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
原本身材有些横向发展的郑义居然隐隐瘦出腹肌的轮廓。
又到了午饭时间，距离上次夜刃暴走已经过去七天了。
郑义脸上生不如死的神情则充分表现出了夜刃对于新人培训的严格。
训练嘛，就是得肆意挥洒汗水，让跳动的肌肉散发出哲学的迷人气息。
至于训练项目，更是匪夷所思。
那就是，站军姿！
郑义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寻常的军姿当然入不了夜刃的眼。
夜刃会随时击打郑义的身体，如果郑义克服不了本能有任何一丝挪动，那接下来就是爱的教育。
在郑义挨了三天毒打之后终于能完成控制自己之后，要求就变成了必须在脚步不动的前提下躲开夜刃的攻击。
这次就是单纯的挨揍了，夜刃心情好时，郑义可以躲开，夜刃心情不好时，郑义就可以开始惨叫了。
最恐怖的是休息时间，跑圈就是休息。
绕着治安局跑一圈大概有个一公里多，郑义每天至少要跑五十圈。
身体强化过的郑义跑完也去了半条命，因为夜刃是不允许慢跑的，只能全力冲刺。
晚上也没得休息，各种行动条款，注意事项背的郑义欲仙欲死。
身为老师的郑义终于回想起了被“熟读并背诵全文”支配的恐惧。
好在，虽然训练中夹杂了夜刃“无微不至”的心意，但是一周下来郑义明显感觉到了灵力的如臂指挥和身体加强后的协调动作。
嗦完粉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里世界。
被摧残的遍体鳞伤的郑义终于听到了夜尾如同天籁般的声音。
“训练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实习了。夜刃你明天就正常巡查吧，让他跟着。夜枭已经值了一星期班了，天天跟我嚷着要加班费，没有思想觉悟！”
夜尾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郑义的代号还没取呢，我来帮你想一个拉风的吧？”夜尾有点兴奋起来。
郑义一想到没见过几面的夜枭和夜虎，不禁流下几滴冷汗。
“老大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想想……”
夜尾叫起来，“夜息怎么样，或者夜极？是不是有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夜袭？野鸡？
郑义疯狂摇头，开始全速运转大脑思考起来。
要不叫夜果？不行听着像椰果。夜小？和夜枭重名啊。那就叫夜红？听着有点娘……
夜黄？夜绿？夜白？
夜白不错！
郑义开口，“就叫夜白吧！”
夜尾满脸古怪的看着郑义，“夜拜把？你是要跟灵怪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夜刃：……
郑义：……
一个小时后，作为萌新变种人的郑义有了自己的代号，夜白。
总局要求是执行任务时必须互相称呼代号，防止执法记录上传时遭到泄露，暴露分部猎灵人的现实身份。
随着代号的敲定，一个名牌手表也配发给了郑义。
表的前后两面都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精致而准确的机械结构和电子元件。
这个手表既是通讯器，也是摄像机，原理是灵力成像，录下来的视频就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郑义一下子就被征服了。
另外，这个手表也是进入和脱离里世界的钥匙，如果没有这个手表强行闯入通道，就会触发御敌的灵术阵，当然，夜尾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有一次夜虎还是新人时，因为饿昏了头误闯了通道，差点被轰成碎渣。还好夜尾眼疾手快，救了他一命，并给他吃了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夜刃津津有味的用这个案例教育拿着手表跃跃欲试的郑义。
看她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夜虎这么多年被嘲笑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
是夜
郑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虽然已经被魔鬼式训练摧残了一个星期，但是郑义还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想起那天看到的画面，血腥诡异的灵怪、面无表情的夜刃、支离破碎的肉体以及十多年来道德枷锁的束缚。这些都让郑义感到惴惴不安。
无端的，郑义开始想念夜刃了。
夜刃就像一个任性暴躁的小孩，喜怒无常。但是自打郑义迈进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的身边只有夜刃一直陪着他。
有时候郑义感觉夜刃像一个刁蛮的妹妹，有时候她又摇身一变成了霸气侧漏的女王，更多的时候，郑义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像口香糖一样粘着他的洪小果的影子。
上大学的时候不管他们吵得再凶，第二天总能在教室门口看到洪小果。
