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都是人多热闹的场面,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郎新娘身上,没有人发现陆嘉一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又悄悄站到人群中。
吴湛是在大家准备转移去婚礼典礼现场时才回来的,两人沉默着往停车的地方走,大家各自开车出发,没有人要蹭他们的车。
童晓丹的婚礼场地布置得浪漫唯美,看来无论多率性的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陆嘉一很少有机会参加婚礼,眼中满是惊喜和艳羡。“哇,星空的背景好美,桌花也好精致……”转头又看到两个穿着礼服的小朋友,“好可爱的小花童。”
吴湛站在她身边,不发一声。
“喂。”陆嘉一叫他,“还不……舒服吗?”她不好意思却很关心,毕竟,一直不舒服的话对身体不好。
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用舒服这个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吴湛一直紧绷的面部肌肉稍稍松缓,似笑非笑地问:“不舒服的话,你帮我?”
“流氓啊你!”
“我怎么了?”吴湛无辜地说:“你不是医生吗?不舒服找医生,有什么问题?”
平时沉默寡言的人突然变得能言善辩,真可怕!
“找医生是没错,可我是心脏外科医生,不是泌尿外科医生,你挂错号了。”陆嘉一义正言辞,拿出誓不与他同流合污的凛然正气纠正他的错误思想。
吴湛笑容更加明显,凑到她耳边,问:“你怎么知道我那里不舒服?”
“你……”她刚想说你告诉我的,可是想起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看到的。语结之后立刻反驳,“反正你的问题我解决不了。”
吴湛挑眉,“好,那我找别人解决去。”
“你敢!”如果说刚才是绞尽脑汁地跟她分辨,这句就是本能了。他怎么能说找别人解决呢?
话说得急,声音不免大了几分,引来附近一些人的注意。待围观群众看清站得很近说话的一对男女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吴二少吗?达源集团总裁那位吴二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少妇模样的同伴。
同样被惊得张口发呆的少妇僵硬地点头,“是吴湛。”
“居然有人对他喊!”年轻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对他喊不是关键,关键是他竟然在对一个女人笑,笑起来真好看。”
另外一个年轻女人恍然大悟,“难怪他平时都不笑的,笑起来简直是会引起社会问题。”
“什么社会问题?”少妇问。
“直接导致离婚率升高。”年轻女人双夹泛红,好像刚才吴湛在对她笑似的。
在两个女人目光黏在吴湛身上时,他们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吴湛旁边的人有点眼熟……”
听到他的话,三个女人才把注意力放在吴湛身边站着的女人身上。
“气质不错。”少妇说。
“没想到吴湛喜欢这种书卷气的女人,我以为她会喜欢我这种。”年轻女人说话时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
只有另一个年轻女人没说话,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惊呼:“啊!”
“怎么了?”几人齐声问。
“她是……”女人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贴吧,手指飞快在自己的浏览记录里翻看。“这个,竟然是她。”
几人看向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骂陆嘉一是无良医生的帖子。
“这个帖子我也看到了。”少妇说,“可是这几天不是反转了吗?你没看到?”
