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闪耀在富饶的大地,辛勤的人们不断的照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地,时不时露出天真开心的笑容。
当下正是太平世界,大周王朝新立,坐落在繁华的中原地区。
每个新立的王朝开始,都是欣欣向荣的一片景象。
那喜悦和归属感如同春风中的春雨。
邺都是大周王朝的首都,连接南北交通便利。
而邺都中有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凤楼。
其存在可以说已经盖住了王宫的光芒。九千八十琉璃瓦,四柱抬阁升凤巅。朝中老儿莫在看,凤悲真龙殡九天。
听说这是凤楼里的那位女子亲笔题写在凤楼上的。
说来也可怜,那女子本是前朝皇后,与前朝皇帝极为恩爱。那皇帝为了她终生未娶。
当大周的兵马包围了皇城,前朝皇帝孤身一人走出了城门,言明自己的条件,只要对方能够做到,便愿自刎与城墙下,同时开城投降。
而那个条件便是,大周王朝不得动他的女人,不得拆毁他为她修建的凤楼,让其在里面过完晚年。
大周王朝的皇帝答应了,所以那天末路皇帝自刎城墙下,前朝官员开门投降,女子要回皇帝尸体,踏入凤楼,终身不出。
为此事,皇帝与他封的一位诸侯翻脸,那诸侯得知消息,一人一剑闯入金銮殿,大声质问皇帝。
这天地间每个人都有所求,而那位诸侯投靠之时便言明破城之日,他要带走皇后,隐居南山。
皇帝自然是满口答应,不成想出了这事,为了能更快的坐稳那王朝之上,也为了名声考虑,皇帝也就只能负一方。
不幸的是,他负的是投靠他的诸侯。
这诸侯唤作血王,杀人盈野,年芳不过16岁,若不是起家太晚,年龄过小,这天下也没准是他的,只能说时也命也。
血王根皇帝闹掰后,主动散了自己的兵权,在凤楼的对面修了一座草阁,委身在那里。
每天当凤阁之主一人独坐在那凤阁金楼之上时,他也会从草阁出来,望着她。
一时之间二人的故事也在大周境土流传开来。
有人羡慕,说他是真性情的男人。有人不屑于一顾,说他是个傻子。也有人搞不懂,那皇后就算保养的再好,也已经老了,满头白发都垂到了地上,而他还那么年轻,未来不可限量,那又是为何。
皇帝也来过,不过没到凤阁,毕竟他不会去自讨没趣。而是来到草屋,劝解血王,并允诺许他公主,任他挑选。
那天的具体没人清楚,但有人二者并没有谈好,因为他们从很远就听见皇帝那愤怒的声音。
“百里画,朕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不愿,那就终生待在这草屋里吧”,然后拂袖而去。
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只知道从那以后,这片范围都成了禁区,每天有人按时过来送饭送菜,禁止他人进入。
可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王城下了一场暴雨,来势汹汹。大雨倾盆持续了三天三夜,行人都不敢再出来,皇帝也为此停了三天的朝。雨中,那女子和百里画依然按时按点的出来,任凭雨水落下。
雨过后,那女子终究是太过老迈了,没能挺住,倒在大雨中。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半个时辰了。
百里画也病了,脑袋昏沉沉,热的可以打铁了。皇帝得知,派来了御医,可却被百里画赶出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百里画的病情越来越重,很快就到了弥留之际。
皇帝听闻,还有些不敢相信。在令人去确定消息的时候,得知百里画时辰不多了。
想起过往种种,这个沉默手段残忍的人,为自己和这王朝立下了悍马功劳。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连忙带人去了百里画的草屋。
当看见百里画时,百里画已经只有进的气而没有出的气了,看到皇帝来,百里画一下就有了精神。
言明自己有句话想跟皇帝说,皇帝一时泪如雨下,屏退左右,静静的听着百里画最后的遗言。没一会皇帝就走了,命人厚葬百里画,追封身后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行的人分明感觉皇帝的脸色不太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好奇百里画说了什么。
百里画倒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用最后的力气,对着皇帝说了四个字:“艹你大爷”。随着百里画话音落地,便断去了最后一口气,腰别的玉佩也跟着断裂了。
皇帝脸色铁青任凭他手段如何高明也万万没想到这是他的遗言。
时隔多年后,民间依然有着这位候爷和那皇后的传闻,百姓对此津津乐道。
直到大周覆灭,才为这个故事封了序。
……
明亮的大殿里,烛火摇曳。诺大的地方只有几个人,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脑袋上的王冠和身上的龙袍依稀可见他曾经也是个辉煌无比的大人物。只不过他的身体很糟糕,百里画站在他的面前搀扶着他,还有几个侍卫站在着门口。
“龙儿,王国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若不愿接收帝国,难道要让朕把王位传给别人,难道你要看着帝国崩塌,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子民?”老者低声跟百里画说着什么。
百里画默然,这一世他生为夏朝唯一的王子,可他志不在此。
王朝屹立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内忧外患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老王虽有心,却无力了。他用他那一辈子拖延了王朝覆灭的时间,也练出了龙卫军这一强军。可孤木难支,这又有什么用呢?
