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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1907年 光绪三十三年

1月:

4日,朝廷诏命各省议奏币制。

8日,建曲阜学堂;清廷发内库银十万两用于该学堂兴建工程。

本月,光绪见墨使胡尔达、德使雷克司以及法使、英使等。

14日,日蚀。

18日,增加京官养廉银。

19日,学部近奏:查美洲华侨之数,当光绪八九年间,约三十余万人;十八九年间,减至二十余万人,至二十九年以后,仅有十余万人。自禁工之议起,(美洲国家)限制华民入境者甚严,即侨居已久者,亦不得同享其优待之利益。近日美国重申阻止(本国孩童)与亚洲幼童共校之禁令。纽约各华商屡电我部,吁求救援,殊堪悯念,建议于美洲兴办华侨学校,提高华人文化。光绪谕旨:议行。

25日,改驻各国公使为二品实官。

本月,设京师内外城总厅,以荣勋、朱启钤为厅丞,以凤山总统一、三、五、六镇(相当师)新军训练。

本年冬,赈普宁、赵州、罗平、师宗、江宁、扬州水灾。免安州、滦平涝灾粮赋,永镇额赋,陕西咸宁等处欠赋,永平、太和、昆明灾地欠粮。

2月:

24日,光绪接见各国公使。

27日,孙中山于离日本之前夕,召开会议,讨论中华民国国旗问题。孙中山主张沿用青天白日旗,因此旗为烈士陆皓东所发明,兴中会诸烈士均为此流血牺牲,以此为纪念。但各人意见不一,有人主张用五色旗以代表五族共和;有主张用十八星者,代表十八省;有主张用金瓜钺斧者,以发扬汉族之精神。黄兴主张用井字,表示井田之意。为此孙中山与黄相争甚力。黄兴为此,忽言退会。该会不欢而散。

30日,裁减各部小京官。

3月:

3日,调岑春煊为四川总督,锡良为云贵总督。

4日,丁振铎开缺,以松寿为闽浙总督。

16日,有泰以贻误藏事夺职,并谪戍军台。

31日,张百熙卒,谥文达。

4月:

2日,于右任于上海创办《神州日报》,以隐约之词提倡排满,不用清廷年号,销路在上海各报之上。

17日,光绪接见日本公使林权助等。

19日,长春、哈尔滨开为商埠。

20日,改盛京将军为东三省总督,裁吉林、黑龙江将军,改置奉、吉、黑三巡抚,授徐世昌为钦差大臣,任东三省总督。

23日,命府尹孙宝琦充出使德国大臣。

25日,《民报》增刊《天讨》。

29日,刘思裕领导二、三千人于广东钦州发动抗捐斗争。5月中旬,清军统领郭人漳率军镇压之。赵声、何长清亦参与此役。刘思裕死难。

本月,东京同盟会发生分化,川人张伯祥发起成立共进会,主张平均人权,不赞成平均地权。参加者有焦达峰、刘公、居正、熊克武、喻培伦、陶成章等,共九十余人。

本年春,免宁夏中卫被水及陕西榆林等属欠赋、云南旱灾州县欠粮及额赋。

5月:

3日,命天津道梁敦彦,充出使美、墨、秘(秘鲁)、古大臣。

7日,命陆征祥充国际保和会专使大臣,李经方充出使英国大臣,钱恂充出使荷国大臣。

15日,裁各省民壮捕役,改设巡警。绥来地震。

16日,御史赵启霖坐污蔑亲贵事(见前),夺职。

22日,改定东三省官制,奉天、黑龙江、吉林各设行省公署,署中以总督为长官,巡抚为次官,置左右参赞,分别领导承宣、谘议两厅。二厅之下设交涉、旗务、民政、提学、度支、劝业、蒙务诸司。各员每日入署办公。各司置司使一员,总理一员,司下设科。

同日,孙中山发动黄冈起义,并占领黄冈城,成立军政府,临时司令为余既成,副司令陈涌波。旋因军械不给而失败。

本月,考察政治馆奏请开办《政治官报》。

6月:

