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道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敲晕她。”她便失去了意识……
晕晕呼呼间,耳边似有两道声响……
“将她搁置在天阁,让安萍看着她。还有,此事不得让门主知道。”
“莫轩知道。”
……
“砰”蝶雪后脑只觉一阵疼痛,头脑被刺激得有点儿清醒了些,她缓缓睁眼才知自己已被无情的扔在了一张床上,房里还有些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桌子、椅子……伸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脑。
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姑娘醒了?”进来一位模样粉嫩的紫衣女子。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拿起盘中的衣物丢向蝶雪,又道:“姑娘先将湿衣服换下吧,我叫安萍,姑娘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说完便走了,蝶雪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禁不住这一身的冰凉,打了个寒颤赶紧的将湿衣服换下。
她竖起耳朵趴在门后听了听,然后缓缓将门打开朝外瞧去。门外是个院子,天色已经大黑她瞧不清路况,只是偌大的一个院子却没有一个人把手,她不是被抓来的吗?怎么就没有人看守呢?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她缓缓踏出门去走了几步……
那叫安萍的女子已挡在了她的面前,“姑娘这是要去哪儿?”看来此女子也是个练家子,她并不是没人看管,而是看管她的人就是这个叫安萍的女子吧。她禿地想起迷糊间那两个人的对话,嘴角抽了抽地干笑道:“这不是天阁嘛,景色一定不错,我出来瞧瞧,嘿嘿!”
安萍似是冷笑了一声:“现在天色已晚,姑娘还是好生歇着,明日再欣赏吧!”蝶雪呵呵点头道:“行,行,呵呵。”回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那个,安萍姑娘,敢问我的那只白鸽,安萍姑娘可见着了?”那安萍冷声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问题要问,还是明日问主子吧。”
蝶雪有些恨恨的,心下琢磨着不知自己要是和这叫安萍的打起来会是谁输谁赢?不过就算自己赢了她也不知道这里的路况,况且又找不到她心爱的小白……只得杉杉笑道:“呵呵,那行,那行。”
缓缓关了房门,她一屁股坐下趴倒在床上,伸手抓起被窝一股脑儿将整个头都盖住……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只得掀开被窝起身。她斜斜的靠在窗栏上用玉手撑着下颚,瞧着从窗前飘过的雪花愣愣的发起呆来,恍惚中眼前的雪花似是悠悠聚拢于一起,却印出了一张勾人魂魄的俊颜……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你,不冷吗?’……蝶雪顿时心中如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瞎跳……
她猛地摇摇头狠狠敲敲自己的脑袋:“瞎想什么呢?”转身躺回床上,又想起了自己当时在他面前的囧样,脸上烧得火红:“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病了?怎么此人老在我脑子里晃荡?”她闭紧双眸猛地甩甩头,又是一阵翻来覆去间……坐起身喊到:“干嘛抓我过来,又把人扔在这里不管啊?”一双清澈的水眸对着这黑漆漆又空空的房间,甚是无奈,只得长嘘一口气躺倒下去:“莫名其妙!”……在这一遍又一遍的翻来覆去间她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度我一半修为给她的人是我自己,这与她何干?”
“你与她乃是异界,怎可相恋?即是你度她修为,想助她成我界中人,那也是违反了我界规律,你可知此等作为有何后果?”
“我不管后果如何严重,我不能眼看着她消失在我面前……求你必帮我护住她……”
“你……这又何苦……”
……
耳边这两道声响不停缠绕着蝶雪,她缓缓睁开双眸却是惊慌不已,自己不知怎的孤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茫茫白雾隐去了远处的周身天地……她甚是慌乱,分不清哪儿是哪儿只是不停地奔跑,四周张望的大喊:“谁?是谁在说话?你们是谁……”却没人回答,她停下脚步细细再听……
“雪割草,过来……”
“雪割草,过来……”
延着隐约的声响她猛地转身,雾色之间似有一抹月白背影,墨染的黑发在衣间飘浮……她试探着慢慢走去问他:“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你是谁?”
