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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声色村庄

邹安音

人生如梦,不经意间就至中年。岁月像胶片,在脑海慢慢回放,我掐到了童年乡村生活时段,暂停,努力记忆。这段胶片藏着一年光景,四季分明,色彩清晰。

首先是春。它是一幅彩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线条生动自然,色调清新明快,并且无油画般模糊和凝重,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一花一草都朴实无华,却又灵透无比,像清清的溪水一样,在各自的世界静静地生、悄悄地长。

我常常跑进油菜地里,去挖蒲公英,寻找鱼腥草,拿回家让母亲把它们和鸡蛋炒了吃,除湿排毒。田埂上,我还喜欢陪母亲掐白花花的清明菜,和糯米粉蒸熟成糕。自留地中,椿树嫩芽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总能勾起我对春天的渴慕和热爱。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米缸见了底,有自然生长的草叶,把它们做成菜,融化进心底,也成为我一生的美食记忆。喔,大地长出的美味还有黄葛树嫩尖、桑果、刺梨、羊奶子……

主调的黄色是油菜花,漫山遍野。惊蛰后,春雷响。它们睁开小眼睛,惊喜地看旁边麦田的绿叶抽长、青穗窜出,拉拉手后,又想和近处田埂中的紫白色蚕豆花打声招呼,和山坡上绯红的豌豆花问个好。然后它们才迎接天空飞来的小蜜蜂们,把心袒露,把蜜分享;又俯下身子,与我亲热拥抱,悄悄耳语。

金黄的花蕊摩擦着我的耳朵,痒酥酥地,还送来蜜的清香。我仿佛听懂了菜花的语言,约了小伙伴们,剔除油菜枯黄的脚叶,扯了地里的青草,让它们越发茁壮地生长。青草被扔进泛光的冬水田沤肥,以补给这一季水稻苗的胃口。油菜脚叶被背回家,让母亲剁碎喂猪。年底,蜜的芳香就一直从菜油浸润到猪肉。

冬水田揉揉胡须似的稻茬,眨巴着眼睛,被壮汉手中的犁耙唤醒。牛儿默默地走过,不经意间就用尾巴甩了牧童的响鞭,惊醒了一湾山水。小河“哗哗”地响着,绕过稻田,在河岸青山的侧目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倒是村里抽水机“突突突”的声音,吸引了我和小伙伴们的脚步,我们拿出鱼兜,赶紧跑到坡顶水泵出口,等着小鱼儿鱼贯而出。还用白亮亮的水花打仗,然后看它们汇聚成一股股泉流,通过水渠倾注到四面八方。

农人们能听不懂大地和花儿的语言吗?山坡上劳作的人一下就多了,播种的、插秧的,他们熟悉田间的物事,深谙季节的轮回和流转,立春、雨水、惊蛰……啥时该翻土、锄草、追肥、丰收……就像养护自己的身体。

于是,在四川盆地东部的丘陵地带,在每一块齐整的山坡地里,红苕和玉米苗们顶尖了,像春天的绣娘们,开始打扮田野;房前屋后,燕子翩然而来,筑巢安家;菜畦生机勃勃,韭菜一茬一茬地割,青菜一笼一笼被晒干装坛,春天的大地就这样被白的、绿的、黄的庄稼们主宰着,描绘成农人眼中的画图,而桃花红、杏花白,只能躲在庄户小院竹林后,点缀孩童们的画笔。

天空明朗。

隔着岁月间隙,多年后我打量儿时夏天的庄子,依然可以不用放大镜,哪怕一只虫、一只鸟、一棵树,它们都生动地跑进视野,呈现在我面前。

太阳像个老人,能感觉到他一整夏都在开心地笑,很少翻脸。阳光炽热,不遗余力地释放给山川河流以热情。小生灵们高兴坏了,蟋蟀跳出草丛,“唧唧唧唧”地高声演奏,呼朋引伴;蜻蜓把偌大的半空当舞台,穿上红裙子、蓝裙子、花裙子卖力地跳舞;蜘蛛攒足了劲儿,却又悄然无声,在屋檐下默默地铺设着阵营;这一切都未逃脱蝉的眼睛,躲在树下拼命喊着“知道了,知道了”,时刻不忘向生活在这片天地中的农人禀报信息。

