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我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意识迷迷糊糊,鹿子深耳边嗡嗡作响,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着什么不太清楚,眼皮重重垂拉着,想努力睁开眼,挣扎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立下来。
身边一片空白混沌,往前走,再往前走,有个温柔的话语在引导她,是谁呢?熟悉又陌生,鹿子深的手脚想被什么凝固了一般不听使唤,隐隐约约,在白茫茫的一片尽头有一个着白色连衣裙的人往回看她,朝她微笑,鹿子深突然失控地哭了起来。看清了那张脸,浑身战栗,嘴巴一个劲儿地哆嗦着。
长久的,她失声痛哭,嘶声裂肺地喊出一声:“妈!”心再次抽痛,鹿子深倒在地上。
“学姐学姐!”一声声温柔地叫喊,鹿子深猛地睁开眼,眼珠四处扫视,白色的天花板,焦急的脸庞,“江小绿……你怎么了?”
鹿子深一开口,先是一惊,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江小绿,鹿子深揪着心,莫名心疼这个正天怼她的学弟。
“学姐你吓死我了!突然就晕倒了!就那么直轰轰,挺直的十足一个不会动的雕像,吓得我还以为生化危机了呢!”江小绿嘴一撅,眼眶又湿润了。鹿子深转向另一边,是金一牧和一个女生,看着十分熟悉的女生。鹿子深拧紧了眉,仔细在脑海中搜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征征地说出口:“陶学姐……”
“我还以为过了一个下午你就把我忘了呢?”陶罐罐眉眼一弯,灿若星花,两边脸颊鼓鼓的,笑得愉悦:“呐!我们下午才见过面,没想到晚上又见面了!”
鹿子深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她对这个自来熟的学姐印象十分深刻,只是惯于避开所谓的熟络关系,带着些许生疏和躲避的意味。鹿子深干躺在床上发问:“我……”再一看四周围的布置,再熟悉不过,她又回到了医院。
严重的排斥感和恶心感冲击她的脑门,鹿子深痛苦的蜷缩起来,轻声问道:“我究竟怎么了?”她记得她当时正在接男朋友的电话,话没说完她就失去了意识。话一出口,集体沉默,鹿子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望向江小绿,江小绿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状的金一牧和陶罐罐,到底是忍不住,抿着小嘴再三张望才断断续续地说:“当时……我听坏了……就打电话给……你的辅导员……”
“哦。”鹿子深面无表情地应和着,“那他来了吗?”瞧着仅有的四人,心顿时凉下来,竟没人来看她么?按照八卦的传播速度,在医院“躺尸”了这么久,竟没些许动静?最重要的是她男朋友——谢云树也不来么……
“没有,他说家里有急事,又仔细问了你的情况才暂托我们照顾你……”江小绿匆匆瞥见一眼鹿子深,避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放心,已经打电话给你家人了,你爸说很快就会来看……”
“你说什么?”鹿子深急切地打断了他,一下子拔高了音调,“你说给我爸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