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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逸夫出山锋芒初露 南洋创业左右逢源

邵山客的一封电报,将十七岁的邵逸夫召来南洋,从此,他就与三哥在南洋携手并肩打天下。流动放映,建立了发行网络;收购娱乐场,成立“邵氏兄弟公司”,终于创下了一番邵氏基业。不想三哥又喜结良缘,邵逸夫也情有所依。为拍摄有声电影,邵逸夫又孤身一人远涉重洋,去美国购买有声电影器材。当他第一次走进好莱坞时,震惊之余,他就立下了要建一座“东方好莱坞”的宏愿。

杜云之先生是研究我国电影史的专家,多年来,他一直致力于电影事业的研究。《中国电影史》是杜先生撰写的一部专著。翻开这部专著,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一段记载——

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年),邵仁枚(即邵山客)离开上海,来到星岛的大城小镇,甚至乡村地区放映影片,招徕观众。而后,邵逸夫加盟。他们从巡回放映电影,发展成为开设游艺场和电影院。刻苦耐劳的经营,耗费三十余年,终于在星岛创立庞大的电影娱乐事业,拥有一百多家电影院和若干游艺场……

这段文字,比较真实地叙述了邵山客和邵逸夫在南洋创业的历程。

收到三弟邵山客的电报之后,邵醉翁就知道三弟已经在南洋得手了,现在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当时,打发老三去南洋是他的主意,答应等老六毕业后,去南洋帮他的忙的,也是自己说的话。作为兄弟中的老大,是不能自食其言的。尽管他知道老六对电影事业很感兴趣,但他更希望老六在学业上有一个更好的锦绣前程。邵逸夫刚刚中学毕业时,正值青春年少,不但人长得英俊儒雅,仪表堂堂,学业也同样出类拔萃,超群出众,是一块可以造就的好材料。如果让他去考大学,继续深造,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那么,到底让不让老六去南洋协助三弟呢?

就在邵醉翁举棋不定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当年那位对“麻衣相法”颇有研究的相士说的话——“在南方人中,有此奇相者实在是凤毛麟角,实属罕见。这样的人物,将来即使不能出将入相,也会富甲一方,决不是健仆走卒之类的等闲之辈……”

难道六弟就真的是如他所言“将来即使不能出将入相,也会富甲一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这时的决定,岂不是大错特错。要是由于自己的错误决定而耽误了六弟的一生,岂不是罪莫大焉!

不过,受过文明教育的邵醉翁,并不以那位江湖术士的话为然。他想,一个人的未来前程,难道真的是由他的长相决定的么?所以,他当时听过之后,只不过是一笑置之,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后来他和六弟接触多了,尤其是见到邵逸夫在公司的所作所为,他就渐渐地觉得这位六弟实在不是一位凡夫俗子,将来虽然不一定就能像那位相士所说的那样,但至少是一个有所作为,能做出一番事业来的人。所以,当他收到三弟的电报之后,邵醉翁心中就更加矛盾了。

这时,他很想放弃自己对三弟的承诺,让六弟邵逸夫去考大学,去继续深造,去奔他的锦绣前程。但是,想到三弟一个人在南洋辛辛苦苦,终于有了一个开辟南洋市场的基础,他又舍不得放弃。此时,邵醉翁既不忍心让老三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单枪匹马的疲于奔命,同时,他更没有忘记要报周剑云“六合”的一箭之仇。他知道商场就是战场,现在正是动刀动枪动真格的时候。老三已经在新加坡打下了基础,就应该趁此良机,扩大战果,在那里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以此来回击“六合公司”对自己的围剿。更何况,作为一位大哥,是不能轻易地自食其言,厚此薄彼的。如果是这样,弄得不好就会导致兄弟反目,祸起萧墙。

邵醉翁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派邵逸夫去南洋,助三弟一臂之力,在那里开创一番事业来。

那天夜里,邵醉翁便找到六弟邵逸夫,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谁知邵逸夫一听,二话没说,立即放弃了考大学的念头,决定去南洋,和三哥一起同心协力打天下。他高兴说:“大哥,这事还有什么商量的,我早就希望能出去闯荡一下。请你放心,我不在那里干出一番事业,决不回来见你!”

