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元丹”早与先城主二合为一,三次混战后,先城主仅残留的一缕元神封覆在无烟城主体内,锦官城承蒙城主守托。
卷轴写到此处便无下文,孩童噗呲的大眼认真观睨女子情绪,只见一脸茫然不解呆滞着。
她瘫下手里的卷轴,自言自语道:“无烟?冷无烟?”,疑问未消抱怨又起“我只甘愿当一介无忧无虑小仙罢了,城主之责何其重也?况且我究竟而来?都没写清楚嘛!”嘟囔着转头望向小儿,那摆个不停小脑袋躲避的表现出无能为力样子。
似乎又转了个念头,自我安慰道:“这名字虽说很陌生,不过嘛!还挺好听的。罢了!罢了!勉强接受吧!”
忽好忽坏情绪实蜀让孩童琢磨不透,端直坐姿的连连摇头。
无奈之下又将注意力落在了盒里的那把残扇上,她捡起展开来,扇面褶皱不均,像被人用力揉捏在展开的模样,玉扇骨也裂痕满满,感觉轻轻一碰就会断成几段,最右侧的主骨空缺着,也未有扇钉固定,裂痕蹒跚的扇骨零零垮垮的悬吊在扇面中。细观之,这扇面却是一副罕见的夜色荷莲图,冰丝混成黑色锦帛,与画中的那轮明月相互映辉,隐隐显如珠光,不同角度散出不同霓虹鳞光波纹,若不是折痕斑驳这波光定是更加美轮美奂。
瞧的正认真时,木盒暗层里射出一道金光浮生在半空,数千字闪烁排列,若隐若现,女子悠悠放下残扇至台,不敢确定的说道:“这难道就是‘凝异心决’?”
孩童舒适的依在抚臂,故作老成摸着下巴的肉肉,装腔作势的变声道:“定是也!”
气氛本是严肃谨慎,却被小儿一举打破。噗呲一声,惹的女子捧腹大笑起来,前埔后仰毫不顾及自身形象,险些坐不稳掉下台去,面纱上弯成两条细缝,仅剩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
孩童突的指着半空中金光明明的字体惊叹道:“娘亲~字它……它跑到你脑子里去了!”
女子先是被小儿惊声吸引的侧过头去,又被他的一番话探了回来,这字貌似认主似的一一往女子眉宇间摄入。
还没晃过神来半空中早已不留踪迹,女子顿时全身触然抖擞,一股暖流串入脑里,既又消失若无。
孩童急忙从雕椅跳到书台上,拥着女子纤细臂膀紧贴的摇晃:“娘亲~娘亲~”
尚可无碍的肢体被这么一晃反倒起了几缕晕意,女子支手摞紧书台沿边赶紧劝止:“小儿你且放过我吧,本来无事,你这一摇倒是有些昏厥之意了!”
孩童憋着气赶紧松开肉手瘫坐在书台上,眼框又开始吧嗒吧嗒流出泪来。她气泄长叹道:“哎~你这珠儿泪可真是一文不值啊!古云:男儿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兵戈相见,唯有泪儿不可轻易流也!可你这忒……”
听到这里小儿抹拭眼泪,豪气万丈跃起,高出女子半头带着余吟哽咽说:“我可是英勇无畏的男儿,怎可轻掉半滴泪!”缓了口气又说:“娘亲可别在说我娇弱!”
女子来了兴致,撩起一足,臂肘撑膝,指尖隔着面纱轻挑下巴微微昂视,眼中半缠笑意又假装镇定道:“话以至此,咋倆好好掰斥掰斥!木盒已开,纵然我百般不愿,也无法推脱你那爷爷卷轴中嘱咐之事,只好勉为其难的继承了这城主之位!”顿了顿思绪又迟疑道:“只不过……卷轴中并未提你我之关联,定为母子实属不妥嘛!总不得在毫无依据之下白白让你唤我一声娘亲是吧!”
“娘亲这般婉言说词,不就是不想承认我这个儿子么?”小儿撅嘴质问。
女子拾指撮了撮额上青丝,心想这小儿反应蛮快嘛!心虚的垂眸避开那双炙热目光,生怕话意过重再次引的小儿掉下泪来,便羞声细语换个法子说:“咳咳……不,不是啦!只不过这……尚未有定论之事,先暂缓方为稳妥。若哪日你真的娘亲来了,让她听了去可不是伤了心!”清了一声嗓子再说:“你看我正是花季之年,实属不像做过娘亲的尊容,若唤得我一声姐姐幸许也担当得起,你说是不?”
小儿表情扭曲狰狞,惊讶露出不可置信模样,明显觉得女子有点恬不知耻。
女子哭丧着脸好又改口说:“好……好吧!既你不愿称我为姐,我也不敢当你为儿,那就选个折中法子,唤我一声姑姑可好?”
孩童虽满心不愿却也想不出更好称呼,女子瞅小儿无奈默许,赶紧向前挪了挪位置,喜出望外的说:“现知我名为无烟,卷轴内你爷爷唤你藕儿,不过了,我觉得这甚是俗气,姑姑帮你另取一个可好?”
孩童对称呼之事还耿耿于怀,女子又胡口信来一番,脑瓜有些招架不住,傻傻中招道:“取啥?”
女子思若半响,碧眼从上至下打量小儿一身,灵机一动道:“圆滚滚的头儿,圆滚滚的肚,胜似浮元子,便叫‘浮元’。’”
孩童思虑几圈才反应过来,这轻而易举得来的名字其中深意,反驳道:“‘浮元’——娘亲明摆着不就是在说我胖如汤圆嘛!”
女子憋笑的点触了小儿鼻梁一下,速转跳下书台,乐不思蜀的回眸一唤:“浮元~从今往后谨记唤我“姑姑”哦!若你不愿,叫城主也未尝不可!”自理了理裙边遗叹道:“只不过唤城主嘛!略显生疏罢了!不过也无妨!任你选之。”随后双手交叠于背,迈步往门外离去,滞留下一寸余影。
孩童闷声闷气收拾好九珠归墟扇和卷轴归至木盒内,抱于前怀撒腿跳下书台赶到无烟侧旁,委屈道:“当真如此?”
女子停下脚步偏头目下,碧眼里透着坚定的说:“当真如此!”
突如其来一阵凉风拂面,不经意吹落了女子的面纱,已近半晚,夜色昏暗中衬雪肌更加焕亮,如同深海里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