就在她即将要触及他时,那背影却忽地幽幽飘远,耳边传来刚刚那道声音:“你若安好,我便安心……”
蝶雪心间却是有丝沉痛,急急追去伸手便要去抓他:“别走,你别走……你到底是谁……”
双手紧紧抓住了一只有些冰凉的大手,她猛地睁开双眼,现入眼前的依旧是那张俊颜,还有那双深不可测的勾人黑瞳。
冷沉脸色有些微红,喉间发出依然低沉的音色:“是叫我,别走吗?”
蝶雪盯着被自己紧紧抓住的那只大手,瞬间清醒急忙松开,脸颊上泛起层层红晕,连连眨动着睫毛:“哪……哪有,我刚刚做梦而已,做梦而已。”
“哦?即是如此,那我便走了。”说完拔腿就要往门外迈去。
蝶雪这下急了,好不容易等到天明,自己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呢!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放他走呢?她有些慌乱的急道:“等……等下,我有问题想要问你!”见他停下脚步缓缓道了一声:“说。”
蝶雪坐于床边随手将碍眼的乱发理了理:“我的小白呢?还有你为何关我在这里?那日我们不是已经两不相欠了吗?”
冷沉转身随手捞了把椅子坐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是说那只白鸽?它很好。我们是两不相欠,只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何要刺杀天一门门主?”
这话问得蝶雪有些愕然:他那日不知道自己是刺客才救的自己么?难道他与天一门门主关系甚好?这次抓自己是为了给那门主报仇?可自己不是没杀成嘛,他报哪门子的仇?若要说出真相,岂不是要牵出了孤星阁?想了一脑子的烂问题后,她才干笑两声开口编道:“呵呵,小女子……听闻那天一门门主在江湖中可谓数一数二,小女子初入江湖涉世未深就不知好歹的想要会会那门主。便选在他大婚之日混了进来,谁知那门主果真如外界所说好生厉害,便受了伤不知怎么就逃到你那儿去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想想自己编得还算不错,既然他与那门主是一伙的,就把那门主好好夸上一番,已此证明自己只是钦佩那门主而闹出的一场误会而已。蝶雪想着自己编得如此精彩不禁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
冷沉瞧着她比较纯粹的笑容中略带着一抹骄傲,嘴角有些冷翘:“姑娘即是如此钦佩门主,那便请姑娘在我天一门做客吧。此地乃是天一门后山,甚为隐秘,是不会有人打扰姑娘的。”
蝶雪嘴角抽了抽尴尬笑道:“呵呵,门主英姿我已经见过了,就不必打扰天一门了。小女子还有些要事在身,还望公子将小白还我,我这就速速离去。”
冷沉冷笑一声:“姑娘不必客气,好生歇着吧。”说完又要离去。蝶雪急急道:“等等……等……”
冷沉缓下脚步问她:“你,还有问题?”
蝶雪心下暗想:‘我就不信凭我的轻功,还飞不出去。’随即陪着一脸笑说:“即是如此我也不便多说,还望公子将小白还给我。”
“姑娘不必担心,我会让人好生照顾它的。”冷沉缓缓说完便不再停留。
蝶雪心中甚是郁闷,恨不得闷到吐血。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逃走,第一件事便是先找到小白。虽然和小白只是两个月的相处,可蝶雪已将它视为自己很要好的朋友了,况且小白是月姐姐的,而且她还得靠着它去找到小木屋呢!
想到便做到,她即刻跨出了房门
飞身至屋顶,蝶雪又一次愕然:“这,这,这是什么天阁?明明就是天笼嘛。”抬眼看去昨夜的白雪覆盖了整个天阁别院,而这整个雪白的别院都被一张似鸟笼般亦是白色的硕大笼子罩住,即使她轻功再好也是飞不出去的呀。她飞上去戳了戳那鸟笼,雪被颤落裸露出来的居然是,居然是玄铁!