邵醉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情看着眼前这位一表人才的年轻人说:“六弟,你——长大了。”

邵逸夫笑了笑,没有说再什么。他当然明白大哥这句话的份量。

从此,邵逸夫就彻底放弃了考大学的念头,立即打点行装奔赴南洋。他的人生也由此彻底地改变了。

邵逸夫经过几天的航行,终于在1926年八月的一天走出了船舱,走上了新加坡的码头,扑倒在面容憔悴的三哥邵山客的怀中,落脚在这陌生而神奇的异国他乡。久别重逢,一朝相见,兄弟二人都是热泪盈眶,紧紧地抱在一起。

随后他们来到了邵山客租住的旅馆里,住下来之后,兄弟二人就是一夜长谈。这时,邵山客除了谈离情别绪,谈身在异地的思念之外,更多的就是谈在新加坡的打算和对未来的设想。邵山客向邵逸夫介绍了他初到南洋的那种尴尬,和他所受到的种种冷遇,听得邵逸夫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邵逸夫一边听一边在想,自己没有来新加坡之前,对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一无所知,真没有想到三哥一个人在这里,过的是这样的一种生活。现在听三哥这么一说,他对他们兄弟所从事的这种行当,开始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他知道拍电影并不完全是为了好玩。此时,他更加意识到大哥的决定是对的,自己放弃考大学来到这里也是对的。邵逸夫也许就是从这时起,就在他的内心深处,暗暗地佩服三哥的勇气和斗志。他认为做人应该是这个样子,只有在逆境之中,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色。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邵逸夫对这位三哥的感情也特别的深厚,并且把这种感情一直保持到三哥逝世的那一天。

邵山客谈到最后,不禁长叹一声说:“六弟,万事开头难,现在总算好了,我们的影片总算有人要了。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地干吧。有你来了,我就有了帮手,也有了胆量,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邵逸夫点了点头说:“三哥,你放心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来之前已经向大哥立下了誓言,不在这里干出个样子决不回上海。”

邵山客高兴地拍了一下六弟的肩膀,大声说:“有志气!这才是我们男人说的话。”

随后邵逸夫也向三哥谈了一些上海的情况。邵逸夫说,在你离开上海的这些日子里,上海又冒出了好几家电影公司,其中的“复旦”、“沪江”、“暨南”、“元元”、“大东”等几家电影制片公司等,都是很有来头和背景的,所以现在上海电影业的竞争异常激烈。

邵逸夫还告诉邵山客说,现在上海的电影业发展迅猛,不仅仅是拍电影的公司多了,就是在拍片的题材上更是五花八门,各出新招。“古装片”在上海愈演愈烈,出现了许多粗制滥造的作品。有些公司见到我们“天一”的古装片走俏,也亦步趋地步步紧逼,不管自己的条件和实力。有些小公司在拍片时,几乎没有剧本,没有设置,甚至连像样的片场都没有,仅仅是一个故事梗概,藏在导演的脑子里,就随便找个地方仓促上阵,现拍现编,信手拈来。用不了几天工夫,就能抢拍出一部片子来。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导演也不讲究什么服装道具,有时竟让那些梁山伯、孟姜女、唐伯虎、林黛玉等人穿上如今流行的时装。男的是西装革履,礼帽眼镜,女的是则是开叉的旗袍,高跟鞋和烫得像鸡窝一样的大包头。说到那些背景道具就更滑稽了。一场戏中,有雕龙描凤的中式大木柱,也有西洋的吊灯、壁灯;有笨重的红木太师椅,也有皮革或丝绒套的西式大沙化。真是古今中外兼收并蓄,不伦不类,五花八门。说到开心之处,兄弟俩都不免哈哈大笑。

“不过,古装片虽然还在拍,但看来好景不长了。”邵逸夫说,“目前又有一种新的招数出来了,这就是”火烧片。

“什么是”火烧片“?”邵山客有点不理解。

邵逸夫说:“这就是今年上海滩制片公司推出的一个新品种。因为这几年,市面上正在流行诸如《江湖奇侠传》、《关东大侠》、《荒江女侠》和《半夜飞头记》等各种各样的武侠小说。”明星公司“的大老板周剑云和张石川就心血来潮,让张石川在市面上找了一本平江肖肖生的《江湖奇侠传》,拿回家去一琢磨。他几乎就是坐在马桶上,一边方便,一边就把它改编成了一部《火烧红莲寺》的剧本,于是就和编剧的老手郑正秋一合计,把它搬上了银幕。”

