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我知道你的难处。因此，你虽然拒绝帮助我，但我不会生气。”
杨真叹了口气，转身道：“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杨某的秉性。杨某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不受制于任何人。今日前来此地，只是杨某自己的想法罢了，跟任何人都无关。”
此言一出，石室里一片沉寂，女娲也沉默不语。
显然，杨真一语道破了她的心事，令女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接下来杨真所说的一番话，却直接让女娲大吃一惊。
杨真是这么说的。
“杨某虽然出身于人族，但人族崛起不过区区数百万年。反倒是妖族，与杨某共存了数千万年之久，可以说，杨某跟妖族打交道的时间，远甚于人族。而如今，人道兴旺，妖道衰微，甚至是滋丁渐消、危如累卵。杨某看在眼里，心中着实不忍。因此平日里遇到一些妖族，但凡是良善之辈，杨某常常予以援手，甚至是出面庇护。”
说到这里，杨真看了一眼石像，口气愈发低沉。
“在娘娘眼中，杨某或许只是一名外人。但杨某这种外人，对于人界妖怪尚且屡屡援手，多次维护，可娘娘身为妖族圣人，就真的要袖手旁观，坐视妖族灭亡吗？”
此言一出，女娲的石像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远在大罗天的女娲本体，都受到了杨真这番话的触动。
良久之后，女娲终于开了口。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这个声音，非常低沉，带着一丝询问之意，更多的则是戒备。
可杨真回答，却让女娲再度吃了一惊。
“当然不是。”
杨真摇了摇头，这才开口道：“杨某随心所欲，不受制于任何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加入某个阵营，或者是与谁结为盟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女娲追问道。
杨真哼了一声：“只不过，杨某前不久，去了一趟兜率宫之后，对天庭有些不爽。而且，元始天尊居然胆敢算计我，若不报复，杨某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听到这话，女娲那尊石像，美眸之中神光大盛。
“好一个瞧天庭不爽！好一个报复元始天尊！这番话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本王定然嗤之以鼻。但若是你杨真，本王只能说佩服！”
女娲的声音，明显洪亮、高亢了许多。
而且，她再也不自称什么‘小女子’了，而是口吻一变的，换成了‘本王’。
她乃是统御万千妖族的上古圣人女娲娘娘，又居住于蜗皇宫，自称‘本王’完全没什么问题。
又或者说，女娲本来就是一名非常强势的圣人，如今她跟杨真一番交谈之后，认为杨真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强者。
因此，也就不在杨真面前遮遮掩掩，直接暴露了本来面目。
只听女娲高声说道：“杨真，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作为妖族之主，三界之中的一切妖族，都是本王的黎民子嗣，它们流离失所、横遭屠戮，本王何尝不痛心疾首？只是，如今人族势大、妖族势微，若不隐忍，恐有灭族之虞。因此，我不能随便出面，去解救那些低阶妖精。”
杨真听了，却微微一笑。
“人族势大，确实不假。但以杨某数百年的观察，人族虽然势力强大，却是一盘散沙。李唐年间，以‘唐僧西天取经’为主线，引发了长达数十年的佛道之争。虽然双方没有撕破脸，在明面上大打出手，却也都留下了不小的仇隙。如果杨某没猜错的话，那个引发了一切动荡源头的石猴，便是你女娲娘娘的手笔吧？”
“是。”
女娲口气冷冷的道：“封神战役之后，随着西方教的势力不断扩大，佛道两家的矛盾愈发激烈，因此我点化了那只石猴，让他去搅乱局势，引发这个火药桶。”
“孙悟空……”
杨真提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感慨：“恐怕你自己也没想到，这只猴子超额完成了你的任务。当年西方教内乱，准提道人出走海外，更名为菩提老祖。而孙悟空则拜在了他的门下。学艺有成之后，便开始聚啸山林，对抗天庭。最终搞的天庭一片大乱，因为除了老聃之外，没人清楚这只猴子的来历。”
女娲闻言，冷声道：“老聃仁慈，不愿意害了这只猴子的性命，还帮他练就了火眼金睛。倒是玉帝，他费了一番周折之后，终于查到这只猴子的师承，乃是准提道人。因此，他误以为这只猴子是西方教的人，这才请如来佛祖前来擒拿。”
“呵呵，那如来是个有大法力，大神通的智者，他一眼就看破了猴子的来历。便将计就计，设计了一场‘西天取经’的闹剧，并将猴子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等待西行者。”
杨真呵呵笑道：“而整个西行的过程，完全就是佛道两家不停的秀肌肉、秀法宝，可谓是你方登罢我出场，一直在暗中较量。但究其结果来看，除了老聃的那头青牛坐骑，让西方教吃了一个大亏之外，其余的斗法，均是西方教占了上风。尤其是狮驼岭上的那三只妖怪，可真是天庭损兵折将，丢尽了脸面。”
女娲哼了一声。
“只可惜，我虽然借助孙悟空之手，挑起了佛道相争，但他们却只是将计就计的暗中争斗，并未爆发大规模冲突。双方总体实力，几乎没有受损。反倒西行路上，那些没有背景的妖族，又遭到了一番血腥屠戮。”
从女娲冰冷的口气来听，这次‘佛道相争’虽然让天庭和西方教都吃了一些小亏，但妖族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就结果而言，基本是一次失败的行动。
杨真听了女娲所言之后，开口劝解道。
“所谓种族霸权，无非就是气运之争。如今人族气运正旺、高手如云，妖族想要重夺霸主地位，恐怕还不是时候。不过，杨某有一些浅薄的建议，希望娘娘能够听一听。”
“哦？”
女娲有些意外的问道：“却不知道杨大圣，有何高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