉身边一身衣服还在往下掉水的子归。
“高鸿,你怎么回事?”子归沉下了脸色,掩盖住丢了这么大的人的尴尬之色。
站在远处的一对护卫在听到高鸿的话后,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
心下都在感叹不愧是大哥啊,连将军这般风华绝代的人儿都能拿下,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子归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心下一阵无语,暗骂这群人没个眼力劲儿。
司云桉倒是不再去看那些人,招了招手让那队人过来,拧着眉毛。
一掌下去打的湖水飞溅,一抹黑影迅速游离这方湖水。
这队人都是在后面才招进来的,不太了解情况。
但是也能知道那湖里面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
都拧着眉毛,手放在了剑柄上,严阵以待。
司云桉接着明晃晃的灯光看清了那东西的身长,明艳的眸子沉了下来。
司云桉挥了挥手:“封锁这里。去查清楚,是谁暗自来过这里。”
“是。”高鸿领命退下,虽然他不清楚湖里面的是什么,但是看那模样,也只是不同凡响的。
司云桉转身离去,子归也紧随其后,二人神色凝重。
子归回到了房间,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轻叹:“这老胳膊腿儿的,越发的不中用了。”
他刚换完衣服,正要倒上一杯茶水。
门被轻轻的叩响,“子归护卫。”
子归听出来是司云桉院子里的木琴,他赶忙去开门,怕是司云桉为这事来找他。
门刚被打开,一股子药的清苦味道冲进了他的鼻子。
门口站着的青色衣衫的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微低头,女子怀里的药罐还冒着热气。
“子归护卫,主子说您从小身子底子弱,莫要不爱惜自己,夜里天凉。那眼睛,怎的还没好利索?”
“有劳姑娘了。”子归听明木琴的来意,心里涩涩的。
他接过了木琴手里的汤罐,木琴正要离去。
一个护卫匆匆跑来,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
“护卫长。”他抱拳行礼。
“江华,何事这般匆忙?”
“护卫长,是将军差我来送蜜饯。”
“子归护卫,我先告辞了,主子那里还有事。”木琴微微欠身。
“姑娘慢走。”子归微微弯身。
“护卫长,将军说您天生不喜苦味,但毕竟良药苦口,莫要不喝了去,这蜜饯刚好冲了那苦味,不要苦了自己。”江华如是说道。
子归笑了笑,心里面暖烘烘的舒坦。
江华将那包蜜饯递给了子归,“护卫长,将军那里还有事,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子归微笑说。
子归将怀里的药罐放到了桌子上,用勺子舀了一点。
放在嘴里,清苦的味道瞬间直冲上了脑门。
子归仰头灌了一大杯的冷茶。
清苦的药味被冲散了不少。子归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将这药给倒了,转念一想,这是司云桉给送过来的,也不舍的。
干脆,一闭眼,将药咕噜咕噜喝了算了。
把药盛到玉碗里,刚放在嘴边,又把药给放了下去。
刚才的苦药味还在嘴里不曾完全散去。
子归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药都彻底凉了,还没有喝。
“咚咚。”
“子归哥哥,睡了没有?”
门外突然响起了司云桉清脆的声音。
“还没有,阿按啊!等等啊,我给你开门。”
子归也顾不得有多苦了,一口将碗里的药灌了下去。
呛得他灌了一大杯冷茶,还不够,又将放在一旁的蜜饯往嘴里添了好几颗。
也顾不得细嚼,囫囵吞了下去。
他打开门,司云桉娇俏的小脸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他。
他不禁红了红脸,也不让司云桉进去。
“桉啊,有什么事?”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出一副睡着了的语气说话。
司云桉也识得他那点的小把戏也不点破。
“哥哥,刚处理玩那事,想着,你应该也没睡,就想来找你喝喝酒。”
子归也知道司云桉知道了他刚才的那点事情,索性也不装了。
直接让开了道,让司云桉进了他的房间。
司云桉见他让开了道,也不客气,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只有桌子上的琉璃灯亮着,微微有些昏黄。
桌子上的药罐早已凉透,碗底还剩着些许褐色的药汁,微微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床榻上的被褥也混乱的堆在一起。
司云桉寻了个凳子坐着,微微撑着脑袋看着这房间的陈设。
子归又灌了几大杯水,方才歇了口气。
司云桉看着子归这副苦皱着眉头的表情。
轻笑了几声,子归转过了头,一脸愤懑的表情瞪着她。
“桉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吧!”