“结果怎样?”邵山客急着要听下文,“这样的片子,肯定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邵逸夫呵呵一笑说:“三哥,你可真想错了,这一下可真是歪打正着。谁知这部片子一上市,竟然轰动一时,上海大大小小的影院都赚了个盆满钵满。据说连跑片的都累死了三个。”

邵山客一听,也不禁笑了。他说:“有这样的怪事。”

邵逸夫说:“怪事还在后头哩。打这以后,于是一连串的表现武侠神怪的”火烧片“就跟上来了,诸如《火烧九龙山》、《火烧七星楼》、《火烧平阳城》、《火烧青峰寨》……等等。就连我们的大哥也在策划,准备拍一部《火烧百花台》。现在的上海滩,可成了一片火海了。”

“那不成了火烧滩了。”邵山客说:“那放这第一把火的张石川,可真是放了一把鬼火啊!”。

邵山客也从心底里佩服张石川这个人。他又说:“老六,怪不得我在上海时,就听大家说这个张石川是个机灵鬼,看来不假。干我们这一行的,可真是不晓得哪片云彩会下雨啊!”

邵逸夫说:“张石川机灵倒是机灵,但他开始也不敢”大烧“,也不敢多拍,就只编了一集,想试试市面上的反映。不过,他在拍第一集时,却留下了一个”扣子“——红莲寺最后被一把大火烧毁了的时候,他还故意安排一个大和尚逃走了,为接着拍下去埋下了伏笔。这部片子走俏之后,他又以这个逃跑了的大和尚为”楔子“接着往下拍,据说要拍十八集。所以大家都笑张石川,说他是派了个和尚打听行情去了。”

邵山客一听,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邵逸夫说:“现在上海的电影界竞争相当激烈。我这次来,大哥就交待了,要我们一定要在南洋一带打开销路,抢占市场,把脚跟站稳,在这里尽量多发展我们的发行网络,并且尽快建立我们自己的电影院,放映我们自己的影片。今后我们公司拍的片子就都往这里销。”

邵山客点了点头,他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于是,他就邵逸夫谈起了自己最近的一些新的想法来。

邵山客的“新的想法”就是自己搞“流动放映”。

根据当时新加坡的情况和他们现有的力量,邵山客决定“流动放映”——能租到放映场地就租用场地,租不到放映场地就租空地。从城镇到农村,在人家的空地上搭一座帆布帐篷,放映自己的影片。

邵山客的这种想法,得到了邵逸夫的响应。邵逸夫本来就是一个好动不好静的人。有了这种机会,他还可以趁机饱览一番新加坡的异域风情。

没过几天,他们就真的买了一辆放映车,把放映机、银幕和一顶帐篷等一切家什都放在车上,就像吉普赛人的大篷车一样,走村穿户,随遇而安,在新加坡小镇乡村迁徙流浪。这种生活浪漫到是浪漫,但其艰难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新加坡地处热带,白天的太阳是狠毒的;一到晚上,成群的大蚊子就像飞机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他们这种工作,没有固定的场所。白天,在烈日下翻山越岭,四处跋涉;到了晚上,等放映完了,忙到半夜时分,要等最后一位观众走了之后,他们才能清场,收拾家伙。有时往往忙到半夜以后,还找不到一个睡觉的地方。就这样,他们有好几次就只能是在露天里树底下,等待黎明的到来。天一亮,他们又上路了。

新加坡还是一个多雨的地方。有几次,为了赶场,他们冒着狂风暴雨,在泥泞中艰难跋涉。这兄弟二人,虽然不是大家之后,但在上海,也是生长在殷实温馨的家庭之中。尤其是邵逸夫,还是一位刚刚走出校门的文弱书生。他们以前何曾有过这种体验?

但是,正是他们这种艰苦拼搏的精神,才使天一公司的影片,在新加坡打开了市场,扩大了影响,拓宽了销路,占有一席之地。

打开了新加坡的市场之后,邵逸夫这个年轻人一种对事业的欲望就展现出来了。有一天,他就对三哥邵山客说:“三哥,如今新加坡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我们是不是再进一步发展,到邻近的马来亚去试试。”

邵山客一听,知道这个老六下面要说什么。他就问:“你了解马来亚吗?”