1日,以江北水灾,严禁米粮出口。

2日,陈纯、林旺、孙隐领导惠州七女湖起义。此次起义为孙中山派人组织。6月中旬,起义失败。

7日,清廷订定陆、海军官制:陆军部设两厅十司;军谘处设五司;海军部设六司。

8日,命衍圣公孔令贻稽察山东学务。

15日,命王士珍以侍郎衔代理江北提督。

17日,瞿鸿玑罢职。

19日,授鹿传霖为军机大臣;命醇亲王载沣值军机。

21日,王文韶罢职,命张之洞协办大学士。

7月:

6日,安徽巡抚恩铭为党人徐锡麟刺杀。徐亦殉国。

7日,庆亲王奕劻接各省电告后奏改各省按察司为提法司。各省原设之布政司、提学司,照旧。此外再设巡警道、劝业道。有关地方因事务必须,酌增设有关各道,如盐运司、盐法道、盐茶道等。分守、分巡各道,一律裁撤,边远需要者,可设兵备道。此外盐粮关河各道,各有专司,亦仍其旧。各省审判厅,按级分立,以求司法独立,地方自治,期于十五年内通行。

8日,光绪谕内阁:各直省官制,已据王、大臣议拟,并饬行试办,惟立宪之道……自今以后,应如何切实预备,乃不徒托空言,宜如何逐渐施行,乃确有成效,亟应博访周咨,集思广益。凡有实知所以豫备之方、施行之序者,准各条举以闻。除原许专折奏事各员外,其余在京呈由都察院衙门,在外呈由各地方大吏,详加甄复,取其切实正大者,选录代奏,但不得摭拾陈言,亦无取繁文冗词,只要切合时势,实在可行者,逐一具陈,以便省览而资采择。总之,此事既官民各有责任,即官民均应讲求,务使事事悉合宪法。

11日,命李家驹充出使日本大臣。

13日,以协办大学士、学部尚书荣庆为国史馆总裁,吏部尚书陆润庠为副总裁。

15日,光复会党人秋瑾,于绍兴殉国。

22日,授张之洞为体仁阁大学士,鹿传霖协办大学士。

8月:

4日,永定河决口。本年夏,清廷免湖南新化被水额赋、伊通被乱欠课、云南旱灾州县银米;赈云南饥荒与直隶水灾。

本月,直隶总督袁世凯奏请选派大臣赴德、日两国考察宪法。

10日,光绪诏命中外臣工议奏化除满汉界限;命林绍年为河南巡抚。

12日,岑春煊开缺,以张人骏为两广总督。

13日,改“考察政治馆”为“宪政编查馆”。军机大臣、大学士参预政务大臣议事,由内阁执行。

21日,懿旨:遣士琦赴南洋各埠考察,奖励华侨。

23日,光绪谕军机大臣等:近来匪徒谋逆,往往假革命名词,摇惑人心,奸狡情形,殊堪痛恨。虽随时破获,而地方已被其扰害,后患不可胜言。惟有破其诡谋,直揭其叛逆之罪,不使藉词革命,巧为煽诱。著令督抚……处以镇定,务须设法解散,勿任勾串固结。凡属不法之徒,尤当严密查拿……毋任信口妄供,致使遁而支他。果系著名首恶,或竟甘心从逆,仍予尽力惩治,弗稍轻纵。其被威势胁迫及家属之不知情者,均为网开一面,概免株连,俾释疑惧,咸与相安。似此以静制动,以宽制猛,庶可渐化人心之不靖,潜消逆迹于无形。该督、抚等,其各悉心筹划,加意防维,总不使奸民有词可藉,乱党有机可乘。

同日,命张荫棠为全权大臣,与英国协议西藏条约。

29日,清廷陆军部奏定《陆军三十六镇,按省分配,限年编练章程》。近京四镇已经编定。江苏、湖北各两镇,山东、山西、陕西、新疆各一镇,四川三镇,限三年编定。江北、安徽、江西、河南、湖南、热河各一镇,限四年编定。广东、云南、甘肃各两镇,广西、贵州各一镇,限五年编定。浙江、福建、奉天、吉林、黑龙江各一镇,限二年编定。一律编练足额。光绪准奏。