“反转贴我也看到了,但也只能说明她及时抢救了,不能证明药是过期的。”年轻女人说。
男人打断她们,“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三个女人一齐看他,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香槟才继续说:“这个女人是陆氏控股的千金,这才是重点。”
三个女人犹是不懂,男人索性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些。“他们俩几年前就传出订婚,后来有传闻说女方悔婚,也有人说吴湛对初恋念念不忘而不愿接受商业联姻,还有人说是吴湛劈腿被抓现行,总之就是分手了。”
少妇似乎也想起来了,“对对,大概五六年前吧,好像是有媒体报道过达源集团和陆氏控股联姻的新闻,但是并没有得到证实啊。”
“没有证实,但也没人否认啊。”男人说。
“后来呢?”其中一个年轻女人追问。五六年前她还是初中学生,不关心这些八卦消息,但她现在很想知道事情后来怎样了。
“后来?后来陆氏千金消失了几年,然后就这样了。”男人的目光落在陆嘉一身上。
“消失了几年,她去哪里了?”年轻女人问。
“不知道,凭达源集团和陆氏控股的势力,想要彻底封锁一些私人消失的话,谁都别想查出来。”男人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感到有人在看自己,陆嘉一朝视线的方向看去,对视上几双陌生的眼睛。她确定自己不认识那几个人,但直觉告诉她那几个人确实是在看着自己。于是,她把问题归结到无论到哪里都能自动成为焦点的某人身上。
“光芒万丈的吴总,我现在不想和你站在一起,请让一让。”说着,推开吴湛,准备去找自己的座位。
吴湛早就注意到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几个人,本不想理会,可陆嘉一被他们影响而迁怒自己,他就不能无视那些人了。他目光冷冷地朝那几人的方向一扫而过,并未做停留,却叫那几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走了,走了。”少妇家是达源集团的供应商之一,若是被吴湛认出自己,怕是会影响家族生意,她第一个转身离开。
紧随其后,年轻男人也走了,他还正在跟达源集团谈下一年的合作,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吴湛留下不好的印象。
两个年轻女孩一个是刚来京城发展,另一个因年纪小不知吴湛的威名,可被他这样一看,心中陡然生气恐惧,终于明白什么叫眼神也能杀死人。手拉着手,跟在那两人身后也走向别处。
婚礼现场人多,吴湛怎么会让陆嘉一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她一伸手推他,就被他顺势握住了手。不知是怕她挣脱,还是故意的,牵着她往前走时将两人的手换成了十指交叉的方式。
“这么多人……不要牵手。”陆嘉一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这么亲近。
“不牵手就抱着你。”吴湛善良地给了她另一种选择。
“吴湛,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陆嘉一义正言辞起来。
“不能。”他的回答干脆果断。
霸道得这么理直气壮,让人怎么反驳?
他们还没走到座位,就听到有人喊他们,“吴湛,嘉一,这里。”喊他们的人正是从前一起在大院玩的几个好朋友。
吴湛朝他们点了点头,拉着陆嘉一走过去。他们的座位就在靠近舞台中间的地方,从位置上看,是仅次于一对新人父母、长辈所在桌的第二重要的位置。
落座前,吴湛被童晓丹的父母拉住寒暄,自然,陆嘉一也要去打招呼的,童家父母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嘉一啊,终于等到你回来了。”童母笑得眼角鱼尾纹都加深了许多,她拉着陆嘉一语重心长地说:“既然回来了,你们俩的婚礼就抓紧办,千万别像我家晓丹似的,都这么大了才办婚礼,连伴娘都找不到。”
这是默认她和吴湛很快就要结婚了啊。连童晓丹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童家父母自然也不知道,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俩已经和好,更不需要解释什么。陆嘉一礼貌地微笑,只含糊地应着。
吴湛在长辈面前总是彬彬有礼的晚辈模样,何况童母说的话正合他。“童阿姨,嘉一觉得办婚礼太麻烦,想要旅行结婚。”
陆嘉一的笑容有一瞬凝滞,谁说要旅行结婚了?不对,谁说要跟他结婚了?
童母还是长辈的思想,劝道:“旅行什么时候都可以,结婚还是要大办一次的,既是昭告天下,也是对两家长辈的交代。”
吴湛谦恭地说:“您说得是。”
陆嘉一把手背到他身后,在他侧腰上狠狠拧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力了,吴湛则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宠溺地看着她,说:“这次我们不仅是来参加婚礼,也是来取经的。你要多向童阿姨请教。”
童父、童母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的,连声说着:“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帮你妈妈操办,办婚礼真是累人的事,但是心里高兴啊。”
陆嘉一几次想挣脱都不能,因为她那只在他腰际作乱的小手已经被他控制住,并且握在手心时轻时重地把玩。最后,在旁人看来就成了陆嘉一在后面抱着吴湛的腰,可见两人关系之亲密。
后来,童父跟吴湛说起生意上的事,陆嘉一不感兴趣,跟童父、童母打了声招呼就先去自己的位置坐了。吴湛看她坐下后,几个大院里的朋友便围着她说话,放心地收回视线跟童父说起两家合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