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告别沈府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早饭时间。丫鬟们已经摆好的餐桌,只有陆老爷子一人端坐在那。看他回来了,丫鬟们又赶紧添加了一副碗筷。他随意的梳洗了一下,坐在餐桌边,环视了一周,问道:“我娘呢?”
下人们此刻却没有人出来应答。陆启明只觉得奇怪,按照道理,平常早饭都是他母亲先来安排的,有时候还会自己下厨准备他爷俩儿的餐食。今天倒是奇了怪了,这个时候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不说,而且陆老爷子脸上好像也有些尴尬的神色。
“爹,我娘呢?”,陆启明眼看下人没有一个人敢答话,又看自己的父亲只是端坐在那边,颜色欲言又止,也并未动碗筷。
陆启明看着自己的父亲神色不对,正想再开口询问,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抬眼间自己的母亲陆刘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娘,你这几天可好?”,陆启明从丫鬟手上接过陆刘氏,边问安边把她引到餐桌前坐下。
“好,都好!你最近在忙什么?听说昨晚上又没有回来?你这年纪越大,怎么越是让人操心了!”,陆刘氏坐下之后,边给陆启明夹菜边数落他。
陆氏夫妇只有陆启明这一个儿子,因为陆母的身体向来不好,有了陆启明这根独苗之后,就再无所出。刘家是传统的大家,当属陆刘氏嫁给陆启明的父亲陆承柏的时候,陆家也不过是小有富裕的绸缎小商人。陆承柏的父亲,陆启明的爷爷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想要他考取功名,脱离他们祖祖辈辈低下的社会阶级。
好在陆承柏还算争气,考取了小小的一个正五品知州,分到了他们这边区域。陆刘氏当时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5个哥哥,全家极尽宠溺,也就使得这陆刘氏年轻的时候经常女扮男装,随着自己的哥哥们外出游玩,或者自己出去游玩。
有年踏春时节,正在郊外学骑马的陆承柏因马受惊差点就踩到了在外游玩的陆刘氏,便是姻缘的开始。俩人最后虽说是媒妁之言才正式结合的,其实是陆刘氏早已经私下芳心暗许,非陆承柏不嫁。刘家世代经商,家中富足不说,更是这成立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眼见着陆刘氏女大不中留,在仔细核查过陆承柏家的情况之后,除了太祖爷那会儿干了一些下九流的勾当,但是以后几辈人还算清白。在加上这陆承柏确实是一表人才,又有官位在身,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于是双方父母首肯之下,找了个媒婆走了个过场,这门姻缘也算圆满了。俩人婚后倒是非常恩爱,但是陆刘氏胎带的身体单薄,在生陆启明差点因为大出血丧命之后,便不易受孕。好在陆启明是个儿子,总算陆家有后,再加上陆承柏倒也是开明,也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娶个三妻四妾的非要生出几个儿子来,光宗耀祖。
当然也有人说是陆承柏忌惮于陆刘氏娘家的势力,不敢搞那些花花肠子。至于什么原因,也没有人说的清楚,反正最后陆氏夫妇只有陆启明这么一个孩子,这么一个儿子,而陆承柏后来也没有什么三妻四妾。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清末的那几年,朝堂动荡严重,再加上年纪大了,陆承柏也就没什么太大的要在官场上继续熬日子的心了。索性就辞了官,专心打理家里的绸缎生意。倒是陆启明考取功名路一断,他自己审视夺度,倒是做了这新政府的一位副官。
陆启明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确实不经常在家,陪着父母的时间少了,所以陆母现在说什么,他都照单全收,还想着法儿的逗着陆母开心。陆承柏看着母子俩有说有笑的,紧缩的眉头也就舒展了开来。
总算是早饭有惊无险的过去了。陆承柏因为与老友约了钓鱼,吃完饭便出发了。陆启明看着父亲出府之后,才拎了沈白炎给陆母的礼物,去陆母那里小坐。
虽说是小坐,其实确切的说是搞清楚这早上发生的事情。早上陆母一踏入大堂,陆启明就看到她神色凄然,双眼发红,似是哭过。虽然陆氏夫妇之前也有过小摩擦,但是像今早这般境况,陆启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早饭时候,下人们都在场,他也不好仔细询问。现在打着送礼的名头去他母亲那里,就可以好好的问询一番了。
陆母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来了,赶紧叫下人端了几样点心过来。陆启明边吃边摒弃了下人,顺便把沈白炎的礼物给呈了上来。
“你这又是从哪里搜罗出来的好物件。光看着盒子,为娘就很喜欢!”,陆母一看到这礼物的礼盒,还未开启,便心生欣喜。
“我一个朋友送的。这不是过几天就是我爹的生辰了,他给我爹准备礼物的时候,也顺带给您准备了一份。说是美容养颜最好了。我也不懂得这些,拿过来给您瞧瞧!”,陆启明边吃点心,便解释这礼物的来历。
陆母看了一眼吃的碎渣满嘴的儿子,拿着手帕替他擦了,边擦边说:“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人了,吃了点心还吃得满嘴都是。真是该给你找个女孩子管管你了!”
“娘,您又来了!我不是说过嘛,大丈夫业未立,结什么婚啊?”
陆母看陆启明一脸抗拒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然后指了指那礼物,问道:“这次这个朋友还是那个上次送了你竹息香的?”
“嗯,怎么啦?”
“你这个朋友倒是个妙人。上次送的竹息香,不仅味道清雅,而且确实有效。我不过是点了两天,这睡眠问题就解决了。这次的礼物,想必也是效果奇佳。隔着这盒子,都能闻到竹叶的清香。你这位朋友,十分喜爱竹子?”
“喜爱不喜爱的,倒是不知道。反正他家种了挺多的。他原本就是个风雅出世的男子,喜欢这些也不足为怪。”
“是个男子?”,陆母惊异到!
陆启明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的母亲从上次送的竹息香开始,就揣测这沈白炎是一个女子吗?不过想想这送的两次礼物,也确实是目前这世上的年轻男子想不到的。陆母这样的揣测好像也不无道理。
“娘,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肯定是男子啊!他家就是,就是传统一些,喜欢一些过时的东西。”,陆启明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目前讲述藏元部落和沈白炎,总不能告诉自己的母亲他们来自四百多年前的长生不老族吧!
陆母听完,又把那礼物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叹气道:“原来是个男子。不过也好,想必那孩子心细沉稳,才做得出这么精巧的东西来,正好和你这毛躁性子互补一下。对了,你今天不出去吗?”
“娘,你和爹昨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