蝶雪此刻真真是忍无可忍抓狂地大叫:“这是哪个混蛋筑的啊?妖精男给我出来……”她翻身下地,一脚踢开安萍的房门,见安萍正坐在桌边,玉手端着一杯茶水优雅的品尝:“姑娘,可对这天阁风景满意?”
蝶雪见她如此状态更是咬牙恨道:“满意的狠哪!”说着便抽出腰间精致匕首直扑过去,安萍玉手一挥茶杯向蝶雪飞将过来,蝶雪稳稳躲开。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安萍明显处于上风,蝶雪只得利用自己的轻功窜上窜下边退边还击。就在安萍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放松警惕之时,蝶雪迅速飞身窜去撒下一片粉末……此刻心下好不畅快:叫你得意。
安萍连忙捂住口鼻,怒道:“我不伤你,你竟如此卑鄙?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举剑直刺,招招狠手,蝶雪没有半点回击之力,只得加固防守。
蝶雪轻功虽然不错,可在这个硕大“鸟笼”里,她终究是飞不掉也飞不远的,眼看安萍的剑间就要刺向自己,心中焦急,紧闭双眸心下甚是委屈和恼怒:要不是这该死的鸟笼子,自己早就逃脱了,也不用死在这粉嫩的丫头手上。妖精男,就算做鬼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慌乱间却只觉一阵旋风而下,一股鸢尾花香扑鼻而来……她睁眸,正对上那双勾人黑瞳,她清澈的眼眸有些痴迷……
原是方才冷沉与莫轩刚刚踏入院内时,便见安萍手中剑刃就要刺向蝶雪,心下一紧,瞬间已飞身射出夺下蝶雪,将她拉入怀中旋转而下。
此刻的莫轩面上大为吃惊,这可是他们主子这几年来第一次与人如此亲近啊?看着同是吃惊手足无措的安萍,莫轩喝道:“大胆安萍。”
一声大喝惊醒了蝶雪,她猛地推开冷沉,眼神忽闪,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在看见他时,脑袋便会一片空白?被他使了什么妖术?她再次用那把匕首比于他的脖颈之间怒道:“还我小白,放我出去。”
“主子……”安萍按住腹部慌忙叫道。
莫轩正想挺身而出,却被冷沉抬手制止。
冷沉依旧像大婚之夜那般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匕首,缓缓的低沉道:“又是如此?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我刚刚可是救了你?”
蝶雪似乎豁出去的叫道:“我不管,要不是你关我至此,我又怎能差点被她杀了?什么做客,就是将我当鸟关着。我与你无怨无仇名字都不知道,你为何要关我。”
冷沉抬脚向前移去,蝶雪心下一惊,紧握匕首的玉指松了松,冷沉嘴角微微翘起:“那我们不妨认识一番,在下冷沉,敢问姑娘芳名。”
蝶雪一脸莫名其妙,清澈的眸间显着疑问:“有病吧……”冷沉嘴角再一次勾起,伸出一只食指将她的匕首缓缓推开:“你对一只鸽子都能念念不忘,又岂会对人下杀手?安萍也没有中毒吧?”
蝶雪就像被刺穿的气球一般,顿时卸了斗志撇撇嘴:“是啊,只是泻药而已。她杀我,你又救我,不还我小白,也不放我走。打不过又逃不掉,你到底想怎样?”
“我可以将那白鸽还你。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冷沉缓缓说着,蝶雪的面上已由白转黑:“什么?我堂堂……”正想说堂堂焚骨殿的掌上明珠来着,却想自己如此丢人的事情怎么能牵出焚骨殿呢,清澈的眸转了转:“我堂堂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听人差遣呢?”
“即是如此,莫轩今日我们便吃鸽肉吧!”
“等……等等,不过你也得给个期限吧?”蝶雪急忙招手。
“为期三个月,你便可以带着你的小白安全离开。”
“太长了吧?”见冷沉叫了声莫轩,蝶雪紧接道:“行,行。”心下暗想:只要出了这鸟笼,已她的轻功还怕找不着机会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