农人太忙了,哪有闲心来体察小生灵的天地。夏长,粮食长,草也长,拔草施肥,与草的战争和不误农时是他们的主要心思。母亲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她挑着担子,早出晚归。担子里通常装的是农家粪肥,自然而来,自然而去,如此循环往复。乡村女人孕育孩子,也不输男人劳作,像地里的花儿般朴实,不用过多关注。

青绿色是这一季的主色调。稻田里,秧苗见风长,彼此间毫不示弱,你追我赶地窜出头来,以期农人赞许的目光;山岗间,麦苗儿要温婉些,轻柔地扭动腰肢,眯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田坎上,高粱和包谷都站直了身板,挺起了胸膛,颇具绅士风度般迎风而立,想要给堰塘里鱼儿们一个温馨的港湾;哪知道鱼儿们太调皮了,忽而“嗖”的一下就跃出水面,想要加入岸上的阵容。到底是凉风知道农人的艰辛,不失时机地迎着太阳,翻过山坡,掀开他们汗湿的衣背,暂时以慰藉。

午后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后院很清凉,岩缝里透出的湿润气息可以让我们安然度夏。扒拉开岩壁上的草丛,搜寻藏在藤蔓里的地瓜。找来竹竿,顶端用篾条围成圈儿,把蜘蛛们的“战场”掠夺过来,布成一张网。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潜伏于竹枝上的蜻蜓身后,捕获这些好看的“舞蹈家”们回家,放进蚊帐里,让它们去饕餮蚊子。或者在湿润的屋檐地沟里,掰开石块找蚯蚓,把它们放在石阶下,逗引小蚂蚁出来。小蚂蚁们成群结队出来了,声势浩大,拖着“猎物”往回奔。“黄师黄师蚂蚂,请你家公家婆来吃嘎嘎,大路去小路回,吹吹打打一起来。”我们拍手高唱着为蚂蚁们助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那时,我常常幻想自己也是一只小蚂蚁,加入到它们的阵容,听它们唱歌说话,到它们的王国一探究竟。

趁大人们都在午睡,胆大的男孩溜出家门,脱得精光,“扑通”一下跳进河里,激起水花一片,吓坏了游来游去的鸭子和鹅们,也吓得洗衣的女孩们赶紧蒙住双眼,落荒而逃。小河不寂寞,一年四季都有洗衣的棒槌声奏乐,夏天尤甚;暴雨天,兴致起来,它还声势浩大地翻过堤岸,漫进田地,把一些小鱼、小虾赠与我们。岸边柳树依依,树桩上栓着水牛,水牛不耕作的日子是很惬意的,悠闲地打着响鼻,漫不经心地戏水。河中央总是漂浮着一丛丛水葫芦,紫白色的花儿,绿得发亮的叶子,逼人眼的清凉,大人们会用这些叶子蒸馒头,我们会把那些花儿戴在头上装扮自己。

时近酷暑,总是期盼夜晚快些到来。乡村的黄昏很美,火烧云低沉于半空,薄明薄暗;小径弯弯曲曲,人来人去影影绰绰;人家屋顶炊烟袅袅,时有时无;水井边沿热闹起来,挑水的人络绎不绝;家中磨盘转动了,金色的玉米浆流了出来。吃罢晚餐,萤火虫也飞过来了,一闪一闪地,停在麦秸上;橙子树叶中,蝉可能叫累了,有一声没一声地嘶鸣;坝子还有余温,还有晒过的玉米、胡豆、豌豆的香味,顾不得许多,家家户户扯了凉席一放,搁一碗刚煎炒的胡豆、豌豆,摆一捆刚砍回来的包谷秆、高粱秆,大人小孩边吃胡豆边撕咬杆子边聊天,开始数天上的星星。杆子清甜,像岁月酿的酒,就尘封进心底了。