9月:

4日,命张之洞、袁世凯为军机大臣,并以袁兼外务部尚书。调赵尔巽为湖广总督,陈夔龙为四川总督。

5日,命杨士骧代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

6日,李经迈以母病免职,命雷补同充出使奥国大臣。

7日,黄河决口河南孟县。

同日,政务处奏报农工商部奏拟划一度量衡图说总表及推行章程。

9日,光绪病,朝廷命各省荐精通医理者。朝廷命汪大燮出使英国,达寿出使日本,于式枚出使德国,并皆充任考察宪政大岜。

10日,设置京师高等审判厅。

17日,设立总检察厅。

18日,设立资政院,以贝子溥伦、孙家鼐为总裁。

23日,命伍廷芳充出使美国大臣,萨荫图充出使俄国大臣。

27日,因各省驻防旗丁(八旗兵丁)游惰成性,朝廷诏命各将军等授田督耕,使其归农,一切归地方治理。

28日,裁奉天驿站,设文报局。

30日,朝廷下诏命中外臣工研究君主立宪政体;命民政部妥拟自治章程;谕军机大臣为旗民广筹生计,授地耕种,并筹办各项实业、教育事宜,先筹买土地,授地于旗丁,为逐步裁撤口粮做准备;购买民间土地,务期平允,严禁勒迫。

9月至10月间,革命元勋李纪堂,因倾资以助反清革命事业,破产入狱。李早年捐资协助反清革命事业,不遗余力。1902年,李于洪全福广州之役,捐资五十余万元,私产尽行抵押,借债共六十余万元。又为维持陈少白所办之《中国日报》与收容革命流亡同志,借债益增。后事业不济,又赔二十万元,被债主所控入狱,至本年底出狱。

10月:

2日,光绪帝接见德国公使雷克司、日本公使阿部守太郎。诏命神机营卫队及官兵,归陆军部辖。

9日,诏令议定满、汉礼制、刑律;考订权衡划一制度章程。因其烟习未除,敕(皇帝诏书、命令)责庄亲王载功、睿亲王魁斌,并将都御史陆宝忠、副都御史陈名侃解职,令迅速戒断大烟;同时谕内外文武臣工限三月内,戒断净尽,否则严惩。

11日,命沈家本、俞廉三、英瑞充修订法律大臣。

17日,命各省设立谘议局,公举议员,并筹设州县议事会。

22日,命各省设立调查局,各部、院设统计处。

17日,政闻社于日本东京锦辉馆成立,由梁启超、蒋智由等人发起。其政纲为:实行君主立宪制;建立责任政府;厘订法律,保障司法权之独立性;确立地方自治,划清中央与地方之权限;慎重外交,保持与各国之对等权利。该政闻社,为避免清政府之干预,不标出康有为、梁启超之名,亦不设会长,留位于康、梁。公开发起人为徐佛苏(湖南人)、蒋智由(浙江人),设总务员一人,以马良担任(江苏人)。政闻社因康、梁之关系,清政府甚为防范,因而国内各社团媒体,多敬而远之。该社多次参与国会请愿活动,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在袁世凯奏请下,被清廷查封。

本年夏,杨度(湖南湘潭人)于日本东京创办宪政讲习会,其宗旨是研讨宪政预备,促进宪政实施,主张民选议院,建立责任政府,并认为,清廷专制腐败,是亡我中国之祸根。还有一些地方立宪团体,相继成立。

26日,湖北按察使梁鼎芬奏言:欲挽回时局,最迫切的是严禁贿赂、绝请托,并弹劾奕勖、袁世凯夤缘比附,贪私误国。朝廷下旨斥责梁沽名钓誉。

本月:(一)赈怀宁等县水灾。(二)修律大臣沈家本上奏,修订《刑律总则草案》完成。(三)朝廷命外务部派员与英国人商订沪、杭、甬铁路借款章程。

11月:

12日,命孙家鼐、荣庆、陆润庠、张英麟、唐景崇、宝熙、朱益藩进讲经史及国朝(清朝)掌故。

同日,永定河决口合龙。

12月:

