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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尽管腿脚不便,老丁还是跑得飞快,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燕羿风和云锦面前。汗水将他的衣裳湿透,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重重地喘着气。

还未待老丁开口,燕羿风就急切地问:“当真?就是我早几日见到的那几件胚子?”

燕羿风呆在工坊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他与工匠一同劳作,也见过工坊做出来小件的玻璃器皿,知道玻璃制成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大物件如屏风,更是难上加难。

“当真,当真!”兴奋像是绝了堤的洪水,老丁说话时连声音都有着明显的颤抖:“烧了一辈子陶,想不到啊,到了老,还能做出另一样宝贝来。当初公主给我画的那些个图样子,我心里头就直打鼓,小件的器物还好说,大件的可真没底。如今真把屏风给做出来了,好歹没有辜负殿下和公主对我的信任。”

“走,看看去。”

燕羿风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他不会执着于某一件事,也不会被负面情绪影响太久。刚刚的几分纠结、落寞,此时全被这好消息给吹散得一干二净。

他眉梢飞扬,眼里闪烁着灿烂的花火,伸手抓起云锦的手腕,拉着她就朝工坊的方向跑去。

工坊里,所有的工匠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围拢着,注视着,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你看,这屏风通透的,不见一丝杂质,像不像一颗大冰糖?”

“啪”的一声响,说话的人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不争气的家伙,净想着吃。我看,倒像是水晶,不对,比水晶还要纯净,而且水晶难得有这样大件的。”

七嘴八舌之中,不知谁大嚷了一句:“殿下来了。”

听得这声,工匠们顿时安静下来,自觉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小路。

燕羿风的步伐又快又急,云锦跟得很艰难,跑得气喘吁吁,这时才得了个空挡,停下来捂着胸口喘着气。

云锦当初画出样子,全凭着想象。如今抬眼望去,实物从纸张上跃然而出,感觉——惊艳。

屏风四扇,以紫檀木为底座,大约有两米高,五十厘米宽,十厘米厚。没有拼接,没有气泡杂质,整块玻璃明净、澄澈。以磨砂工艺,雕刻出春兰、夏荷、秋菊、冬梅,象征着花开四季,年年常青。每扇玻璃的侧边,留下了三个孔洞,以白金为环扣,将四扇屏风连接在一起。

没有配方,所有的工艺流程全靠工匠们自己去摸索;没有机器的辅助,靠的是人手一点一点的烧制打磨。

工匠们的智慧和力量,让云锦十分钦佩。

燕羿风不发一言,上前,分外仔细地端详着,还时不时地用手触摸着。

工匠们见他这样小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为了这屏风,工匠们花了小半年的时间 ,熬着冷,耐着热,辛苦工作,好不容易才出了今天的成果。而贤王见多识广,屏风能不能入了他的眼,还不好说。

燕羿风长长地吁了口气,笑逐颜开,高声地:“老丁,你真是个好样的。大家伙都是好样的。玻璃虽然不能与宝器琉璃相提并论,但屏风既大气华贵又精美绝伦,最重要的,是这个天下的独一份,称得上是工坊的镇山之宝了。”

得到燕羿风的赞扬与肯定,工匠们爆发出阵阵欢呼,激动得手舞足蹈,身处其中,云锦不由自主地被感染,随着工匠们一起挥洒出心中的热情。

此时,燕羿风的举手投足间,多了两分豪情激荡:“派人到富贵酒楼定二十桌席面,今日我与各位,不醉不归。老丁,给每人发五十两银子,每人每月工钱再加一两银子。大家伙卯足劲,好好干,本王绝不会亏待。”

工匠们先是静了一静,紧接着,那欢乐的气氛像是沸腾的海水,排山倒海般,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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