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烈思想争斗,周深明白了自己以后的道路,那是一条充满荆棘、为人唾弃的道路,但路上肯定是风光无限、杀机四伏。
上世上只有两种修士,一种是魔头,另外一种就是嫉魔如仇。
凡人一旦突破生死玄关,步入到炼气期,便成为一名修士。
修士纳天气灵气、采日月精华,存神炼气、感悟法则,讲究的食天地以补自身,循序渐进。
这样子做的好处就是道基稳固,鲜有走火入魔,但同时有个弊端,那就是进阶缓慢,很多修士一辈子卡在炼气期无法进入筑基期。
凡体期、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前者不过是普通人,后三个大境界被称为真人。
凡人三个小境界,锻骨、养身、温神,想要一一突破,如果有海量的药材、名师的指导、不懈的坚持,加上不俗的天资,倒也不是很难。
可是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每个境界的跨越都是一场大灾难、大恐怖,更何况每个果位里面还有三个小境界。
世人流传着,“难、难、难,莫把金丹做等闲,不遇至人传妙理,空言口困舌头干。”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更别说一旦进入了修士之流。
很多修士发现,妖兽也是采食天地已纳自身,一些强大的妖兽比起修士来说不遑多让。
那么为何直接吞噬妖兽,省下了那些磨砖功夫。采集天气灵气、吞食日月精华,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过程和见效极其缓慢。
而活了几百年的妖兽,如果吞噬其精血、灵肉纳为己用,进阶岂不是更快。一些修士就这样尝试,而且效果很好。
比起正常的存神炼气来说,效率不要太快,进阶也不慢。
随后九州第一个魔道传承——血气道产生了,并且诞生了魔道第一位天尊,狱血魔尊。
这种采食生灵的修士,被其他人称之为魔头,意味着不可救药、罪无可赦的意思。
时间流逝,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后来又诞生了其他三大魔道传承,尸骨道、欢喜道、无相道。
入魔的修士越来越多,而九州的妖兽是有限的。那些尝到了力量快速提升的魔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将饥渴的目光的目光投向了修士,甚至是自己的同伴。
修士之间的战争产生了,打了无数年,由于魔头之间们也相互攻伐,所以最后被正道修士们击败,一一躲进了四夷之地、苟延残喘。
同时九州的各大宗门共同签订了契约,禁止门人修行魔道,违者既死,魔道慢慢从九州消亡殆尽了。
但也仅仅是明面上的消失,暗地里魔道传承依然被人争夺。
当有人从黑发熬成了白发,苦苦修炼数十载、甚至数百载,依然无法突破境界,那种挫败感、绝望感会让修士铤而走险。
野生的妖兽越来越少,那些铤而走险而入魔的修士想要修炼只能打同类主意,九州因此进入了一个人人自危的险恶环境。
很多极道强者、巅峰人物做了无数尝试,依然改变了不了这个危机的世间。
后来真武圣地的首席大弟子——牧朝歌,发起了灭魔护道的口号,创建了除魔卫。当然了后来他自己也抵挡了不了面对魔道至宝——玄天鉴的诱惑而残杀同道。
正如狱血魔尊最后留下的谒语,“修士不亡,魔道不灭。”
不管魔道有千般不是,但是它最大的优点,修炼快、进阶快是周深目前最大的依仗。
就在周深回忆了过去种种,刀疤教头的训导却也到了尾声。
“好了,你们别好高骛远,脚踏实地的练好莽牛劲”刀疤脸教头重重哼了一声,对着底下的武仆们训斥起来。
“等练到养身境,可升为二品护卫,每月例钱涨到5两银子,跟我一样成为教头。‘’
“哇”
“五两银子,原来教头的例钱这么高”
“可不是么?”
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然后都全神贯注地练起武来,恨不得马上就能突破锻骨境。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教头在站在武仆前面发了命令,“由于大小姐不日将会出发前去仙人门府修艺,所以会从我们中选出一人前去伺候。”
“啊!”
“千万别选我!”
学员底下一阵骚动,谁也不想选中。因为往年追随周家子弟的奴仆们,几乎没人生还,仙人打架、凡人遭殃。
周深站在人群后,他微微一震,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被选中的,成为伺候大小姐二十人众之一。
这里将是他的人生拐点,命运的转折,仙凡之别。
他是这群家仆中技艺最差的,同样是锻骨炼身,别人几乎都处在锻骨境巅峰,筋骨力强,迅猛如兽,力量已达到二百五十斤以上,一拳一脚有折骨断臂之能。
周深小时候大病一场,虽侥幸不死却也落下了一个体虚的毛病。虽七岁开始练武,已有十个年头,但也仅仅是小有成就、强身健体而已。
当然要是打斗的话,寻常人十来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打斗相搏,除了力气,招式和心态也很重要。
但是与其他同年学艺的家仆就不能比的,一力降十会,力气相差太多。
前几日他测量过了,自己出拳力道最多二百斤。
与前世的担心受怕、自怨自艾不同,此时此刻他充满着惊喜和期待。
带着六百年的人生经验,他再入仙门有着巨大的优势。如果只是混迹在凡人中,只是耗费青春、虚度年华,还不一定能够活的很好。
牛蹄之涔,无尺之鲤。块阜之山、无丈之材。活在凡人之中,最厉害的也逃过不了凡人的桎梏。
随着教头的话落,周围陷入一阵寂静。有的胆小之辈,现在汗如雨下。猥琐之徒,亦是尽心胆颤。
谁也不敢出声,要低调,尽可能的低调些。
刀疤脸教头虎目一扫,然后目光落在人群最后的一位少年身上。与其他身强体壮、小有气势的同辈相比,这个少年稍显有点瘦弱。
但是很奇怪,他的目光比周围人锐利精彩。其他武仆畏畏缩缩、目光漂移不定。
“心性可佳,未必不可出人头地”,教头心里暗赞一生。
他也曾经追随着周家商队走南闯北,出生入死,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深谙一个道理,修为可炼、性格难变。
而性格决定了一个武者是否能够百分百发挥自己的实力,有人能在锻骨境力战养身境二流高手而不败。
有人既能处在一流高手之列,却屡败敌人之手。
想到这,教头把心中早已拟定好的名字消除,重新换了一个。
“周庆”他沉重地朝着众底下的武仆说了一声。
“呼!”
“哎!”
不少人深呼了一口气,心神具宁。
武仆们一阵虚声叹气、劫后余生的神色,唯有那位名叫周庆的气势颓废,哭丧着脸。
有几个同他关系好的不断在安慰他,更多的是则是在幸灾乐祸。
“为什么是我”,周庆自怨自艾,他想着自己修为修为并不差啊,还有人比他弱。
“为什么不是我!”,周深如同耳边想了一道炸雷,身体一颤。六百年前明明喊得是自己的名字,怎么六百年后就变了。
“真是见鬼了”周深头痛万分,果然,命运之轮已经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