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李迪十分期待,到了天都那么就说明她和自己的仇人,就是在同一城内。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有着这种想法的她,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小孩了。
经过几番询问和周折,二人来到了位于外城南部的状元府门外。
状元府刚建成数月,是秦王嬴承旭因喜爱李鹏亮的才华,特意为其建造的住所。整座状元府门面气派,位于城南闹市区的中心,可以说是非常耀眼的所在。
茫茫路人在门前来回的穿梭,二人便定在这门前,看着敞开的大门,高挂的红绸,身后行人中,时不时也有人驻足观望,点头啧啧。
门上牌匾书写三个金字,“状元府“。
牌匾以及院内的红色绸缎飘带和灯笼还没有移去,门上崭新的木漆,以及镶嵌着的如镜面般光滑的狮脸门鼻,可以看出这里不久前刚刚庆祝过一番。
两个腰挂长刀的守门士兵,正威风凌凌的站在门前。他们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似乎为这座府上的主人守着大门,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
吸引李寻天注意力的,并不是以上的那些东西,而是那守门二人腰间的佩刀,他站在原地观察思索。
这佩刀收入鞘中,斜挂于腰间。二人右手执刀柄,压至略微倾斜,与身体呈一定角度张开。
这种执刀姿势,正是用虎口及拇指处扣压刀柄,并且佩刀的大小与形状,李寻天估算了一下,应该与自己身后背着的这把长刀一样。
“有趣……”李寻天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判断那三人多半是天都城中的官兵,一路走来,也只有天都城的官兵,如此佩刀而立。不像其他城镇,需要执戈或是手执长枪的守城将士。
因为这里不需要时刻防御外敌,甚至都不会经常使用兵刃。
那佩刀,自然也都成了装饰。
李迪见李寻天站在原地,半天没个反应,以为他对眼前壮丽的门面看呆了。于是轻撇了他一眼,独自走上门前。
守门的二人见这穿着朴素,毫无特点的小女孩走来,以为是哪个贫穷家庭的娃娃,立即伸手拦住。“唉,小姑娘,状元府邸,不得入内。”
“我是……”李迪正要回答,只见李寻天从身后赶了上来,径直朝大门内走了过去。
他一头撞到二人面前,二话不说,继续往里走。看门的两位门吏怎么会放他过去,伸手就要去抓他。
李寻天心想,这两个门吏,怎么也不会相信一普通小孩的说辞,与其在这解释浪费时间,倒不如将状元郎吸引出来,岂不是更方便。
当父女相见,那就什么事都不用解释了。而且李寻天这样做,更是有着其他目的。
当门吏伸手要拉扯李寻天的衣服时,他也看准时机,身后脚跟一挑,将其腰间的佩刀从刀鞘中直接勾了出来。
长刀飞出,李寻天稳稳的接住,向后退几步,双眼仔细观察着刀的细节。
整把刀刀面光滑整洁,刀刃略有几处小小的缺口,但无伤大雅。
锋刃锐利,弧度适中,握感舒适。且有淡淡的一层剑油,仔细闻闻,与自己身后长刀的剑油相同,而且握感也相差无几。
“好刀,就是差了些精致的纹饰。而且保养也差了些。“李寻天缓缓的说道。
守门的两人则慌了,这小子夺刀不可能只是为了观赏吧,更何况状元府门前夺刀硬闯,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臭小子,你疯了。快把刀还给我!”被夺刀的门吏立即慌忙的说道,手也不停的向着李寻天抓拿。
“唉,有本事你来拿啊。”李寻天则不以为然,他挥舞着刀,竟然调皮的跑向了府内。
一旁的李迪看愣了,李寻天从未在她面前如此的皮过,现在为何要这要做?故意惹事生非?可是在她看来,谨慎的李寻天又不像是这种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目的。
来不及解释,她也跟着门吏二人一起,随着李寻天追进了府内。
“不要乱来,臭小子!“
“坏了,坏了!这下要出大事了!”其中一门吏更是满脸惊慌。
李寻天一路向内小跑,院内杂役家丁看到这执刀的少年,无一不闪开让路。而其中站岗巡逻的官兵,看到后也加入到了追逐的行列。
一路的冲撞,正当李寻天琢磨着状元郎何时登场时,突然一点寒芒从眼前闪过,他当即背脊一凉,瞬间的对视之中,那寒芒似有无尽杀气,直刺李寻天命门。
不好!
一杆银枪破空而至,直奔李寻天胸口而来。
速度之快令李寻天躲闪不及,他提刀挡在胸口,只听叮的一声,刀面裂开,李寻天被此力逼得退后数步。
突然面前出现一人,此人一席白甲,身法极快。
未等前者停下脚步,此人便已经来到他面前,空中挑起银枪,目光似冰雪寒霜,身形如朗月蛇影。
“糟了,糟了。这蛮小子今天算是栽了!要是换个日子也罢,偏偏是今天。且不知统军大人与丞相正在府中做客,竟然持刀横闯直撞,这杀头的罪责,怕是免不了了!”
“哪还有论罪责的时候,我看这小子现在就要死在统军大人的银枪之下。”
“是啊,那可是羽林军的统帅,皇城的守卫军总教官,统军都尉!”
身后追赶上的众人纷纷小声议论,他们不敢再靠近,只能在一旁驻足观看。
众人身后,李迪听到这样的谈话,不禁担心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兽皮包裹上,生怕李寻天出现什么意外。
而在众人面前,一则大戏才刚刚上演。
银枪顺势压下,李寻天提刀再挡,刚想要看清攻击者的张相,银枪又横刺而来,后者来不及躲闪,眼神根本无暇顾及,只能节节后退。
前者乘此追击,手中枪如行云之龙,穿梭在李寻天面前,稍有不慎就会被锋刃刺面,再加上有伤在身,左肩活动不便,更令慌忙的李寻天一时间应对不能。
后者一时皱眉咬牙,却毫无办法。
银枪招招寻他面部脖颈,无一枪不是要他性命。他双目只能紧盯不断刺来的枪头,匆忙闪躲,无暇顾及,也看不清来者面貌。
他看不清,不代表其他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