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开车的同时，他还拨出去一个电话。
帝豪大酒店，沈莫摆脱了那两个家伙的纠缠，开车直接过来。好在路上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他并没有迟到。
停好车后给蒋秋水打一个电话，蒋秋水告诉他具体的位置，沈莫很难快找到地方。
来的时候蒋秋水已经在门外等候，这让沈莫感到一丝诧异。
想见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能让蒋秋水这个女人站在门外候着？
看到沈莫，蒋秋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侧身打开门，请沈莫进去。
走进包间，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套房，被装饰成典雅的中国古风型风格，客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木茶几，房间里唯一的一个人正坐在茶几旁，静静品茶。
沈莫打量了一眼那人，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穿着一件青灰色长袍，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
如今的华夏国复古风兴盛，很多人都喜欢穿长袍出门，殊不知真正能将长袍穿出气质的，可谓万中无一。
沈莫一向认为自己是其中一个，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个男人居然也能穿的这么有气质。
看来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沈莫再次得出结论。
中年男人见沈莫和蒋秋水进来，露出一副淡然微笑。沈莫与他对视一眼，心中不由一惊。
眼中神光外放，一闪即逝，恢复平常，这绝对是内息臻至化境返璞归真的表现。这个中年男人竟然也是个高手！
仿佛没有注意到沈莫的表情，中年男人放下茶杯，对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坐下。
“茶道起源于我华夏，在华夏有千年历史，盛唐时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饮茶用以修身养性，茶礼亦代表我华夏礼仪，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沈莫，你对我华夏茶道，有何高见？”
中年男人直视沈莫，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攻击性，似乎带着几分期待，如同长辈提携晚辈，又像是有几分……追寻。
沈莫微愣，没想到他上来就问自己这么个问题，眉头微皱，他略假思忖，看着这满桌茶具，最后开口道：“抱歉，我对茶道知之不多，谈不上什么高见。不过据我所知，或许古人琢磨出这么一大套繁琐的茶道技艺是为了彰显礼仪，修身养性，但是现在却真没见到多少人研究茶道是为了这些。这繁琐之物不过是他们炫耀的资本，彰显的不是礼仪，而是身份罢了。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去古人之精华，取其糟粕，拿来标新立异，附庸风雅，愚蠢至极！”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十分不客气，不但不客气，还把眼前的中年男人都骂进去了。
闻言蒋秋水面色微变，抬眼看向沈莫，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望向对面的中年男人，她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这个人，恐怕已经几十年没有被骂过了吧？
他一旦发怒，沈莫绝对没好果子吃。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调解，谁知蒋秋水却见那中年男人拊掌大笑，一脸赞赏地对沈莫连道三声好：“好！好！好！一针见血，针砭时弊，敢道他人所不敢道，能想他人所不能想，虽不精辟却也句句在理。沈莫，你果真有乃师风范。”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某人，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促狭：“不过也跟你师父一样，想问题有些偏激。”
“我师父？”沈莫闻言一怔，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一脸疑惑。
这家伙认识师父？哪个师父？
沈莫师父不多，有两个，一个是老家伙，一个是刚拜的葛天师。
不过葛天师是沈莫今天才拜的，除了洛老爷子外，还没有别人知道，如果不是他……沈莫心中猛然大惊，眼前这人认识老头子？！
“你师父可还好？”一直盯着沈莫的脸，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中年男人就猜到他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淡笑问道。
沈莫双眼直直地瞪着他，沉默许久，忽然反问：“你认识老头子？你是谁？！”
中年男人还没有回答，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师父，我来了。”
沈莫闻言转过头去，他听出了这个声音。
是刚刚被自己揍了的孙炳坤。
师父？
“进来罢。”听到声音，中年男人抬声说道，门立即被打开，走进来的果然是孙炳坤。
“咦？”孙炳坤心里正郁闷着，师父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这还是第一次呢，刚才想去追沈莫，谁知竟然没追上。没办法只能先来跟师父汇报一声。
这就是不能用手机的麻烦，大事小事都得跑一趟，太浪费时间了。
可是整个燕京谁不知道，妖师殷皇是不用手机这类玩意儿的？
然而他才刚进门，就看到了转头望着自己的沈莫。
这小子居然来了？！
不对啊，刚才自己可没说谁要见他，也没说在哪儿见，他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小意地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孙炳坤恭敬地喊道。