敌王朝已然大举进攻,王国时不时传来某地失守的消息,可为风声鹤唳。
百里画虽志不在此,但这些年也没少为自己的父皇提出建议,修补这遍处漏风的房子。他不是为了王国的继续,而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寻找那个姑娘。只可惜石落云底,大海捞针。
老头直勾勾的盯着百里画,良久百里画长叹了一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托生于帝王家,既然也要背负帝王家的宿命,不过他还是有点犹豫。
老王看出来了他的犹豫,随手拿起了王国传递的一则传信。
“你看看,敌国在我们的境地烧杀抢掠,残害人民,连婴儿都不放过,甚至称我们为“俩脚羊”,拿鼎烹食。带上王冠,拿上剑,领着龙卫军复我朝山河,背负起属于我们的命运,哪怕是死,也不能让对面好受”。
百里画看着眼前这声嘶力竭的“父亲”,那满脸的不甘心和愤怒。
“呵,俩脚羊”?百里画冷笑了一声,带过老头头上的王冠,在老头欣喜的眼光中接过宝剑。
“哈哈哈,不愧是我百里氏子孙,去吧,复我河山”老头看着百里画带上王冠别上宝剑他笑了,这一刻他好像完成了所有的心愿,那老迈的身躯也倒下了,只不过他即便倒下了仍然还是再笑。
百里画抱起“父亲”的身体,那余温不知道何时就会散去,他把他报上宫殿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椅。转身,踏步走出去。
宫外,一大堆人聚集在那里,人仰马啸,还有一些国家大臣跪在那里。
百里画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良久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请王带我等复山河,杀蛮鲁!”。
片刻后,整片天地回荡着这声音。“复山河,杀蛮鲁”!!
百里画牵过一旁大臣为他准备好的马,拔出宝剑翻身上马。
“拒敌门外,北上杀蛮,南下杀鲁,出发”!!!
阵阵马匹嘶吼声响起,马蹄声不断,渐渐远去。
……
时隔三年,蛮鲁已尽被杀死,活着的也被驱除于夏国之外。
百里画感觉自己好久已经没有过这种日子。想起行军中的一幕幕,怒火止不住的往上燃。他亲眼见着对方为了逼自己退兵,挨个杀了一城老幼,最小的才刚会吃奶。那妇人的绝望,和那孩子的哭泣在他脑海中深深印下,挥之不去。
他本来打算退兵,可那妇人抱着孩子跳下城楼,大喊感谢他愿为他们这些贱民复仇,希望他能够杀光蛮鲁,以告慰同胞们的在天之灵。
于是他怒了,这三年他亲手又或者吩咐杀掉的蛮鲁,堆成了一座座京观,凡是蛮鲁绝不留活口。哪怕对方也有孩子,也是个妇人。
蛮鲁们怕了,称他为人屠。退回了本来该待的地方,可他不愿,领兵北上。
现如今已经包围了蛮国首都,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士兵围住这座城,他要让里面的人活活饿死在城里,以对方的粮食供给最多维持一个月,他已经断了对方所有补给。
蛮都内,蛮王愁眉不展,人屠包围了这,用心险恶。
他看的出来,对方是想要他们活活饿死在这里,再不想出办法,城内怕是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
“父王,我愿领兵出城拼死一搏”。蛮王宫内,正在大臣们愁眉不展时,一道女音在这大殿内回荡。
蛮灵儿,蛮王目前唯一的子嗣(其他的在领兵中被百里画所杀)虽说是女子可也有勇有谋,武艺娴熟。
“这”……还没等蛮王说话,大臣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蛮国没有那么多规矩,他们只敬重强者,而蛮灵儿也多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若不是女子无法继承王位,她可能也早被蛮王派出去领兵打仗了。
这时一位蛮族将军站了出来,“我王,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我赞成公主的意见,我愿为她冲锋斩将。”
蛮王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吩咐王国内所有士兵聚集,跟随蛮灵儿击退外敌。