邵逸夫说:“我不是很了解。但是,通过在新加坡这些日子的,我已经知道马来亚的许多小镇及偏僻的乡村,根本就没有电影院,当地的老百姓也从来没有看过电影。我总觉得,如果是人,总会看电影。所以,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去开辟这个新的市场。”

邵山客笑着说:“老六,你可真有野心啊!”

就这样,他们兄弟二人又为开辟马来亚这个新的市场而努力。他们采用的还在新加坡的策略,还是同样地采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办法,驾着流动放映车,穿梭在吉隆坡、怡保、马六甲和槟城的大镇小街及周围的穷乡僻壤。他们把天一公司的影片,一次又一次地送到这些马来人中间,给他们那种寂寞而原始的生活,增添了史无前列的情趣和欢乐,深受他们的欢迎。在马来亚,他们受到了当时居民的热烈欢迎。他们的放映车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人山人海,观众如云,这让他们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这些观众对他们很有感情,几乎把他兄弟二人当亲人一样,每到一个地方,都盛情地招待他们。有时如果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们还没有赶到放映的地点,这些热情的观众,往往会打着灯笼火把,到路上去接他们,帮他们扛东西;如果车子抛了锚,这些人就帮忙推着车子前进。

由于邵氏兄弟的努力,没过多久,他们在南洋一带就站稳了脚跟,占领了市场,建立一个颇具规模的发行网络,把天一公司的产品,源源不断地远销到南洋。这时,尽管周剑云的“六合”和南洋的片商有约在先,但到了这时,那种协议已经成了一张真正的废纸,再也不管用了。一向在南洋很有影响的明星公司,虽然牌子最老,影响最大,这时终于败在天一公司的手下,让他们失去了大片的市场。天一公司利用古装片的优势,在南洋的电影市场几乎是横扫千军,打得“六合”无招架之力。到后来,天一公司还和南洋片商办的“青年影片公司”合资拍片,把天一公司曾一度改名为“天一青年影片公司”,一连合拍了九部古装片,从此声威大振,席卷南洋。到这时,南洋诸国,已经真正成了邵氏兄弟的天下。

这样的日子,对出生于上海一邵氏兄弟来说,的确是一种考验。后来,邵逸夫在回忆这段生活时多次说过,“……在那样的生活中,我学到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让我一辈子受益。如果我不经历这一段生活,就不会有今天。现在青年人,心很高,学问也很深,但是不能够吃苦,是一大缺陷。”

在那异国他乡的蕉风椰雨中,邵氏影业渐有起色。到1939年,邵逸夫返回上海探望大哥时,他们在南洋等地已经有了139间电影院,分布在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印尼各地。

正当邵山客和邵逸夫在南洋如鱼得水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机遇,又让他们的事业锦上添花。

当时,独霸南洋影片业务的“地头蛇”王雨亭,也是“六合”在南洋的一个盟友。此人有钱有势,在南洋影业界几乎可以呼风唤雨。当年,他曾专程来到上海,和“六合”签约,组成联盟集团,声明一律不买“天一”的影片,这对“天一”在南洋的发展,造成了很大的障碍。

不过有幸的是,邵山客和邵逸夫两兄弟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坚忍不拔的斗志,竟感动了当时槟城的首富王竟成。王竟成见这两位从中国飘洋过海,来到这举目无亲的两兄弟,通过自己的努力,居然能打出了一片天地,就觉得这两个人很了不起,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出于一种敬佩,也出于一种道义,这位有钱有势的富豪决定出面帮他们一把。

王竟成主动找到王雨亭,希望王雨亭能在影片的发行问题上,给邵氏兄弟们一点空间,让他们的影片能进入南洋的一些比较大的影院放映。王雨亭在其中分点好处就是了。

由于王竟成的出面相助,不仅缓解了邵氏兄弟和王雨亭之间的矛盾,建立了部分的合作关系;同时,也使邵山客和邵逸夫开始改变自己的经营方式,让他们的事业有了一个转折性的开端。