1日,孙中山领导黄明堂等发动镇南关起义,次日占领镇南关炮台,给予清军严重打击。旋失败。

25日,光绪谕内阁严禁聚众开会和演说与干预国家政治;命各省应整顿学堂。谕云:比年以来,士习颇见浇漓,每不能专心力学……动思跃越范围,干预外事,或侮辱官师,或抗违教令,悖弃圣教,擅改课程,变易衣冠,武断乡里。拒而不纳国家要政,任意要求,动辄捏写学堂全体空名,电达枢部,肆口诋诽,以致愚民随声附和,奸徒游匪,借端煽惑,大为世道人心之害……欲挽颓风,非大加整顿不可。命学部通令京外有关学务各衙门,将学堂管理禁令定章,广为刊布,严切申明……近来京外各学堂,纠众生事,发电妄言者,纷纷皆是……此后各府尹、督:抚、提学使,务须对各学堂监督、提调、堂长、监学、教员等,慎选器使,督饬妥办。总之以圣教为宗,以艺能为辅,以礼法为范围,以明伦爱国为实效。若其始敢为离经叛道之论,其究必终为犯上作乱之人。盖艺能不优,可以补习,知识不广,可以观摩,惟此根(根本)一差,则无从挽救。故不率教,必予屏除,以免败群之累;凡违法律,必加惩儆,以收防微杜渐之效。(德宗实录,卷五八三)

29日,光绪于乾清宫接见俄国公使璞科第等。

30日,光绪谕内外臣工:条议币制,用两用元,互有利弊,命各省督、抚体察筹议,何者为宜,各抒所见,限一月内据实电奏,以便朝廷参照核定。

本月,发内库银五十万两接济广西军用。

本年。孙中山领导数次重要起义。主要有黄冈之役、七女湖之役、防城之役、镇南关之役,此外有光复会领导之安庆之役等。

本年1月,孙中山发给国内各地革命党人、会党领袖和举行起义者正式关防文件,孙中山头衔为:中华共和国革命全军大总统。

本年5月22日潮州、黄冈起义爆发,27日失败。

该次起义,为孙中山筹划滇、桂、粤起义之一部分;原曾筹划于本年2月发动潮州起义,但因许雪秋等计划不周,而未成,接着,由许雪秋等继续筹划黄冈起义。筹划总机关,设于黄冈挑水巷泰兴号,由余既成、陈涌波负责。许雪秋在香港指挥。计划于5月25日在海阳、揭阳、饶平、澄海同时发动起义,由陈涌波于汕头领回款项、军械,分藏于各家之中,并积极赶造旗帜。但事有不密,此事为潮州总兵黄金福所知,并有二同志被捕。4月,陈、余二人赴港报告许雪秋,打算提前起义。此时胡汉民亦在香港,告诉二人需待孙中山命令行动。二人返回黄冈后,清军搜捕益急,威胁泰兴号机关,至此各同志均主张立即起义,不同意等待,遂决定于5月22日发动。当日晚9时,集众七百人,主盟人余兆兴主持誓师,并宣布军法十条。晚10时许,余既成、陈涌波各率部攻入黄冈城。经反复激战,占领黄冈,义军遂推举余既成为临时司令。24日,香港机关从早报上看到胜利消息,次日,派陈芸生等,自香港赶赴黄冈。众又推陈芸生为临时司令长。并以孙中山名义,布告一切,同时发出檄文,标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设民国,平均地权”三民主义宗旨。许雪秋则赶赴汕头,部署扩大起义规模。其他各党人则赶抵各地,催促响应。

次日晚,余既成率队往攻清军驻守之淠州,隔夜抵达,激战至午,革命军受挫;陈涌波率军继至,声势复振,但清军援军亦至。革命军终因腹背受敌而失败,伤亡甚众,弹药亦尽,仍退回黄冈。此时许雪秋在汕头,却毫无声息,亦未能将自日本运来之枪械卸船,供给革命军,反而使船上枪械又运回日本,贻误军机。

余既成、陈涌波遂与方汉城开会讨论今后对策,一致认为势力已弱,不堪再战,便宣布解散义军,党人数百人相继避居香港,继由香港接至暹罗、新加坡等地安置,孙中山均为之筹款接济。此次城破,被杀革命党人约为二百人。

