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地方真是怪异的紧,除了穆颜脚下的这一块,他居然没能感觉到任何可以被称之为“人”的气息,就连门外那两个守门的护卫此刻都没有动静。
敌在明我在暗,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穆颜沉默了片刻,还是在此刻解了周身的隐身的术法,蹲下身敲了敲正在微微颤动的地面。
周遭的土地都是干的,唯独这一块有些许的湿意,松动了许多,显然是刚被人刨开又填上了不久。
“能听到么?”穆颜沉声道,纵使声音不大,这样的距离底下也是能听清的:“还活着?”
下面的人显然听到了他的话,有片刻的宁静后地面的震动更加剧烈了。
穆颜站起身,低头看了那处片刻,深吸了口气,右手攥拳蓄力手背青筋暴起,随后他毫不犹豫地猛地一拳打在了那片地方烧前一些的位置。
力量在接触了地面的那一瞬间尽数爆开,整个地面登时尘土飞扬炸起了一个大坑,穆颜飞快地退后避开了飞灰后足尖点地自空中落回地面,端见那深陷于地面将近三尺的坑中生埋着一个全身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
穆颜一见这人就乐了,不为别的,这人满脸的土也看不清模样,倒是身上被绑的像个蛔虫一样,从头到脚都被绑的死死的,在土里还不断地来回涌动着,乍一看真像个大肉虫子。
命也是挺大,被活埋的这么深都没死。
“呜呜咳咳咳…………唔!!!”
这人嘴里被一块白布塞着说不出话,乍一从地下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被呛了好几口,眼泪冲刷了迷住眼睛的沙土,他一睁眼便看见了方才救了他的恩人,一对上穆颜那双深邃的眼,他浑身的寒毛瞬间尽数直立起来,整个人剧烈的一抖,连咳嗽都忘了,下一秒便呛得险些背过气去。
“抱歉。”穆颜垂下眼帘,信手自地上捡起了块略为尖薄的石块指尖一弹,石块飞出去犹如锋利的刀刃割断了男人身上的绳子。
“唔…………呼———”男人手忙脚乱地借着这一处的破口脱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扯出了自己嘴里的白布,下巴被撑开的太久已经脱臼了,被他毫不犹豫地忍着剧痛托着下巴正了回去,毫不在意自己吃了一嘴的沙土。
呦呵,看着瘦的弱不经风的,还挺倔的。穆颜眉心微动,转身便走。
“请等一下!”身后传来男人焦急的喊声,显然他正竭力在试图从那差点成了他坟地的土坑中爬出来:“请等等!你们———!”
“凭这群蠢货埋伏再多,那傻子出不了事的。”穆颜一早便读出了他心中所想,脚下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蒋府门户大开的正厅走去:“不想死你最好多在那里呆一会,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秦川公子。”
被直呼了名讳的秦川愣在了原地,爬坑爬了一半也顾不上了,匆忙地滕了只手抹了抹脸上花成了泥的尘土,着实想不明白这人缘何知晓自己是谁,缘何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当不会有人特地来救自己才是。
相较于穆颜这边的顺风顺水,南瑜可谓是出师不利,或者叫抬头见血。
他前脚刚跳进了太守府的高墙中,后脚便立刻察觉出不对,有埋伏!
你永远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南瑜都没来得及感叹上一句,周遭瞬时火光四起,无数沉重的喘息声在黑夜中分外清晰,数不清的火把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夜空,南瑜扫了一眼周围,好样的,密密麻麻约么有上千人都挤在这太守府宽大的院子里了,此刻他们正一个个虎视眈眈地围着他,前排的弓箭手甚至已经拉满了弓弦。
也得亏这太守平时搜刮民脂民膏有的是钱,满足嘲讽地想到,不然哪扩盖得起这么大的府邸,光是这么多人,站着都挤死了!
他淡然地瞧见眼前的人墙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两个人从那之中走了出来,一人便是白天同他对视的领队之人,此刻他换了身如夜行衣般的玄衫劲衣,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好整以暇的南瑜,那双眼睛映着火光,如同黑夜中发光的珍宝。
另一人满脸令人恶心的垂涎之意,肥头大耳身材富态,脸上褶皱横肉遍布,看着南瑜眼泪里也在放着光,看得南瑜一阵恶寒。
这人他先前并未见过,这表情…………难不成是个短袖?!?
他被自己的想法恶心的又一哆嗦。
“又见面了。”南瑜还未开口,那盯着他的侍卫模样的人却先说话了:“你还是来了。”
这话听着简直太有歧义了,南瑜左看看右看看周遭表情都没变化的侍卫打手们,腹诽着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两位老大关系不正常么?!
可惜在场的除了他都很严肃。
“不敢当不敢当———”南瑜满脸的不忍直视,拿手捂着眼睛道:“咱俩不熟啊兄弟,你这话一说就跟套近乎似的,这样不好啊不好———”
这人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拿着刀弓的壮汉们重重围困着,还在犯着混,众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不晓得这人是真淡定还是在装啥。
“我是说,又见面了。”那人不慌不忙地再度开口道:“桑梓岭来的客人。”
南瑜的表情慢慢凝固在了脸上,他放下挡住脸的手,就以那样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这人看了许久,那张俊朗的脸分明是在笑,可是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这让他整个表情都显得异常的阴郁可怖,看得人毛骨悚然。
“呦,居然知道我是哪来的。”南瑜眯起了眼睛:“有两下子。”
“桑梓岭的大名如雷贯耳,”那人淡淡道:“生人不存,死人不还,谁敢不知呢。”
他好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连语气都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可是那些侍卫们的脸色都在这一刻变得古怪又难看,看向南瑜的目光也多了分方才还没有的恐惧。
生人不存,死人不还,在那活着的,只有地狱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