通过几次接触和谈判,加上天一公司古装片的凌锐攻势,那些原先与“六合”有约在先的大戏院也开始松动了,不再拒绝天一公司的影片。于是,邵氏兄弟就乘胜追击,一气之下,不惜重金包下了新加坡的“英华戏院”、吉隆坡的“中华戏院”、怡保的“万景台戏院”和马六甲的“一景影戏院”。从此,邵氏兄弟的发行网络,终于从由偏远的小乡小镇发展到了有利可图的大都市。这几家戏院,构成了他们最早的院线和发行网络,成了他们真正在南洋开创局面的基业。可以说只有到了这时,天一公司在南洋的事业才真正开始了。

从此,邵山客和邵逸夫终于结束了以前那种流浪生活,结束以前那种求人的尴尬境况,才可以大展鸿图,开始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开创自己的事业了。这时,邵山客当年刚到新加坡时的那句话——终于有一天,我把这间戏院拿下来!现在看来,这句誓言并不是一句空话。他想:收购像曼舞罗这样的戏院,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当邵氏兄弟在南洋的事业出现新的转机的时候,又一个重要人物闯进了他们的生活圈,与他们携手并肩打天下——此人就是当年上海滩“明星影片公司”中举足轻重的股东黄毓彬。

一天午后,邵山客匆匆地去一家新的戏院谈一笔生意,无意之中在大街上与黄毓彬邂逅相遇。千里他乡遇故知——在上海的影业界,他们虽然是各事其主,但在这异国他乡的新加坡,此时此地的感情自然不一样。两人见面之后,自然少不了寒暄了一番。

“黄毓彬,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邵山客好奇地问。

黄毓彬笑了笑说:“难道这槟城就只许你姓邵的来,就不准我姓黄的来么?”

邵山客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放着上海明星公司的大老板不干,来这里……”

“好啦好啦,什么明星不明星的,老弟,那明星现在与我黄某人无关了。”黄毓彬洒脱地做了一个手势,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样子。

“啊,那是怎么回事?”

“老弟,一言难尽罗。”

于是,黄毓彬就把自己与“六合”不欢而散,又离开了“明星”的前前后后的经过,全部告诉了邵山客。黄毓彬说:

“现在的上海滩,无论是”六合“还是”明星“,都越来越不象话了。人家拍什么,他们也拍什么,不但片名一样,连题材、情节也一模一样,跟在人家后头穷追猛打。这叫什么竞争,你说?由于这样仓促上阵,粗制滥造,影片一拍出来,几乎无人问津,连连亏本。这样鱼目混珠,损了人家的名誉不算,自己也血本无归。所以,我只有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邵山客一听,不由得对这位中年商人另眼相待了,便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改行?”

“不!”黄毓彬说,“我这次带了一笔资金到这里来,我还是要干这一行,待我干出个样子之后,再杀回上海和他们决一雌雄。”

“好!有志气,黄兄!”邵山客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连声赞赏。就这样,他们一拍即合,马上决定携手合作,在南洋组成一个电影发行网,和“六合”斗下去。

由于黄毓彬的加盟,邵氏兄弟事业的事业如虎添翼,更加兴旺发达。这时,邵山客又使出他那交际的技巧,广泛结交南洋各界名流和重量级人物。今非昔比,现在他们无论在娱乐圈内,还是在社交界,再也不像当初那样捉襟见肘了。在一个很有档次的社交场合,他们又与新加坡的大富豪黄文达、黄平福两兄弟交上了朋友,得到了黄氏兄弟的真诚相助。

当年在新加坡,这两位黄氏兄弟,不仅在商界举足轻重,在金融界锋芒毕露,就是在娱乐界也是独领风骚。他们在新加坡物业众多,不仅拥有多家银行、酒楼和航运机构,而且还拥有当年在南洋一带,首屈一指的“新世界游乐场”,独占星马泰娱乐业之首。

新加坡的娱乐业,在当时有三个“世界”——“大世界”、“快乐世界”和“新世界”。其中“大世界”设施陈旧,生意一般;“快乐世界”虽比“大世界”稍大一些,又是最后开办的,设备齐全,但由于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光顾,故生意清淡萧条;而“新世界”就不一样,它介于两者之间,得地利人和之优势,加上黄氏兄弟财大气粗,经营有术,所以生意做得比其它两家都好。自从结识邵氏兄弟之后,黄氏兄弟就认为这两个中国人非一般人物。出于信任和佩服,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决定同邵氏兄弟合作,将“新世界游乐场”交给邵氏弟兄管理、经营。