本年6月,陈纯、林旺、孙隐集合少数会党于广东省归善县七女湖举义,旋告失败。

孙中山于本年夏,派邓子瑜负责筹划归善、博罗、龙门地区起义事宜。并负责潮、惠起义全责。邓子瑜派陈纯等分别在以上三地筹备起义,但只归善县具备此一条件,于是三人于此举义。其间孙中山于河内向新加坡张永福写信告知此间起义之事:欲于广州、韶关、惠州、潮州、钦州、廉州一同举义;如“联为一气,则粤事机局宏远,大有可为也。请新加坡捐款相助”。义军于本日进攻泰尾,清军闻风而逃,义军继克杨村、三达等地。6月上旬,义军克柏塘,并分军进攻八子爷、公庄等处,声势大振,各乡会党,纷纷响应。清廷急命洪兆麟、李声振率军增援,与起义军展开激战,洪被击坠马,兵丁死伤亦众。李声振、钟子才部清军亦被击败,广州震动。与此同时孙中山两次急函日本友人平山周,请其迅速寄款资助。并嘱其订购枪械一万支、子弹二万发。

6月10日,起义军围攻博罗县城,但未能攻克。此时清廷两广总督周馥调集各路大军会攻义军,主力军为水师提督李准。起义军仍因枪弹缺乏,无力久战,被迫解散,将枪械埋于梁化墟附近村落。陈纯避往香港,复转南洋;孙隐避走南洋,1909年冬,又回香港,再潜入惠州活动。继而清吏诬其犯有抢劫罪,被香港当局拘捕,香港同盟分会则延请律师抗辩,诉讼数月,未得解决,竟被引渡回国,为清廷杀害。邓子瑜被香港华民政务司勒令离境,亦赴南洋。此次起义失败,仍因械弹不足。在香港之胡汉民等乃电商孙中山,派日本友人萱野长知返回日本专门从事购置枪械。萱野即奉孙中山之命,于6月17日自香港返日本,专购枪械弹药。10月12日,萱野利用“幸运丸”偷运枪弹至广东汕尾,为再次起义之用。

本年7月6日(五月二十六日),皖省安庆巡警学堂会办、监督徐锡麟仓促间率众起义刺死安徽巡抚恩铭,徐亦殉国。

本年7月初,光复军秋瑾于浙江绍兴基本完成起义筹备工作,派陈伯平、马宗汉到安庆见徐商议皖、浙两地同时并举,但事泄,两江总督端方电告安庆恩铭(巡抚),令其严防党人。徐得此消息后,知事不可再缓,当即决定于7月8日巡警学堂学生举行毕业典礼时起义。但该日,系恩铭幕僚张次山老母寿辰,便决定提前两日举行毕业典礼,在典礼上发动起义,6日晨,徐锡麟与陈马二人先到巡警学堂召集学生发表以救国为大任之演说,9时许,恩铭到学堂参加典礼。徐戎装立阶上,陈伯平、马宗汉立堂侧。当官生行礼毕,兵生行礼之前,徐对恩铭行举手礼,呈学生名册于案,即时大呼曰:“回大帅,今日有革命党起事!”恩铭愕然不知所措,急问:“会办从何得此言?”语未毕,陈伯平即猛掷炸弹于案前,但此弹未炸,恩铭惊起。徐锡麟忙上前曰:“大帅勿惊,这个革命党,职道当为大帅拿到。”恩铭急问何人,徐立即拔出手枪,直击恩铭曰:“职道即是”。陈、马二人亦持枪向恩铭射击,恩铭身中七弹;巡捕陆永颐身受五弹身亡。恩铭回府后亦死。徐、陈、马三党人立即率诸生起义。但从者仅三十余人,先占据军械库,惟旧枪械无法用,新枪械因无钥匙一时取不出来,而五门巨炮又缺机件,无法使用。当此急乱之时,清军已将军械局团团围困,自上午12时,激战到下午4时,陈伯平战死;徐与马以及学生十数人均被捕。徐锡麟之光复军大旗与“光复军讨虏大元帅”印信一颗亦被搜出(徐锡麟、秋瑾自组光复军,与孙中山并非一系统)。徐、马及学生被捕后均壮烈殉国。徐就义于抚署衙门外,年三十五岁,临刑前神色自若,并高声曰:“功名富贵,非所快意,今日得此,死且不憾矣”。

