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翠绿,人烟寂静,亭台阁楼虽与其他峰无异,但却处处呈现着颓废模样。
“这便是悟峰!”
韩志带着秦阳来到山峰脚下,脸上带着落寞。
“那是什么?”
悟峰脚下立着一面石碑,中央雕刻着一片云海,一道背影踏云而立,背对众生面向前方,肩膀伟岸可抗诸天。
秦阳看着石碑,只觉的恍惚间身临其境,宛如就站在伟岸身影背后,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
“试炼碑,是五千年前悟峰开峰祖师立下,踏过仙门后,想要加入悟峰便需要观悟此碑。”
韩志摆摆手,道:“别看了,你已经是悟峰弟子,不需要试炼观悟,随老夫上山,向你介绍一下悟峰上的建筑规矩后,你便可自由行事,若是对试炼碑有兴趣,到时可以来试一试。”
“石碑中有什么神通道法吗?”
秦阳问,若是参悟一番能有收获,他倒是有兴趣来试一试,若只是探测天赋悟性,那还是算了。
韩志带着秦阳向山上走去,道:“应该没有,据悟峰当年前辈所言,试炼碑只是单纯的测试悟性而已,并没有什么神通道法。”
秦阳点头,这样的话他当然不会再去理会什么石碑。
不过韩志这时又一皱眉,似乎回想到了什么,道:“不过百年前曾有传闻,说是悟峰中藏着一道强大神通,可比肩圣地世家的道法,就算三圣峰的圣人传承也无法比较。”
“真的假的?”
“不知道,老夫在悟峰已有八十年,早年倒是也特意寻过,可惜一无所获,现在想来,大概只是其他诸峰用来调侃悟峰而编排出来的话语吧。”
韩志长老摇了摇头,神色趋近平淡,也有少许落寞。
秦阳倒是挺理解的,之前在开阔地时,便有其它峰的长老调侃韩志,说从第四峰跌倒第九十九峰。
秦阳是不知道话语的真假,但若是真的话,也确实是悲惨到了极点。
他也识趣的没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使悟峰发生这种变故,只是道:“前辈,还是给我讲一讲悟峰上的规矩吧。”
“呵呵!”
韩志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规矩,如今悟峰早已不复五百年前的辉煌,毕竟咱们悟峰连峰主也没有。”
他笑的温和,但秦阳却看出一抹苦涩,不过这也让他很诧异,问道“悟峰连峰主都没有吗?”
“是啊!”
韩志说道:“一百年前,最后一代峰主去世,因为悟峰弟子长老们实力不达标,掌教便也没有再立峰主,那之后一直是由长老主事,当时的长老是我的师父,如今的长老便是我。”
“呃,不知道如今悟峰上一共有几个人?”
不会山上就他和韩志长老两个人吧,秦阳预感到一丝不妙。
像是猜到秦阳的心思,韩志笑道:“小伙子放心吧,悟峰虽然落魄,但也不会只剩下老夫一人。”
秦阳松了口气,若真是他猜想的这般,也就太可悲了,虽然不打算在星象宫长留,但也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当独苗啊。
“除了老夫,其实还有一个杂役。”
秦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韩志带着秦阳来到一处宫殿前,对着里面喊道:“小青!”
宫殿整体破败,四边脚浮着灰尘,角落顶部蜘蛛网密布,秦阳还能看到蜘蛛网上爬着的大蜘蛛。
不过中间的过道还是挺干净的,像是在荒漠中的溪水,一直蔓延向宫殿内部。
韩志的声音传到宫殿中,不多时秦阳就听到内部有急促的脚步声。
“小青便是咱们悟峰上的杂役,不过说是杂役,其实也算是独苗,平日里我也是当着弟子教导,就是天赋差了点,如今十八岁了还是灵海境界,唉—!”
韩志扭头对秦阳说道,说到最后忽的叹了口气,满面的遗憾唏嘘。
他突然摇头叹道:“我师父当年坐化时,就遗憾他未看到悟峰崛起,如今看来我也步师父的后尘了。”
秦阳默然,韩志长老苍老面孔上的伤感还真让他有些心酸。
“老头子,你又没带回来弟子吧。”
轻灵声音从宫殿中传来,秦阳除了第一时间觉得声音好听外,也察觉到其中的一缕期待。
接着跑出一个短发少女,相貌柔俊,眉眼间却又带着英姿,肌体凝白,穿着麻衣身材修长,整体是挺好看的,就是身为女子的部分差了点。
“呀!”
少女小青看到秦阳一惊,随后喜道:“老头你还真带回来个弟子啊!”
韩志应该挺宠少女的,眼神透着宠溺,道:“这是秦阳,以后就是悟峰弟子。”
“唉!真是个倒霉蛋!”
小青脸上突然沉重下来,走上来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拍着秦阳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小弟弟啊!你也太笨了,怎么就被这老头忽悠了呢,悟峰你也敢加入,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想不开?”