接手“新世界”之后,邵氏两弟兄根据新加坡的特点,借鉴当年他们大哥邵醉翁经营“笑舞台”的经验,使出一连串的新招,把这家“新世界”经营得有声有色。一年下来,他们不负黄氏兄弟厚望,收益颇丰,让黄氏兄弟笑逐颜开,信任有加。

由于这接二连三的机遇,邵山客和邵逸夫在南洋一带一路斩关夺隘,战果辉煌,羽毛渐丰了。他们已不满足于这种师出无名的经营方式,便在1930年,正式挂牌成立了南洋“邵氏兄弟公司”,堂而皇之地在新加坡做起了老板来了。从此,邵氏兄弟便正式结束了那种四处流浪,寄人篱下的日子,才真正拥有了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邵氏兄弟公司成立不久,获悉“大世界”老板无力经营,有意变卖自己的游乐场。邵逸夫听到这这个消息以后,马上怂恿三哥邵山客,当机立断,斥巨资一举收购了“大世界游乐场”。邵氏公司的这一动作,在新加坡顿时引起轰动,成为一大新闻,让他们风光一时。

“大世界游乐场”收购下来后,新加坡游乐场的三分天下,邵氏公司已占其二了。随着“大世界”的收购,邵氏兄弟公司便开始了强大的收购攻势,一鼓作气,收购了多家戏院。得手之后,他们就把这众多的戏院组成连锁店,放映西片、国语片、粤语片和马来语片,满足各种观众的要求。这时,邵氏兄弟公司不仅有15家独资开办的戏院,还有多家与别人合资开设的戏院。到1934年,邵氏兄弟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拥有四十多家大小的戏院,终于一跃成为新加坡娱乐业的大亨。邵氏兄弟在南洋的好运气,似乎是从认识这个王竟成开始。

说到这个王竟成,可真是邵山客和邵逸夫的“救命恩人”——他不仅给他们带来了“财运”,同时,也给邵山客带来了“桃花运”。

中国有句古话,说是“男大当婚,女在当嫁”。正当邵山客和邵逸夫他们事业有成的时候,王竟成又给邵山客保媒,给他介绍了一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郑小姐。郑小姐的哥哥是一位有名的医生,她自己也温柔贤淑,才貌双全。邵山客与这位郑小姐相识之后,不久就洞房花烛,喜结连理。这就是邵山客的第一位夫人。他与这位夫人的婚姻一直维持到1938年。不过,后来由于多种原因,还是劳燕分飞。1940年,邵山客再娶苏薇冰女士为妻。

三哥喜结连理,邵逸夫心中当然高兴。不过,这时他心中也在想,自己要是也能像三哥一样,在新加坡找一位这样的外国女人做老婆,那真是前世的缘分啊!

谁知没过多久,邵逸夫的这桩心愿也成了现实。

当时,新加坡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富豪叫余东璇,此人十分赏识邵氏兄弟的才干。有一天,他主动地邀请这兄弟二人家中做客,一是想互相认识一下,另外也想如果有机会,就和这兄弟两合伙做点生意。那天,邵山客和邵逸夫应邀来到余府时,余东璇就亲自出门迎接。这时,余东璇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清新脱俗、气质高雅的美貌女子,不由得让邵逸夫眼前一亮。余东璇和邵氏兄弟见面后,就接着介绍说,这位是黄美珍小姐,也是我的客人。

饭后,余东璇请邵山客在书房喝茶谈话,谈点业务上合作的意向,就让黄美珍小姐陪着邵逸夫到花园中去走走。两个年轻人就在花园中边走边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当时,尽管邵逸夫对黄美珍小姐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但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又不明白那个余东璇所说的“客人”二字的真正含义,自然不敢造次,所以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电影。邵逸夫电影看得多,英语又说得流畅,举止儒雅,见多识广,让黄美珍小姐也不由得对这位英俊后生产生了好感,两人自然聊得很是投机。

于是,一席忘情的畅叙,让彼此都有了相见恨晚之意。

离开余府之后,邵逸夫第一次体会到了恋爱的滋味,同时也开始饱尝相思之苦。这一切都被三哥邵山客看在眼里。有几次,他都笑着对他说:“六弟,你又在想什么呀?是不是在想那位黄小姐啊!”

