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指挥使一闭眼,硬生生受下了这池墨,也不敢去擦脸。他作为淑妃的哥哥平时在皇帝面前还是很有几分脸面的,如今全丢了。算了,也不捡了。
“朕把整个京城治安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是怎么回报朕的?”皇帝冷言冷语问道。
“臣,惭愧。臣有罪。”罗鹏也不辩解,直接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认错。说到底,京城的街面上无论是走水、盗抢、打架斗殴、碰瓷行骗,甚至连摆摊卖字画都归他管,要说这拍花子绑架不着他找谁?!
“你是有罪。你和你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拿着俸禄就是这么干活的?
京城的地头上、堂堂十二皇子他们不认得?还是小皇舅他们不认得?这两个人居然能在大街上被人拍了花子还毫无知觉,当朕是死的,还是你们是死的?”
“臣罪该万死。请万岁息怒,请万岁把臣的脑袋寄存几日,待臣查出下手的贼人,替十二皇子和小皇舅报了仇,再摘了臣的脑袋不迟。”
罗鹏也是个掷地有声的,听他这么说,剩下的几个不待被点名赶紧一口同声:“请圣上息怒,臣等愿戴罪立功,彻查此案,请圣上给臣等彻查的机会,再摘了臣等的脑袋不迟!”
瞧瞧、瞧瞧,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挺一致的。
皇帝气得龙行虎步下了御座,一脚踹翻了九门统领史云彪,转身又踹倒了内廷护卫统领左霄,待要去踹边上的京兆府尹孙大人,这位文官最是机灵,一个前扑抱住了昌平帝的大腿,口中高呼:“圣上息怒!臣等身死亦不足惜,万一扭伤龙足可如何是好。圣上……”
要说皇帝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多年弓马骑射、长枪短棍的也没少练,这身手可是相当不错的,几脚踹下去怒火仍不见消减。
边上的内务府大总管楚大人见状,忙抱住皇帝的另一条腿,哭道:“圣上,五哥,万万保重啊,这朝野内外如今可全指着您呐……”这位内务府大总管是皇帝的堂弟,平时与皇帝挺亲厚的。不然也担任不了内务府大总管这等要害职务。
皇帝一把揪起他丢一边去,自己倒也火气小了些,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回道御座上。仿佛刚才的一通暴怒都是幻影一般。
“好,很好!朕还不知道,原来朕的皇宫、内廷竟然像渔网一样四处都是漏洞,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进得宫来,想掉包就能掉包,想换了谁就能换谁。
看来哪天朕要是被人给换了,你们照样吃得香,睡得下!”昌平帝咬牙切齿地冷言冷语道。
这罪过可万万不能这么派下来啊!他们做臣子的可受不住啊!
“臣等万死!”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还从来没见他们这么和谐一致过。
眼看着昌平帝又要发怒抬脚,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立马拱手献言道:“陛下,臣以为这事看似一场意外,实则却是策划精密,臣等并不敢推托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