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捕头都和林学士扯上了关系,孙承运听到林昭和名字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等袁正走了之后才语重心长地对许亦初说道:“许丫头,这种势力,我们只能攀附,千万不能招惹。”
许亦初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招惹。”
“那你之前哭得跟真的一样?”孙承运有点闹不懂许亦初的情绪,刚刚还急得要命,现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是戏精大学优秀毕业生。”许亦初摊了摊手。
“哈?”
孙承运彻底懵了。
许亦初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给孙承运倒了杯酒:“我是装的,我若是不怪在顾百川身上,那个人就是隐形的。”
孙承运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你啊你!”
“孙大夫,你去过京城没?”许亦初突然问道。
见孙承运摇摇头,许亦初有些失望,连孙大夫也没有去过京城,那顾百川口中说的流芳楼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日后有机去的。我们离京城不算远。”孙承运又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
许亦初没有回他的话,撑着头想着。
忙过了这一趟,许亦初去看了看曹子晋的情况,曹子晋在流香阁忙上忙下,一上午都没有空闲。
“姑娘,今儿上午还算不错。”
曹子晋抹了把脸,高兴说着,说着将账本递给许亦初,许亦初大大方方接过来,一上午大概只记了一页,小小的小篆让许亦初看得有些吃力。
“姑娘是不是不认识我的字?”曹子晋看她皱着眉头,赶紧解释,“我没读过书,只是跟着酒楼的师傅学过一点。”
许亦初赶忙摇头,这工整好看的小篆,比她自己的狗爬字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她仔细看着,竟然还发现了桂花的踪影,而且数量还不少,她心头讶异,现在才五月,桂花都已经开了?
“这是糖渍桂花,是去年冬天腌制的。”曹子晋依旧笑着,“这就是我日前给姑娘看的秋月两相和,姑娘还有印象?”
许亦初想了想,点了点头,想起来这是曹子晋最开始做的四季糕点,不仅名字好听,卖相更是不错。
“怎地这个这般好?”许亦初好奇的是为何桂花做的这个会这么吃香。
曹子晋嘿嘿笑着:“我特意问了一下,是沾了白家少爷的光,白家少爷中了榜当官去了,说是最爱吃这桂花糕,在京城也吃着,更有甚者说是吃了桂花糕才中的榜。”
他一脸的兴奋,许亦初浑身一怔,捏着账本的手紧了紧,白境迁,竟已经做官去了。
她猛然想起白境迁科考前也给自己留下过一盒桂花糕,她吃了一块,就拿回去去大嫂了。
这么想着,心有点闷闷的。
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曹子晋以为自己说得好,赶忙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桂花糕寓意也好,桂为归,有盼归的意思。”
扑通。
扑通。
许亦初的心猛然跳动起来,她突然心慌意乱,白境迁这么爱吃桂花糕,不可能不知道桂花糕的寓意那他……
给自己留的那盒桂花糕,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她不好深究下去,只觉得双颊滚烫,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门。
白境迁俊朗的脸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甚至白境迁在山坡上与她的对话,酒楼中两人的拜别,白境迁走时给她留的信,林林总总,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许亦初脑海里闪过一遍又一遍。
“啊……”许亦初有些难为情地捂住脸。
她一定是生病了,怎么突然就想起白境迁,想起和他说过的话是不是得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许亦初脑子里面一团乱麻,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让许亦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丫头,我这里有专门治头疼的药,你要不要来点?”孙承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许亦初茫然无措的样子有些好笑,赶紧取笑道。
许亦初瞪了他一眼,孙承运还是憋不住笑:“可你这病,明明是相思,啧啧啧,这我可医不了。”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让许亦初恨不得掐死他。
“你说什么了,我才多大?”许亦初没好气回他。
孙承运一听,脸色就恢复如常,他坐在许亦初面前:“也没有谁规定小孩不能情窦初开呀,再说了,你哪里像个小丫头?你看看你做的事那是一个丫头干的?”
许亦初瘪瘪嘴,虽然她知道孙承运说的是对的,但内心还是觉得惊恐,尤其是想起白境迁笑着的样子,她整个人都慌的不行。
尤其是听到曹子晋说了桂花糕的含义之后。
心内居然还有一股小兴奋。
“丫头,你在怕什么?”孙承运猛然觉得有些不对,问出这句话自己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许亦初在人前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现在她的样子,明显是害怕。
许亦初摇摇头,她亦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孙承运是大夫,又不是神仙。
就算是她形容出来,孙承运也不一定知道。
“人应该活得潇洒一点,也毋需瞻前顾后。”孙承运见她不说,自己连蒙带猜总结道。
许亦初又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抑制住自己不去想白境迁的一点一滴。
“对了,孙大夫,你可知道东城街十八号是什么人家?”许亦初猛然想起什么来,问道。
孙承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许亦初满满的嫌弃,孙承运无奈地摊摊手:“我通常坐诊,不出门。一般出门都是去乡下,哪里有空看街上住了谁?”
许亦初还是十分鄙夷,歪着头想着,赵萱母子住在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且之前一直没有两人的踪影,现在突然出现了,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原先东城最开始是白家的祠堂,后来白家落魄,将整个巷子都卖了出去,祠堂也搬了。”孙承运想起什么来。
白家?!
许亦初神色一凛:“现在住的是谁你知道吗?”
“这我怎么知道?白家搬走之后,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孙承运喃喃,“我记起来已经不错了。”
听着孙承运抱怨的声音,许亦初心中不免觉得好笑,这个大夫还有点傲娇。
不过,孙承运的话让她心中异常不安,白家曾是整个东城的主人,现在却全部卖出去了,就连祠堂也搬了。
在这么保守的时代,白家竟然会搬祠堂,连自己的祠堂都保不住?
可是,谁愿意买祠堂的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