邵逸夫也坦率地说:“我想有什么不可以,你要是再想她那就不应该了。”

邵山客笑笑说:“那好嘛,什么时候再去请那位余大哥做件好事就是了。”

邵逸夫说:“你倒说得轻巧,你知道人家黄小姐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她同那位余老板又是什么关系?难道真是他的”客人“吗?”

邵山客说:“这倒也是。六弟,我看你还年轻,此事就慢慢来吧。”

其实,邵逸夫当时的担心也是多余的。自从那次同邵逸夫一番长谈之后,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谈到男女之情,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但是,黄美珍小姐却被才华横溢的邵逸夫深深地吸引了。从此,她就经常借故到“邵氏公司”去看望邵逸夫。如果有时间,两个人就到公司下面的电影院去看一场电影。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心中的那种欲望,就只隔一张纸了。

然而,邵逸夫生来就是个稳重的人。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位黄小姐,但是,到了这时他还是心有所虑。令他隐隐感到不安的是,这位黄美珍小姐同余东璇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他的“客人”,还是他的“女友”?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余东璇不仅有钱有势,而且又对自己兄弟又有恩有义,自己决不能干那种傻事。想来想去,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同三哥说了。

邵山客听到此事之后,也觉得此事不妥,就劝邵逸夫放弃这段感情。他说:“六弟,我们身在异地,还是谨慎为妙,少惹麻烦。”

就在这时,当地也传出了邵逸夫和黄美珍关系暖昧的闲话。没过多久,这样的闲话竟不胫而走,也传到了余东璇的耳朵里。邵逸夫和他的三哥知道了以后,不免有些紧张。

谁知有一天,黄美珍小姐又来公司找邵逸夫玩,邵逸夫就同她聊起了这件事。黄美珍一听,竟然大笑起来。她这一笑,倒把邵逸夫给笑糊涂了。

邵逸夫说:“你笑什么呀?这样的事情还值得你好笑吗?”

黄美珍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看你们兄弟俩,真是杞人忧天,余老板是那样的人吗?告诉你,我早就把我的心思对他说了。”

“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呢?他怎么说?”邵逸夫一脸的惶惑。

黄美珍小姐故意沉下脸说:“余老板说要找你们的算账。”

邵逸夫说:“真的?这一下可坏事了。”

黄美珍小姐又哈哈大笑。

邵逸夫说:“你又笑什么呀?想看我们兄弟倒霉是不是?”

黄美珍这才一本正经地说:“看你吓成这样。告诉你吧,余老板听我一说,还真高兴。他对我说,美珍你喜欢电影,有逸夫那个懂电影的行家陪着,这是好事嘛。看到你们这对年轻人快快乐乐的,我当然高兴罗。”

邵逸夫一听,真是出乎意料。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个余东璇,竟是那样一位侠骨柔肠之人。从此以后,他同黄美珍小姐之间的感情就与日俱增。过了不久,黄美珍小姐竟大大方方地加入了邵氏兄弟的公司,积极地帮他们一起出谋划策,共谋发展。

几个月后,当邵逸夫冒着生命的危险,从美国买回大批拍摄有声电影的器材回到新加坡时,黄美珍早已等候在码头。看着邵逸夫瘦了一圈,她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对相思的恋人此时才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1937年,邵逸夫与黄美珍在新加坡举行了热烈而隆重的婚礼。那天,余东璇不仅应邀前来贺喜,还送来了50万元的大礼表示祝贺。所以,后来每次提起余东璇,邵逸夫就热泪盈眶,对这位宽厚仁慈的前辈心怀感激。

1937年邵逸夫同黄美珍女士结婚,第二年生下长子维铭,其后几年,次女素雯、三女素云及末子维钟相继出生。此是后话。

此时,正当邵山客和邵逸夫在南洋的事业蒸蒸日上之时,精明的邵逸夫却看出了潜在的危机——他发现一些观众对这种无声的“默片”的兴趣,开始在慢慢的淡化,他们戏院的生意也开始清淡。同时,从与大哥邵醉翁的书来信往当中,他也了解到,世界电影业发展很快,西方许多国家已经进入了“有声电影”的时代。一些国外的有声电影,正在输入国内。