朝堂上无一人提出投降,倒也不是因为蛮朝都不怕死,只是他们知道对方摆明不想接受自己投降,投降跟速死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蛮王城聚集着他们蛮国最后的精兵强将,未尝不是消灭对方的一个机会。
百里画骑在战马上,静静的看着蛮王城,等他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他也就能去找那个姑娘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一时间思绪万千。
“嘎吱”一道声音响器,打断了他的思绪,蛮王城的大门打开了。
百里画楞了一下,随即表情严肃起来,对方这是要殊死一搏了,挥挥手,各将士严阵以待,弓箭手也都举起了弓。
本来他以为对方会趁夜间或者什么时候他们不查再派军偷袭,为此他还为对方精心准备了“小礼物”。
“以力破巧吗”?对方也有聪明人,只不过这力是在我这里。”百里画心里冷哼了一下。
城门完全打开,蛮族的先头部队举着一面面大盾牌,迎着箭雨。
百里示意停止放箭,等对方摆开阵型再进行攻击。现在这样也不过是浪费弓箭而已。
蛮族很快就摆开了阵型,百里画眯了眯眼睛,他发现对面突然散出一道行列,一人骑马来到了前方。
“百里画龙,你真要赶尽杀绝”?一道女喝声响起。
百里画愣住了,他仔细的看着对方,灰褐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一头白发,身穿着铠甲英姿飒爽。
他的心突然很痛,造化弄人,她居然成了蛮族的公主,早知如此,他便不会打到这里。
百里画回头看看了跟随者自己的将兵,那眼里的仇恨如同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再看看对面蛮族,同样如此。
二者的矛盾只能以一方灭亡来解决,此外没有任何办法。
蛮灵儿见百里画没有任何反应顿时恼怒不已,以为对方是看不起自己。“杀”!她一挥手,蛮族将士随即发起了冲锋。
这是决定性的一战,输了蛮族便会在这天地间除名,所以每个蛮族都拼了命。
百里画龙看着对面冲杀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杀”!随即也发起了冲锋,大家跟随着百里画这些年的南征北战,看到了无数蛮族造的孽,如果没有百里画,结局可想而知,所以每个人都很愤怒。
很快,俩支大军冲杀在了一起。蛮族在发现事情不对时,便将精兵悍将都调回了蛮王城,防止被百里画龙分而食之。
所以这一战也是决战。
俩支大军如同俩道洪流,撞在一起,然后狠狠的厮杀,无数人在接触的一瞬间便丢了性名。
百里画领着亲卫军,直接冲向了蛮灵儿那里,蛮灵儿也是如此。
整个局势对蛮王朝还是不利的,毕竟他们回聚的还是有点晚了,更不用说对面也都是骄兵悍将。所以蛮灵儿决定擒贼先擒王,百里画的想法很简单,捉住对方,以免对方死在战争中。
“你可愿降,我可保你不死,保你父皇宗族不死”交手中,百里画抵挡着蛮灵儿那凌厉的刀法。
“呸,我蛮族无论男女皆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百里画无奈,只得在不伤着对方的情况下,缠住他。
俩个时辰过去了,蛮族后劲不足,已经陷入颓势,又或者说他们在拿命抵挡着对方。
蛮城内突然又杀出一帮人马,蛮王带着最后的蛮族人民,冲杀过来。
后方,百里画的军营,也同样杀出一帮人马,迎像了老蛮王。
一个时辰后,当蛮族最后一个人倒在了疆场上,结局已经注定的无法自拔任何奇迹了。
蛮灵儿仍然与百里画缠斗,“你可愿降”,百里画再次询问。
蛮灵儿停止了手中的刀,驻马看着周围,诺大的战场除了自己再无蛮人。而自己也被对方的大军团团围住。
一丝泪水滑落,“你不是好人”蛮灵儿张口对着百里画说了一句,随后拿刀抹脖自刎。
“不要”百里画急忙阻拦,还是晚了一步。
百里画跪在地上,抱着蛮灵儿的尸体,他好像记起,自己曾经也是那么抱着“父王”的尸体。战场上一片肃静,所有人都看着百里画。他们不明白王为什么流泪,为什么抱着蛮公主的尸体。
随着蛮灵儿尸体逐渐散去温度,也为这天地封了最后一笔。
他错了吗?他没错。她错了吗?她也没错。
这天地间,无论何时永远也分不出来对错。
第八世为诸侯
她却早已白了头
一人独坐那金楼
至死依然未回眸
第九世又为君
将军落泪带千军
拿回了你的功勋
却拿不动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