马宗汉,死时二十四岁。

大通学堂监督秋瑾于浙江闻徐锡麟事败后,只是悲泣,一无作为,而徐锡麟之弟徐伟亦被捕,并告密其嫂与秋瑾,均为革命党。7月13日,秋瑾被清军李益智统领逮捕。秋瑾于府署被贵福和县令李宗岳审讯时,直言不讳,在供纸上只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7月15日秋瑾就义于绍兴县城古轩亭口,年仅三十一岁。其友吴芝英将其安葬于西湖之畔。时人悼之曰:“凄风苦雨满城愁,故国凄凉候;匈奴未灭不为家,转使鸾凤漂泊各天涯。”又有留日学生永贞女士挽曰:

“悼我神州,直任斯禽兽衣冠,肆意妄行凶手段。嗟尔弱质。居然有党魁名号,与同人上断头台。”

9月1日,王和顺于广东钦州王光山率众二百余人起义。至9月14日失败,余部转越南。

本年春,孙中山往河内,道经西贡时,王和顺往见孙中山,并于西贡加入同盟会。王原为刘永福部哨官,广西省邕宁人,后加入洪门会。1902年、1903年,曾先后起义于柳州、南宁,失败后逃往香港。此次见到孙中山后,被委以联络桂、越边境会党之责。旋随孙中山到河内(越南),奉命偕胡毅生同至廉州,化名张德兴,暗入清军赵声军中,赵委以军事委员之职,王即以此职至钦州联络民团。民团梁建葵、梁少廷有枪数百支,同盟会员刘思裕之侄刘显明亦率众百人,来钦州三那会合。此时,黄兴已在清军郭人漳营中策反;谭人凤、王德润、陶表封、曾传范在郭军林虎部,亦准备响应。王和顺即与郭军部下赵声相约:王攻南宁:赵佯为尾追,待取得南宁后,再取他城。但因运动南宁清军未成;刘显明亦因王和顺久无进展,又率众而回;王和顺只得率众来往于三那地区,伺机而动。

于此等待数月之间,驻防城清军两哨官刘辉廷、李耀堂经联络倾向革命,王和顺乃派人向孙中山报告。孙中山以其地近龙口,可由海道接运枪械,批准王和顺起义计划,并立即委王为:中华国民军南军都督,以梁建葵、梁少廷任副职。同时致电香港冯自由和日本长崎萱野长知,促其速运枪械至钦州白龙口港口。王和顺因等待运械时间太久,即于9月1日在王光山发动起义。孙中山立即派邝敬川至王光山任安民局局长,邝即以王和顺官衔布告安民,宣示三民主义和倾覆满清之必要。其中有:“自彼满洲,夺我中华,生民无依,惨受暴虐。租税抽剥,刑罚苛繁。贪官污吏,毒如豺狼。内则肆虐,外则召侮。割地弃民,旦不保夕。嗟我同胞,死无噍类。”

王和顺义军击败清军反扑,乘胜进击。驻防城清军刘辉廷、唐浦珠、李耀唐参加义军。义军攻克廉州之防城,布告安民,乡民来归者甚众,本想于此长驱直入,但因军械未到,又转攻钦州,并希望驻钦州之郭人漳部清军反正响应。惟此次于日本购械之事,因章太炎、宋教仁两人认为起义不能成功,从中阻止而告吹。既枪械无给,义军于防城出发后又遇大雨,行军极为艰难,行一日夜,始抵钦州城外四十里处之大涌口,此时黄兴正在城中,闻讯后即与郭人漳商议响应之事。但郭人漳见义军无接济,又疲惫不堪,竟改变初衷,对黄搪塞,同时派霍时安见王和顺,告之:“钦城不必进攻,晚来即得”。又曰:“城中有钦廉道王瑚及所部多营为梗,不便行动”。黄兴见郭人漳改变态度,即决意离城,遂以出巡为名,率数十兵丁至王和顺军中,计议攻城之策,经商议,决定夜袭钦州,由黄兴在城内接应。但王瑚因有所闻,怀疑黄兴,便于当晚率部亲自巡城。黄兴开城接应之计失败。及王和顺引兵城下,不见接应,知事又变,乃退回原地。旋得黄兴派人密报,知城中有备,又改攻南宁。但南宁驻有清廷重军(千余人),又素与该军无联络,知攻亦无益,乃于9月10日进入桂省,攻取灵山空虚之处。郭人漳不惟改变初衷,而且派军攻占义军驻地防城,并杀霍时安以灭口。