夏夜,最美妙的是看露天坝电影,遇上哪个村放电影,干脆扛个板凳,不管有多远,不管看过多少遍,风雨无阻,乐此不疲。那是村与村的聚会,人与人的相逢,没有距离。

天是一个父亲,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地是一个母亲,孕育人类,生长万物,不言不语。我从小就这么认为。

历经春风春雨和夏阳夏炙,大地母亲愈发内敛成熟。秋像个魔术师,含着金,吐着火,只把魔杖一点,山山岭岭和沟谷溪畔立刻被着色,绚丽多姿。南瓜黄了,冬瓜白了,高粱红了。

最能感知天地之心的是稻谷。它们在春风中发芽,在夏阳中拔节,在秋云中成熟,低眉颔首,褪去葱青色,以耀眼的金黄涂满田野。

谷粒颗颗,向着大地笑。全村人都在笑,米饭的清香似乎溢满天地。一年中最隆重的农事拉开帷幕,男人们准备好担子,女人们清扫了晒场,孩子们磨好了镰刀。顶着红火的大太阳,把打谷斗放进田里,汉子们甩开膀子,“砰砰砰”谷粒撞击谷蓬声,成了八月田间最美的乐音。晒场上,阳光贪婪地舔舐着谷粒,水汽冒着烟,女人冒着汗,捡草、分行、摊晒……当一个个稻草堆紧紧围住树桩,一粒粒稻谷在风车“吱呀”声检阅后入仓,秋收完美谢幕。

母亲把新米饭做好了,浸着油香。堂屋的神龛上香,给祖宗三支;院坝上香,给六畜;坟茔上香,给天堂亲人。世间万事万物,都尝尝今年的新米饭吧,天堂的亲人们,也不要饿着了。我鞠躬作揖,跟在哥哥们身后,看香蜡纸烛燃烧,灰烬蝴蝶般飞舞,总是幻想出无数个画面,关乎天上地下的,传说和现实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我这样想着,心生敬畏,把满满一杯酒倒在了它们面前。

江河是感知温度和情感的,它们是大地的血脉,鱼儿是游走在血脉中的天使和精灵。从春到秋,有桐花飘零,有浮萍幽幽,有稻香、荷香相伴,有雨露滋养,鲫鱼、鲤鱼、草鱼等野生鱼儿们卯足了劲儿生长,长出一秋的膘来,白花花地在水田里跳跃,在荷塘里翻滚,在小溪中穿梭。真的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天然的小精灵?我常常拿了渔兜,在秋收后的稻田里捞起小鱼儿。即使稻田干涸了,也能抠出很多泥鳅和黄鳝来。哥哥们采来马桑子,往河里一扔,鱼儿们就浮上水面,任凭人们打捞上岸。这些马桑子是天然的麻醉药,小鱼儿们昏迷后,一旦药性过了,依然活蹦乱跳继续生养。

母亲能将沾满泥腥的鱼儿做出极好的美味来。先用极少的猪油把鱼儿煎得焦黄,然后用石臼捣碎蒜泥、红辣子,把它们放进锅里,最后加上一把紫苏叶。紫苏长在芭蕉下,生在院前屋后,总是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打开我们的胃口,也打开我今天的记忆。

将记忆染成一片粉红色的是农村的婚嫁,这也是爱情成熟的季节。我参加过宗族堂叔的婚礼。婚礼前一天,男方要把准备好的鸡鸭鹅等挑到女方家,称为“过礼”;婚礼当天,女方家会把所有的嫁妆送到男方家,讲究的是几铺几盖。红朗朗的桌子、椅子、柜子,红朗朗的被子、衣服、首饰,红朗朗的盖头……长长的送亲、迎亲队伍,在秋天的田野上显得分外壮观。

秋风渐紧,雁阵排排飞过,虫鸣声越来越稀少,芭蕉叶黄了,荷叶也枯萎了……秋雨一过,母亲就开始给我们加衣服。我却脱下鞋子,跳进了院坝边的荷塘里。藕节,正蜷曲着肥硕的身子,躲在淤泥中欢笑呢。我想把它们清理出来,装进母亲的瓦罐里,和着宰杀后的鸭子,一起补给我们的身体,以等待严冬的到来。