“哥,良药苦口么!”司云桉拍了拍子归的肩膀,嬉笑说。
“你这丫头,我看是存心的……”子归也笑了。
子归又喝了一杯凉茶,看到司云桉也要喝,忙把她的手给按住了,将茶壶给拿了过来。
“女孩子家家,这夜里寒凉的,喝什么凉茶啊?”说着,还瞪了她一眼。
子归走了出去,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去端一壶热茶来。
子归回到了位子上,顺着微明的灯线看向了司云桉精致的侧脸。
水光闪闪的桃花眼尽显纯良,微微翘起的嘴角……
难怪听兵营中的将士们开玩笑,说是将军就是不笑也是眉目含情。
和他哥哥的眉眼却实有七分相似。
司云初的眉眼略显狭长,唇角倒是一模一样的弧度。
所以总让人觉得他不该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将军,就该是个风流浪荡的富家子弟。
司云桉偏过了头,一本正经的说:“哥,你今年都有十九了,该盘算盘算媳妇了。”
“啊?”子归顿了顿“怎么想起了这个?”
“就是突然觉得这将军府太清净了。”司云桉转过了头,半边精致的眉眼隐入黑暗。
“我们这不知道哪儿天就魂消沙场的人留着个寡妻不是活活让人家受罪!”子归也将脸面朝门,双手抄在脑后。
“你也知道不知道哪儿天就枯骨一副,还不给留个后了?”司云桉略微的调皮笑道。
“咚,护卫长,热茶来了。”门被轻轻的敲响。
“哎呀……我们家祖辈到我这儿早就绝了根。”子归的这句话随着敲门声一齐说。
子归的声音到不像是和司云桉说的,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司云桉闻言转过头看向了子归,子归清秀挺拔的面容在烛光影影绰绰的晃动下,垂下的眼眸盖住了心中所想。
司云桉也只当子归不愿这情情爱爱牵绊,也不说什么了。
“进来”子归抬眸说了一声。
司云桉突然就想好好看看这个挺拔的已经能够顶起一片天的少年,细细的看着子归乌黑的眸子,那眸子黝黑黯淡,不似年少时那般清澈透亮。
门被推开,一个侍卫躬身进来,为二人斟好了茶退了出去。
二人默不作声,只细细品茶。
喝完了一杯茶,二人也不打算续,沉默的坐了一会儿。
司云桉起身,说:“原是找你来喝酒的,怎的就喝成了茶。夜深了,哪儿还有一堆事儿呢,就走了。”
子归也嗯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司云桉的脚迈出了一只,突然就回过了头。
浅笑盈盈的回头看他:“子归,我们在什么时候开始默不作声了?”
也不等子归回答,关上了门,就离去了。
子归拧起了眉心,兀自对着空荡的屋子苦笑。
笑着笑着,就开始难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再像年少的时候,误着课业时常在街上闲逛。
溜达着看到新奇的物件就停下来,观摩上片刻,不多时,手里的物件多的都拿不下了。
待到回家被老将军责罚也不管事,安生的待上俩天,就不自觉的又溜了出去。
那时候多好啊……有老将军,有司云初……
可以任性到看见街上恶霸欺凌平民,还义愤填膺的上前将那恶霸拳打脚踢上一番。
司云桉出了门,独自走在小道上,树叶沙沙作响。似是在互诉不为人知的秘事。
“参见将军。”守在院门口的护卫行礼。
司云桉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
这时鱼跃领着高鸿匆匆朝这里走来。
“将军,那个人找到了。”高鸿在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司云桉有些讶然,凝眸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人死了。”高鸿语气凝重。
司云桉勾了勾唇,虽说有些意料之外。
她在一开始就晓得这个世界肯定非比寻常的剧情。
就比如司云桉的父母的死亡,她哥哥后来成为敌国的国师,这显然不能是一个生在将军府的婢女可以独立完成的。
但她对这弯弯绕绕并没有多好奇,也没有怎样想要把自己掺和在其中,她就想快些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司云桉不言语抬腿离开,鱼跃和高鸿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