革命军进军灵山途中,民团多携械来归,有众千人,村人箪食壶浆以迎。军至南劳墟,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先攻六峰山炮台和环秀桥,继攻灵山城。但以六峰山难攻,又改以云梯攻城,只有数十人攻入城中,无力打开城门,苦战一日伤亡甚众,城外义军攻亦无效。9月12日,义军又中敌人诱攻之计,被清军出城突袭,且战且退,转移廉州伯通、花会厂、五王山地区,等待赵声部清军响应。但赵声见其上司郭人漳按兵不动,亦不敢响应,而且奉命前往镇压义军。赵声便改道而行,避开义军,王和顺率部退至狮子山,又被清军宋安枢部攻击,激战一昼夜,再退至罗蒙小洞。经孙中山同意,王和顺率义军余部二十余人转入越南。起义又告失败。

本年12月黄明堂奉命发动镇南关起义失败。

王和顺于防城起义失败后,又奉孙中山之命准备镇南关起义。但因游勇不听王和顺指挥,王无奈,怏怏返回河内报告孙中山。孙中山只得另派黄明堂前往主持镇南关起义军事。而派王和顺入十万大山联络会党,适时夺取水口关,应援镇南关起义。黄明堂与关仁甫、何伍前往镇南关筹备起义。孙中山又接见云南三合会首领张某,与之密议响应镇南关起义事宜,指定张于本年12月发动,黄明堂等经准备,电告河内,决定首先攻打镇南关炮台。起义之日(12月1日),黄明堂等率村勇八十人,以绳索自炮台后之悬崖潜袭炮台。次日晨(12月2日),镇南关之南、中、北三炮台尽行攻克,并于炮台上高高扬起青天白日旗。孙中山当夜一夜未眠,对日本友人池亨吉说:“数年辛苦,望在今宵,如能成事,亦为将来成功之开端,吾急欲闻镇南关之炮声,虽欲入眠,亦不可得”。并即偕黄兴、胡汉民、胡毅生、卢仲琳、张翼枢和日本友人池亨吉、法国炮兵大尉狄氏等人乘越西线火车向同登进发,当夜抵镇南关炮台。次晨,法国军官开炮轰击清营,击中清军拦关塞,毙敌六十余人。8时,各炮交相轰击。孙中山与黄兴亦持枪射击。此时尚有较高炮台在清军之手,不时射击镇北炮台,并射伤二士兵,孙中山即为包伤。10时许,清军派一老妇送信至北炮台,要求停止炮击,表示归降之意,同时告知日内即有龙州清军来援。经众人商议,孙中山等决定即日下山赶回河内筹款备械以为持久之战。八人薄暮下山。回到河内即与法国银行家联系贷款之事,银行答应贷募军券二千万元,先交若干万元。待革命军占领龙州后,才能交款。但数日后,清军援军大至,丁槐、龙济光之部四千人开到,加紧围攻义军,黄以弹尽粮绝,被迫于12月8日突围而出。9日,河内得此败信,借款之事告吹。

本年还发生广东钦州抗捐斗争。该州盛产蔗糖之三那墟农民,因地方官借办学堂加捐,起而反抗,推刘思裕为首,组织万人会。清钦州道派兵镇压,致农民死伤数十人,义民反抗势力更加扩大。清两广总督周馥派郭人漳率新军镇压,经过数日激战,刘思裕中弹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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