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对门舱房紧跟着传出一声痛叫。一个带面具的人儿,手舞足蹈从舱房出来,见对门的舱房门虚掩,一下踱进房来。径直走到船窗,打开窗户,正要跳出窗户去,被人从后面拉住。正是唐充。
“你放手,我要逃。”
带面具的人儿急切说。
“哪里去?”
一个黑影疾地闪入,一根老树根所制拐杖尾点中戴面具人的‘定住穴’,一闪眼的功夫,已把戴面具人带出舱去。
唐充还来不及有过多反应,手拉住之人脱手,只见舱门还在晃动,显得有人进出。
唐充、移情对发生在眼前的怪事,心中都诧异不已。
“小哥哥,你看清后来人的样貌么?”
移情随意一问。
唐充摇摇头。带玩笑的语气说——
“来得太忽然,去得疾如风。跟本没来得及看清。”
“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黑纱帽面帘遮住脸。都不露真面目,显得神秘兮兮。”
移情迎合着说。
“虽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从声音来判断,一老一少。”
唐充接着说。
“戴面具的声音年轻,戴黑纱的声音苍老。”
移情接着说。
“难道一老一少是师徒?”
唐充将心中所疑说来。
“若是师徒,看二人之间的关系却不像,哪有师徒之间如此生分,似仇人一般。”
移情将心里的揣测说出。
唐充觉得移情言之有理,心下寻思:“这一老一少难道不是师徒,真如移情所料是仇人?”
移情见唐充不说话,看他神情凝住,心知在想事情。不去打扰他,只默默吃完剩下的半碗米饭。
唐充回过神来,见移情已吃完半碗米饭,快速的把自己吃剩的半碗饭合着两样小菜,一并吃得干净。一会之后,碗碟收了去。
“小哥哥,刚才愣了一下神,在想什么?”
移情故意小声问来。
“我在想……,你说的也许是真的。”
唐充听移情有心的问话,压低声音说。
“小哥哥作何打算?”
移情听唐充如此说,意会唐充如她一般对一老一少充满好奇,想一探究竟,忍不住脱口而出问来。
“来日方长,静观其变。”
唐充故意不动声色心平气和说完,走到靠窗的床榻上背对移情侧身躺下,就着姿势以太乙真人所授‘炼真身要诀’心法,来以真气通全身气脉经络。
移情听唐充以平淡的语气,说出言简意赅的话后,背对她侧身躺下,扮了下鬼脸,走至另一张一帘相隔的床榻上。拉起隔帘,盘腿坐于榻上,修习起掌握软筋索收放自如招法来。
如此这般,唐充、移情各自修习。时间过得很快,已是入夜二更天。
正在这时,唐充、移情听得对门舱房门响。二人相对一眼,凑到门边看,只看到舱门轻微晃动,人影却没见着。
唐充打开舱门,见对面舱门虚掩,侧耳听门内动静,却是静寂无声。
“都不在屋里,这时候去哪了?”
移情右手食指朝上指了指。
唐充当即会意,移情随后,一前一后朝过道走至尽头,来至登上甲板的小梯。即听甲板上传来带愤恨的怒叱声——
“赤思空,你受不了么?”
唐充走上小梯,轻推开隔板暗门,与移情一先一后蹑手蹑脚摸出暗门来到甲板上,借着货物为掩体,寻声看去。看到戴面纱的黑衣人站着,手拄老树盘根形状的拐杖。戴面具的人双膝跪地。认出正是午时相遇的一老一少。
“啊!”
赤思空这声痛苦叫出来后,就着跪势,躬身即地,双手握拳,摁压在甲板上,全身忍不住打颤。牙关紧咬忍受着来自身体的痛苦。
“一次比一次发作得厉害,这其中滋味铭记于心,终生难忘吧!”
戴面纱巾黑衣人怨毒的语气说。
赤思空忽而抬起头来,疾向戴面纱巾的黑衣人冲撞突袭。
戴面纱巾黑衣人右侧身、挪左脚,轻易避过。见赤思空已至船沿边,就快翻身落海里去,意会他这一冲撞不是要与他拼命,而是借势跳海自尽。赶忙出杖疾点,几点星光闪过,戴面具之人一下扑倒在地。
“你假意要跟我拼命,其实想的是跳海自尽。哼,我傲雪梅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得逞。”
傲雪梅得意说来。
唐充、移情听戴面纱巾的黑衣人得意之下说的话,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赤思空从地上奋力爬起上半身来,侧转头看着来至身侧的傲雪梅。
“你心里一直想知道你娘是谁,只要能熬到‘黟山仙界’,你的身世之谜,你怎么变成如今这怪模样的前因后果,诸多事情皆可知晓。”
傲雪梅说完这些让赤思空屈服的话,从杖首所挂锦袋取出两粒指头大小的药丸,递至赤思空面前。
“这两粒药丸比你之前服下的药丸,毒性增了三分,才能克制你体内邪毒攻心之痛。我不勉强你,服是不服,随你自己的心思。”
赤思空接过药丸,想也不想,抛送入口,吞咽下肚。
傲雪梅看着赤思空顺从服下药丸,杖头疾地在赤思空小腿上扫过,解了其腿上被封的穴道。
“嘿嘿”
傲雪梅这两声冷笑过后,身体一下纵越而起,手中杖尾端随着戳出,眨眼之间已来到唐充、移情藏身处,杖尾端直指移情面门上来。
“给我出来!”
移情见杖尾指着她的眉心间,相距已近在咫尺,心知不易避开,只好乖乖就范。
“这就出来。”
“果然是你!还有一个,也别藏着掖着,乖乖现身。”
傲雪梅落脚处站在打包好的货物之上,见移情从掩体后走了出来,料到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居高临下就着移情两边扫视了一下,却不见另外有人,正感诧异,听身后有响动。回过身去看,见唐充把赤思空扶起来。误以为唐充有救走赤思空之意,赶忙出声喝止——
“住手!你别想救走他,你救他即是害他。”
赤思空听傲雪梅迫切的话,看着扶他的唐充,没好气的说——
“她的话没错,你放开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何必来蹚这趟浑水。你走啊!”
唐充听赤思空劝他别惹祸上身的话,意会他一番好意,微微一笑回应——
“我不会害你,只想扶你起身,帮你一把,仅此而已。”
傲雪梅以拐杖挟着移情来至唐充、赤思空面前,上下打量唐充,急切地问——
“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