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正其实在之前，就向集团本部那边请辞了好几次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情况还能够坚持，加上集团本部那时候事情也不少，世界经济局势不稳定，所以才没有允许他退休！”
“可是现在，世界经济局势已经趋向平稳了，这次闻人正的病比起前些年还要严重许多！”
“江氏集团华国总公司能够有今天，离不开闻人正这位功勋卓著的大功臣，上边对他非常关心！”臧志村笑眯眯地说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得就挺好听的，如果闻人正真的在岗位上为集团的事业献身，你觉得上边是高兴呢，还是会有其他的情绪？阿辰，如果你是集团本部的人，你会怎么想？”
江辰心中微微一凛，脸色倒是不变，其实很早之前，他的心中其实就隐隐有些猜测了……
臧志村的布局、游龙马的转变……所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江辰瞬间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臧股长啊，您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江辰非常郑重地看着臧志村说道，“或者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都七十多岁了，居然还有一颗积极向上进取的心，您的目标，应该就是华国总公司总裁的位置！”
“其实，按照您的能力，还有对集团作出的贡献，只要您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到集团本部供职！”
“我想，不管是闻人正总裁，还是集团本部都曾经推荐过您，只是被您给拒绝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么多年下来，您一直对当年跟闻人正总裁的竞争失败而耿耿于怀吧？”
“几十年的那场失败，已经成了您的心病，成了您的心结，所以，您才愿意花几十年的时间来布局！”
“您培养那么多的学生，组建那么庞大的山头，就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吧？”
“在江氏集团华国总公司这边，您的话语权其实已经不输给总裁了，可是您还不满足，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彻底解决自己的心结，您还需要坐上那个位置，而且，必须是打败闻人正总裁之后，坐上去的！”
“不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人才辈出的华国总公司，连一个合适继承总裁之位的人都没有！”
“臧股长，你们这一代和董浩庭董股长他们这一代，中间有很严重的断层啊，这是很不合理的！”
“我想，欧皓辰那边能够成功升调去集团本部那边，这里头应该有您的一份力气吧？”
“不然的话，集团本部的考察团队不会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及时，只可惜，我的出现导致了意外！”
“几十年如一日的布局，几十年如一日的算计……”江辰认真地说道，“臧股长，您的坚持，我服气！”
臧志村定定地看着江辰，放在红木大桌下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江辰的一番话，确实给了他不少的触动，甚至他的嘴角都有轻微的抖动，迄今为止，就算是得意门生游龙马，都没有那么懂他！
韩锡仁那样的人，或许都以为臧志村年纪大了，所以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多捞些好处。
乔道义那些人都觉得臧志村的年纪大了，肯定不会吃力不讨好地去争取总裁的位置。
甚至连集团本部那边，在考虑闻人正的继任者的时候，都没有考虑臧志村，所有人都觉得臧志村老了。
总裁的位置，其实并没有多好，直接受到集团本部的监管和约束，根本没有多少的自由，工作的量也非常多、非常大，闻人正的身体会那么糟糕，就是因为工作压力、强度太大引起的。
这么一个空有虚名的位置，怎么比得上真金白银来得舒服，来得痛快？
可是，那些人有怎么知道，臧志村并不喜欢钱，甚至他都没怎么碰过钱，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符号。
这么多年来，臧志村做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还有完成自己的追求。
臧志村的心情免不了有些激动，因为这么多年来，只有江辰是真正看懂他的人，简直可是说是知己！
能够有人懂自己，臧志村是真的有些激动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喜形于色。
可是除了激动、兴奋之外，臧志村看向江辰的目光，更多了一些忌惮，比起方才的一丝丝可多了不少。
臧志村指着江辰，笑着说道：“说实话，老夫是真的很开心啊，这么多年，居然有人这么懂我！”
“老夫在职场上小五十年了，阅人无数，见过的年轻才俊不知几番，聪明得跟杨德祖那样的人，并不少见，可是像你江辰这样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读懂我心中所想，看出我心结所在的人……只有你啊！”
“阿辰、阿辰！”臧志村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夫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的，哈哈哈……”
伍子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臧志村，要知道，他跟了臧志村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他这么放浪形骸。
臧志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泪水，当他的手放下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比，就像是一头凶猛无比的猛虎，猛虎虽老，虎威犹存！
“阿辰啊，你是真正的天才，对如今的我来说，你的威胁确实是挺大的，你足以自傲了！”
“可是，你不要小看老夫了，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对的话，我就先把你给收拾了，相信我，这并不难！”
“老夫几十年的筹划，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破坏的，谁来也不信，你如果想试试，就尽管来吧！”
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淡淡的描述，可是臧志村的这番话，却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
只不过，面对凶态毕露的臧志村，江辰的神色只是多了几分凝重，并没有丝毫的惊恐之色。
过来赴宴之前，江辰就想得很清楚了，宴无好宴，臧志村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江辰大概能够猜到。
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这场谈判会崩掉，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臧志村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筹谋了几十年，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收手的。
同样，江辰也不会收手，他不是普通的纪检股长，江氏集团未来都是他的产业，他绝对不容许任何蠹虫的存在，不管这蠹虫是因为什么目的，只要是损害了集团的利益，就是不行。
这是一场注定不欢而散的宴会，江辰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正式宣战，还是试探。
当然，江辰没有想到，臧志村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大，居然会那么激动，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臧股长，我相信，你曾经是一心为了集团的，我也明白你的执念、您的心结，你想要更进一步，想要胜过闻人正总裁一次，想要坐上华国总公司总裁的位置，这本无可厚非！”
江辰看着臧志村，沉声说道：“可惜了，您千不该万不该，走上了这条错误的道路！”
“错误的道路？你凭什么说我的道路是错的？没有老夫的约束，整个华国总公司早就乱了！”臧志村双目中的杀气和寒意只是一瞬间的爆发，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看向江辰的目光，充满了淡漠。
臧志村在职场上纵横了数十年，早就年老成精了，他对情绪的控制，绝非常人能够想象的。
“江辰啊，我承认，你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我曾经所想的，当年输给闻人正，确实成了我的心结！”
“只不过，这只是我曾经的心中所想而已，你还是太年轻了，我现在的心中所想，你能看清？”
臧志村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平静，目光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遗憾。
能够卧薪尝胆蛰伏几十年的人，所思所想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吗？只是为了解开心结，只是为了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