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了一柱香,江锦才姗姗来迟,随了礼便入了九重天,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很少与天宫里的人走动,除了一起参与过神魔大战的上神,倒是少有认识她的小仙。
正想着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竟到了诛仙台。这叫她想起一件陈年往事。
那时她尚年幼,不通世事,有一次与师父吵了架,便赌气离开了青茗山,一路到了神魔道,下了凡。
正当此时应龙在此地猖獗,残害百姓,她便想做件好事,收拾收拾这头孽畜,怎料这应龙可是上古神兽,哪里是她这小丫头能制服的。
几个回合,她便败下阵来,还被应龙虏去了洞里,她醒来的时候,洞里哪里有什么应龙,只有一个翩翩公子。
那人见她醒了,“你好点了?”
“嗯”江锦刚刚睡醒,还说不出话,只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
那人笑了起来,江锦呆住了,她自小便在青茗山上,跟师父师兄们在一处,她尚觉得师父师兄已经是容貌上乘,却不知山外有山。
这男子一头及腰的红发,一身黑袍,白皙的皮肤被那黑衣映衬的越发明丽。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江锦红了脸颊,“我才没有。”
那男子说,他叫白泾。
想到这里,思绪突然被打断了,有人从背后喊了她的名字,江锦回头,来人一身黑衣,一头红发。
一千多年没见了,他还是一样的玩世不恭,但她却不是那个会对他脸红的小女孩了。
“你也来了。”
江锦点点头,“拜会水神殿下。”
白泾抿了抿唇,他曾经梦过无数种与她重逢时的场景,唯独没有这样冷淡的一种。
“你过得好不好?”
“这不是殿下该关心的事,殿下该关心的人在身后等您呢。”
白泾回头,看见自己的夫人绯玉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再看看江锦,心中不免酸涩,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日也是这样在诛仙台上,也是他们三人,她叫他在她与绯玉中选一个。
“泾哥哥,玉儿不愿你如此为难,我愿为你从这里跳下去,成全你们二人。”
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卑微的拽着他的下摆,江锦却冷笑一声。明明是二选一的游戏,如今却让这小女人变成了,倘若不被选中不去跳了诛仙台死了干净的戏码。
“玉儿,不要胡说,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断不可因这点小事送了性命。”
江锦忍不住为他们两人的闹剧鼓掌,“白泾你还真是有情有义。”
白泾皱了眉头,“阿锦”
那女孩在地上爬过来,拉住她的袖子,“锦姐姐,没有泾哥哥我会死的,锦姐姐你还有青司上神,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提到青司上神,宛如戳中了白泾的命门,整个青茗山都知道江锦对青司的心思。
江锦怒从心来,掐住了绯玉的脖子,“不准你提我师父。”
她这激动的模样正中了绯玉下怀,白泾也醋上心头,“江锦,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她诋毁我可以,但她不能诋毁我师父。”江锦几乎是喊出来的。
白泾拔出剑指着她,“放开她。”
“你为了她要杀我?”
这就是她想托付一生的人,为了一个诋毁她师父的白莲女对她拔剑相向。
白泾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激了,到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要她服个软,他便也全了面子。
“放了她,我不会伤你。”
江锦松了手,“既然你对她有情有义,我也非不知趣。”
白泾拉住她的手,“你去哪里?”
“回青茗山。”
她果然,迫不及待的要回她师父身边,她心里的人始终只有她师父,他为她付出再多都是无用。他再也没有力气拿住那柄剑,仿佛那剑有千万斤重。
他望着她的背影,轻生道,“别走,阿锦。”
那时的心境与此刻别无二致,不同的是那一别是她离开,碎了两颗心,这一别是他离开唯有他的一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