那时的洪小果一定是不理郑义的，但是走进教室一定会有角落里占好的两个座位。
郑义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而隔着四条街区的老房子里，夜刃看着微信弹出的信息翻着白眼。
“晚安师傅~”
…
新的一天在五分钟一次的闹钟铃声中开始。
实习生夜白正式开始上班！
夜刃遇到郑义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叫我夜刃，别叫我师傅了。
郑义有些奇怪，不过叫一个小姑娘师傅确实怪怪，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叫她小攸？
…
第三分局镇守的里世界大约有江海市的五分之一大。差不多是个圆形区域，直径大概在十公里左右。所以巡查任务其实相当轻松。说白了就是瞎逛。
像夜枭，一般就是找个阴暗的地方发呆。
当然，表面上看起来发呆，实际上是让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保持高强度的流转。这样才能在灵怪觉醒时感应到相应的灵力波动。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郑义，他们就可以比较放松，毕竟郑义的能力反应比他们的感应要提前的多。
以前一般都是到了觉醒结束灵气涌入灵怪身体时，暴涨的灵力会产生极大的波动的，这样猎灵人们才能有所感应。但是往往等他们到达现场，灵怪已经完全适应了灵力，甚至有些尚有神志且破坏力巨大的灵怪会隐藏自己，等镇守通道的强者松懈时，发出致命一击。
而反观郑义，通过他的危险预知，上周夜刃处理那个C-级别的灵怪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原因就在于夜刃到达现场时，灵怪尚未进行觉醒。等到灵怪觉醒完成的一刹那，灵气涌入开始变异的时候，是他们毫无抵抗力的时候。
所以，托郑义的福，不用时刻注意力紧绷的夜刃找了间网吧，舒舒服服的上机了。
上机的操作极为诡异。
夜刃先是拿出身份证放在柜台读卡的机器上，然后绕到柜台里面，自己给自己点了开卡。
最神奇的时候，这里的电脑是可以打开的。
一排排的座位上大部分的电脑屏幕都是亮着的，有少部分是黑屏。
夜刃随便挑了一台黑屏的电脑坐下。
按了开机键，电脑屏幕就自然而然的亮了起来。
？？
什么操作，不是说里世界是和现实同步的，而且不会影响现实。
那按道理来说，现实世界里黑屏的电脑，并不会因为里世界按了开机键而开机。
而且里世界的电和网从哪里来啊，牛大哥的棺材板已经展翅翱翔了啊！！
夜刃像是看出了郑义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里世界的变化越大，和现实世界同步的速度越快，同样的变化越小就越慢。像整条街被炸烂，恢复起来大概只需要一天，但是开机这种小改变，恢复起来的时间我上次无聊算了下差不多要个一个月。”
“而在头几天，玩玩游戏完全不影响，到后面电脑就会慢慢开始黑屏了。像这类实验报告，研究所的公众号里有很多，我有印象的是上次有个研究所的傻缺来这里找老大，跟我说他曾经在一根电线杆上用粉笔点了一个小点，大概一年过去了也没有复原。他说这是里世界和现世界是向下兼容什么的，我也听不懂。”
郑义实在忍不住了，追问道：“那这里的电和网是哪里来的，还有里世界的东西为啥不能吃？睡觉为什么去现实世界睡？”
夜刃一脸牙疼的表情，“我怎么知道电哪来的，反正能用就行了你管这么多干嘛。东西为什么不能吃因为我吃过，再多也不管饱啊。至于睡觉，谁告诉你一定要在现实世界睡的？”
夜刃理所当然的说着，“我就经常在里世界睡觉啊，只是老大说在里世界待久了会让我们和现实世界脱节，所以把我们赶回去的啊。”
“那老大呢？就没看见他出去过。”郑义反问。
本来漫不经心的夜刃顿时变得有些正经起来。
“老大和我们不一样，他是A级猎灵人，按照规定是不能擅自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因为他的灵力等级过高，不自觉就会散发少量的灵气，换句话说，他和灵怪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郑义惊讶的看着夜刃，“那老大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无期徒刑!”
“有一种办法可以离开那个巨大的牢笼……”
夜刃直视郑义的眼睛。
“那就是另一个人晋升到A级替他坐镇通道。然后他就可以退休了。每个省都有一个退休干部协会，退休的人会在特殊部门的监管下佩戴专门的禁灵设备，然后在那里养老。”
郑义有些气闷，残酷的现实诞生残酷的制度。
而夜刃没有说的是，习惯了灵气的灵师们被强制剥除了灵力，就像水里的鱼上了岸，那种痛苦无法想象。但是镇守者们还是无比期待退休的那一天。
因为自由和真实，是他们无数个日夜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夜刃，你知道老大他……几岁了？”
“不知道，我成为猎灵人已经六年了，我刚来时他就已经是A级，至于他在这个空城到底呆了多久，我们没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