草枯尽,叶凋零,木坚挺。

厚厚的桉树叶覆盖了我家自留地,褐色的竹叶把后院铺盖得严严实实,稻茬被耕牛翻进了泥水中……叶子们飞扬了三秋后,与西北风抗衡,包裹着大地,之后在冬雪中静静腐烂变质,涵养泥土。

雪是一定要下的,每年都会如约而至,它是天宇赠予四川盆地东部丘陵地带的一个礼物。雪下了,小麦们便安心生长,虫们、蛇们、蛙们便静静蛰伏,河流山川默默耸峙……一切都在收敛与储蓄,等待来年的芳华。

雪也是缠在孩子们心口的一个念想和情结。当西北风“呼呼”咆哮着,从山岗那边席卷过来,折断了树枝竹枝,吹落了房顶的瓦片,吹红了人家的炉中火,催开了人们的笑脸时,我的心便开始惊喜跳跃:看刺骨的冬雨降落,然后化成漫天飞舞的鹅毛。不,是蝴蝶,一只只,飞啊,飞啊,漫无天际,时空仿佛因此凝滞。空中会飘零仙子吗?雪冰清玉洁的模样,是不是就是她们的绫罗锦缎呢?

雪通常在夜间悄然而下,一大早推开大门,“哇!”竹叶上冰花洁白剔透,院坝的雪如盐粒般饱满晶莹,炊烟正从瓦片罅缝的雪中袅袅上升。大人小孩都兴奋极了,男人女人都跑出来了,整个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堆雪人,打雪仗,不亦乐乎,乡村嘉年华由此上演。

已近年关。哥哥们砍下竹子,划成细细的篾条,编成箩筐锅盖等,挑到集上卖了换钱,以给我们压岁钱和买书的钱。好不容易农闲的母亲端了小竹兜,拿出剪子、布条、黏糊,给我们做过年穿的布鞋。她又洗了所有的被子,用米汤浸得发白,晾在坡上随风飞舞,猎猎作响。她还找来竹竿,缠上布条,把灶房的蛛网一粘而尽,挂上铁钩,准备熏制腊肉。

家家户户开始杀年猪了。选个吉日,一切准备妥当。我站在阶沿上,目睹着院坝中央整个杀猪的过程,又喜又怕。二叔却淡定自若,指挥两个汉子把杀好的猪掀下板凳,撂在铺满谷草的地上。“快去提开水来。”二叔用绳索绑紧吹气的猪脚,冲我吼道。我回过神来,赶紧往灶房跑。姐姐在一边劈柴,妈妈正在烧水,一年中最好的柴火在灶膛里欢笑,露出红红的脸庞。满屋的水汽,氤氲着欢快的气息,袅娜地升腾,扑向屋顶的瓦片。

整个院坝都喜悦了。狗们乐颠颠地跑过来,在二叔的呵斥声中,夹着尾巴想方设法去偷舔地上的血迹;三五个小娃儿也循声跑来,趁空拨弄一下猪身上的耳朵或者尾巴。二叔表情严肃地接过我的水壶,从猪脊开始烫毛。细细的开水线冲刷着猪的身体,略带腥味的水汽弥散在院落,年味也像一锅熬开的粥,飘散出浓浓的稠香,牵扯了我们的神经,以及新奇和期待的眼神。

猪头被完整地宰割下来,留作祭祖用。两只猪大腿也被割下来,来年它是要用来走亲戚的。“肉”中包裹的两块亮板油,被二叔撕裂开,放进器皿中。二叔把“肉”一块块割开,在边上戳了个小洞,整齐码放到谷箩筐里。

不,这不是在演电影,这是发生在我生命中最真实的乡村故事,它们从来都没有在我的视野和心灵消失过。写完这一切,我的声色乡村,我脑海深处那些青山绿水,点化成一条飞舞的龙,久久地,久久地,在我的心空盘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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