自从1895年11月28日,卢米埃两兄弟在巴黎卡普辛路十四号咖啡馆公演电影以来,这个“伟大的哑巴”经过一代一代电影人近二十年的探索和改造,竟然在开始“说话”了。1929年2月4日,美国的夏令比克影戏园,第一次公开放映了美国的有声电影《飞将军》以后,就引起了全世界观众普遍的关注和兴趣。于是,人们便开始向往有声电影,对这种无声的“哑巴片”再也热不起了。在1930年前后,国内一些实力雄厚的影片公司,又像当年拍“古装片”、“火烧片”一样,掀起了一股“有声电影热”,在拍摄原始的有声电影。

当时的有声电影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鼠盘发音,就是把所有的声音收入在一种特制的鼠盘里,然后在放映时与拷贝同步。这是一种比较原始的技巧,往往在发音和画面的同步衔接时错位,甚至张冠李戴闹出笑话。

还有一种比较先进的方式就是片上发音。即事先在后期制作时,通过一系列的技术处理,把声音和面画同时记录到同一拷贝上。这样就能解决上面说的那种“错位”的弊端。这种形式的效果比较好,但是在后期制作时,进行技术处理的过程却比较复杂,录音的设备也比较昂贵。所以,当时中国人拍的一些有声电影,大都是借助外国人的技术力量和设备拍摄的。

1930年,上海明星公司拍摄的有声影片《歌女红牡丹》,可以说是开中国有声电影之先河。但严格来说,也并不能算是中国的第一部有声电影,因为这是明星公司和法国百代唱片公司合作的产品。此外,还有几部与《歌女红牡丹》同时开拍的《虞女人》和稍后一点的《雨过天晴》等影片,也是当时的友联公司和华光有声电影公司,借助外国人的人力和物力合作的结果。

邵醉翁的天一公司,在当时也是率先开发有电影的影片公司之一。当时也拍摄了一部题为《歌场春色》的影片,就是我国本土摄制的第一部片上发声影片。

《歌场春色》于1930年10月29日在“光陆”、“南京”两家大戏院同时上映,轰动一时,并且由国内波及到南洋,让新加坡等地片商定购了了大量的拷贝。不过这部影片,也同样是向美国人租借了“摩维通”有声电影器材,并聘请外国技师来华进行拍摄的。当时,天一公司的老板邵醉翁很想在这部影片上能大捞一笔。结果付了外国人巨额的租金和酬金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当邵逸夫了解这些情况之后,他就主动地找到三哥邵山客商量,决定到美国去购卖有声电影器材,自己拍有声影片。邵山客十分欣赏六弟的这种敢开风气之先的精神。二话没有,热情地支持邵逸夫去美国购买器材。

1931年,邵逸夫第一次穿越浩翰的太平洋,从东半球到西半球,登上了美国的国土。这次海上航行真是惊心动魄。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是在惊涛骇浪中度过。好不容易走上这个陌生而遥远的国度之后,邵逸夫立即奔赴当时全世界最大的“制梦工厂”——位于美国加州好莱坞影城。他第一次为世界上有这么完整而庞大的电影城感到震惊。当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我将来一定要建一座比这更大更完备的电影城,去生产中国人“梦”——三十三年后,香港清水湾的邵氏影城竣工时,邵逸夫终于好梦成真了。

邵逸夫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万里迢迢,从美国买回了拍摄有声电影的器材,兴冲冲地回到了新加坡。

当他正准备把这种新型的设备送往上海,让大哥邵醉翁在电影界大显身手的时候,没有想到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中日战争爆发了,他的大哥邵醉翁已经不在上海,而是去了香港。为了制片厂的安危,他随后又把天一公司主创人员和大部分制片设备也迁移到了香港。

“天一影片公司”南迁香港,是我国香港电影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因为它为日后香港电影业的蓬勃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

此时,邵逸夫又只得带着这套“讲话机器”从新加坡启程,在南太平洋的风浪中赶往香港。

从此,天一公司又在香港开始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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