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巍走到了秦川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秦川。
而秦川，也呆呆的看着崔巍，看着面前这张，他几乎已经有点认不出来的脸。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足足有四五分钟。
这期间，谁也没说话。
当然，秦川不说话，也可能只是因为还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崔巍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秦川的衣领，几乎把秦川从轮椅上拎起来。
秦川被提着，也根本反抗不了。
“老子我为了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你呢？坐轮椅！都特么成废物了！”崔巍大声吼道。
秦川一语不发。
“秦川我告诉你，给老子站直了！”崔巍放手。
秦川砰的一声砸在轮椅上。
他压根就站不了。
意识滞后太多，身体无法协调。
“我让你站起来！”崔巍咆哮了起来。
同时，崔巍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看到这样的秦川，他是真的控制不了内心的情感。
秦川以前特么多猛一小伙，现在，却连站起来都难，却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崔巍……你……来啦？”这时候，轮椅上，秦川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崔巍看着秦川的笑容，张了张嘴，心里更加堵得慌。
难怪，莽夫让他别来。
看着秦川这样，是真心塞。
同时，也心疼。
“算了。”崔巍突然摆了摆手，将秦川从轮椅上架起来坐好，然后绕到轮椅后面，推着秦川走动起来。
走了大概两分钟。
“你……麻痹，拽老子……干什么。”秦川突然喊了起来。
崔巍：-_-||
秦川你特么这什么鬼反应速度！
就你这样，连生个孩子都不行吧！
嘴里喊着我喷了，其实……五六分钟后，你才有反应。
这特么哪个姑娘能接得住啊。
“不管你了，我说我的，你别说话了，听着就行。”崔巍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从口袋里摸了烟，抽出两根。
崔巍先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另外一根放到了秦川嘴里但没点。
因为点了都没用，等秦川五分钟后再吸，烟都灭了。
所以，崔巍等着秦川嘴巴嘬嘬嘬了，崔巍才拿着火机点火。
秦川也终于抽到了这三个月来的第一口烟。
崔巍此时则是又掏出一根接上。
“跟你说个事，愚公，精神状态不太好。”
“愚公的脸比我严重得多，而且愚公体内还有很多残留的去除不掉的毒素。”
“当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他受不了整个小队的死，他过不去这个坎。”
“已经自杀两次了，被黑娘给救了。”
崔巍快速吸着烟。
他无法去评判愚公自杀行为的对错，因为他不是愚公。
任何人都不是愚公，都无法理解他所经历的一切，看着小队成员一个个被杀死，那种绝望不是劝解两句就能释怀的。
很多时候，随着时间，那种痛苦和绝望会变得愈加疯狂。
疯狂到吞噬你的理智。
“黑娘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每天看着愚公，尽可能的在不伤害他精神的情况下给他安定剂让他睡。”
“因为只要一醒过来，愚公就会嘶吼咆哮，然后伤害自己。”
说完这些，崔巍就沉默了下来。
而秦川嘴里的烟，已经灭了。
才吸了三分之一根。
秦川一直没说话，只是随着时间，随着一点点的接收崔巍说的话，秦川的脸色越来越差。
愚公他，终究还是撑不住么。
其实在他昏迷前，黑娘就跟他说过，回国接收治疗后，愚公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有极其严重的自毁倾向。
没想到，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严重了很多。
“所以，你快点恢复吧，回去看看愚公。”
……
晚上八点，秦川的房间里聚集了很多人。
秦川此时已经躺上了手术台，手术台周围还搭建了隔层，进行了医学级别的消毒处理。
透明隔板的手术室内，有大概七八名医护人员。
这是阿美瑞克一家私立医院的脑科手术团队，米希尔和主刀医生认识，好不容易才请过来。
“开始了。”外面，米希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现在很紧张，因为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高分子植入头套是完成了，水银也已经加入进去了。
但，能不能植入秦川脑皮层还不好说，手术有风险。
植入成功后，有没有效果也不好说，毕竟，大脑里的东西谁也说不定。
即便有效果，效果好不好也不清楚。
如果效果不好，那要不要再掀开秦川的头盖骨在头套里多加点水银……
一来二回，秦川很容易被嫩死的。
“米希尔，成功的可能性大吗？”序展颜满脸的担忧。
这个办法有很多的未知性，米希尔也没有跟他们说太多，所以现在她很焦虑。
“总的来说，可能性很大。不过就算不成功，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米希尔说道。
第一次植入，成不成功秦川都死不了。
除非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手术团队非常有经验，几乎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最顶尖的脑外科手术小队。
时间过得很慢。
三个多小时，简直就像是在煎熬。
手术室里，主刀医生脸色也有些发白，边上的护士一直在给他擦汗。
“应该快好了。”这时，江呦呦突然说道。
对江呦呦来说，她能轻而易举的探查到主刀医生脑子里的想法。
而刚才，主刀医生在想：玛德可真难，幸好老子技术好，应该成了。
所有人都朝着手术室里面看去，主刀医生这时候突然退了下来。
另外一个医生上手术台，处理最后的缝合。
缝合很快，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秦川的脑袋就又变成了完整的一颗。
圆圆的亮亮的一根毛都没有，手术之前就被剃光了。
“好了吗？”看到所有医护人员离开手术台，序展颜立即问道。
“好了，成功了！现在就看效果了！”江呦呦立即说道。
众人都是深吸了一口气，效果吗？
谁也不知道。
秦川还在麻醉之中。
当然，他的麻醉剂还是米希尔特别给调配的，一般的麻醉剂麻不了这个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