点点头，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沈莫，似乎一眼就明白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跟沈莫交手了？”
孙炳坤闻言嘿笑起来，对于师父的料事如神他已经习惯到麻木了，早已见怪不怪。大嘴咧起来，脸上猖狂之意一点都没有掩饰：“我听狗熊说他厉害，忍不住就想试试，好久没碰到个值得我出手的对手了，师父您不会生气吧？”
“你赢了我就不生气。”嘴角噙着笑意，中年男人道。
“呃……我输了。”心中一阵汗颜，孙炳坤老老实实答道。
“正常。”中年男人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孙炳坤坐在那里：“你要是能赢得了东方玄那老家伙的徒弟，现在就可以出师了。”
“你真的认识老头子？！你究竟是谁？”沈莫方才还有几分怀疑，如今听到中年男人交出老头子的名字，他再次大惊。居然有人知道自己是老头子的徒弟，面前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呵呵，我不但认识你师父，我还跟他打过很多年的交道，沈莫，我的名字叫殷皇。”中年男人笑望着沈莫，淡然说出自己的名字。
“殷皇？”自语一声，沈莫没有任何反应。
蒋秋水和孙炳坤看着他这表情，都气乐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很快就明白，沈莫以前一直都是个普通学生，就算是迅速崛起也从未去过燕京，他不知道妖师殷皇的名号很正常。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如此淡定从容，其实这反而是件好事。
就算是燕京城内，能如此平静地坐在妖师面前的人能有多少？
其实妖师并非是势力有多强，事实上他向来孤家寡人，从不与任何势力太过接近，曾有人戏称，妖师殷皇就是燕京的平衡器。
智多如妖，能够凭借着权谋策略令燕京无数大小势力对他畏之如虎，他的可怕，可以想象。
那些怕他的人并不是因为妖师殷皇拥有什么样的势力，而是因为那个人似乎无所不知，在他的面前，任何人都仿佛没有秘密可言，他的眼睛可以穿透人心。而身居高位者，又有几个真当得上胸襟坦荡，问心无愧？！
所以他们怕，他们害怕自己的秘密会被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看穿。
对于沈莫的“无知”，殷皇并未感到奇怪，顿了顿，他问道：“你不奇怪我问什么要见你？”
“你想知道关于老头子的事情？”沈莫反问，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这个人找自己的原因。
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是，又不是，我确实是因为那个家伙来见你，但并非是想要问你关于他的事情。如果他不是死了的话，你应该不知道他在哪里吧？”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沈莫觉得满心疑问，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沈莫从来不喜欢太被动的事情，就像他被苏家推到台面上，被动的去接受他们的安排一样，正因为如此，沈莫一直在试图改变这种局面。
问出这个问题，沈莫静静盯着这个叫殷皇的男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头子现在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吧？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他跟老头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妖师殷皇抬起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将一只倒扣的紫砂茶杯放到沈莫面前，为他倒上一杯茶，这才缓声道：“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沈莫眉头一挑：“呵呵，最近想跟我合作的人很多，不知道你找我合作哪一方面？”
沈莫这话倒不是大话，最近想要跟他合作的人确实很多，不管是想要得到那项技术的势力还是想要在长海市地下势力分一杯羹的人。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男人想要跟自己合作的无非也就是这两点吧，除此之外，他真想不到别的。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他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印象由好变差。方才因为他说起老头子的事情沈莫对他产生几分亲近感，可是现在一听到合作两个字，沈莫便开始厌恶起来。这个倒是废了不少心机的，想要跟自己打感情牌么？
听到沈莫的话，孙炳坤在一旁险些没晕过去。
这小子真是个二百五！别人巴结着想要求着跟妖师结交，这小子居然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再转头看看师父，孙炳坤等着师父下送客令，然后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赶出去。
如果有人敢这么跟师父说话，以师父的脾气，肯定不会再搭理他了吧？
然而事实再次让孙炳坤大跌眼镜，妖师殷皇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笑着解释：“你可不要误会，我既不想得到那项技术，也没有兴趣染指长海市的黑道，我想跟你合作只是为了还东方玄一个人情。”
“我想跟你一起对付东方家族。”
“对付东方家族？”沈莫愣怔，眉头皱起。他没想到妖师殷皇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情。
他连这件事情都知道，看来是真的跟老头子熟识的。
对付东方家族，替老头子讨回公道么？
“你用什么跟我合作？”没有立即答应，沈莫反问道。
“用我这颗项上人头，还有你师父当年留下来让我保管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