别看她长的好看,但你看她唉声叹气的模样……
不得不说还是好看。
真俊!
这是秦阳此刻看着小青的脸,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韩志说道:“丫头,可别乱说,可是这小子亲口对宫峰峰主说要加入悟峰的。”
“宫峰峰主?”
小青一惊,问道:“那种大人物怎么会见新弟子?”
“事情颇为复杂,不过明天你去采购食材时,估计就能知晓了。”韩志长老可能年纪大了,对八卦不感兴趣,安排道:“小青你正好没事,带着秦阳在悟峰四处看看,了解一下悟峰,以后就是咱们悟峰唯一的弟子了。”
“小青师姐不是悟峰弟子吗?”
秦阳这时开口,他觉得小青天资就算差,但如今已经灵海,应该足够有资格成为星象宫弟子。
“哎!”小青背手转身,惦着脚尖迈步道:“本小姐可不是你师姐,我只是悟峰上的小小杂役,警告你可别乱叫。”
其实秦阳看的出来小青对师姐这两个字挺喜欢享受的,正想要说什么,却听韩志道:“小青心气高,当初没通过测试以杂役身份进来,踏过仙门后,我曾安排她成为弟子,连令牌都拿过来了,可惜她不愿意,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悟峰上也没其他人,杂役弟子也只是称谓而已。”
韩志的话语里有警告意思,估计是怕秦阳以为小青是杂役而欺负。
秦阳笑道:“那是自然,我以后还指望着小青师姐多多指点我呢。”
小青这时一转身,脸上带着笑,仰着脸自信道:“行!既然你认我当师姐,以后星象宫我就罩着你了!”
“那就多谢师姐了!”
秦阳脸上挂着笑,心中吐槽:就你这修为境界,连我都打不过……
韩志不一会就走了,而小青也就带着秦阳在山上转悠。
悟峰并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藏经阁、炼丹阁之类的建筑也都有,不过大多都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唯有藏经阁中干净不少,看来小青和韩志平常没少来。
正走着,小青面色突然郑重起来,道:“老头这辈子不容易。”
“啊?”秦阳莫名。
“他这辈子大约就这样了,守了悟峰一辈子,以往的弟子也都加入其他峰,如今就只剩下一人。”
小青脸上略过伤感,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盯着秦阳,星眸炯炯道:“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十四岁就已经灵海,天赋比我好很多,以后一定要带着悟峰重新崛起。”
秦阳心弦被触动,虽然他对悟峰以往的事情并不知晓,但从小青眼中,他读出浓浓的悲伤。
但他没有答应,可以说他冷血,也可以说他无情,他只是不想因为一时的触动,而答应这种可能要耗其一生进行奋斗的事情。
沉默半响,秦阳对视着小青的眼睛,道:“我可能没有那种能力。”
小青刚开始时其实是开玩笑,但说了一半因为触及心事而郑重起来,本以为秦阳会大言不惭的答应,毕竟吹牛又没有代价,可她没想到秦阳也会这么郑重的回答。
她不由的盯着秦阳的眼睛对视起来,半响后突然觉得失态,俏脸一红转向别处,道:“师姐是开玩笑的,要带领悟峰崛起当然也是我的责任,哪有你这个小娃娃师弟什么事情。”
“师姐说的是。”
气氛稍缓,秦阳自然附和。
两人再次有说有笑,继续在悟峰转悠,只是这番话却已经深深埋在两人心中。
不知不觉走到山下,秦阳突然指着试炼碑道:“师姐你来悟峰时观悟过试炼碑吗?”
虽然韩志说过碑内什么也没有,不过试炼这种东西,没测试过的人多少会有些执念想要试试。
秦阳执念没那么深非要证明自己,只是看到了多少有些好奇,此时话题渐枯,看到也就随口问了出来。
“试过,就是意识进入石碑,化成人形出现在云海上,每个人初时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资质惊艳悟性惊人的天才,能够绕到前面看到他的脸。”
小青随口解释,随后叹气道:“可惜我天资有限,只能踏出三步,稍微能看到点侧脸。”
“以前有人看到他的正脸吗?”
“最后一个天才是在四百年前,可惜据老头说,刚加入悟峰半个月就被星峰拐走了,那也是悟峰自峰主在外莫名死亡后,彻底落寞的开始。”
秦阳默然,听小青这么说,他倒是起了试一试的心思。
“悟峰一脉前辈一直在念叨,要是那个天才留在悟峰,悟峰排名就算保不住前四,也至少前十。”小青似乎被悟峰前辈传染了,此时表情也满是可惜。
“可惜什么,要是悟峰在前十,咱们可就见不到面了。”
“哈哈!那倒也是,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个天才,不然我可加入不了悟峰,就算成为杂役也不够格。”
“师姐说笑了。”
这话秦阳也没法恭维,毕竟天赋这个问题实在太靠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