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很快跟了过来,玲珑一拳出手,擦着来人的耳边经过。这人,竟然是沈成韵。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早就知道我跟着你了?”沈成韵轻轻拨开玲珑的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到底什么来头?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我不就是你家远房亲戚嘛。”玲珑收回了手,一脸云淡风清。
“去哪里?我陪你。”
“不用了。”让他陪着她还怎么去办事?“二少爷你忙你的,不用陪我。赤日城我已经很熟了,不会走丢的。”
沈成韵笑着看她,“再怎么说你也是客,我这主人当尽地主之宜。玲珑妹妹,你就成全我这心愿吧。”
“真的不用了,二少爷。”
“那好吧。”
玲珑一听,大喜,“那么,我先走一步。”说完,立即疾步而走。
不远处,沈成韵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跟上。
玲珑不奈地抿嘴,早就知道这位沈二公子不是省油的灯,今天还真打算跟她卯上了。走着走着,但见女人越来越多,其间不乏姿态撩人的。玲珑诧异地抬头,见到一块大红的牌匾,上书‘烟花阁’三个字,这才恍然大悟,她到了烟花柳巷了。
略一思索,计上心来。理了理发鬓,大步迈了进去。
身后不远处的沈成韵本来还打算看场好戏,怎知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心不禁提溜起来,玲珑究竟要做什么?
沈成韵虽不常来,也有些次数,有些个姑娘自然是认得他的。一见他,便如飞蛾一般扑过来,“沈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呢,想死人家了。”
“沈公子,去我房里坐坐?”
沈成韵一边推开那些柔软的手臂,一边道:“今日有事,改日再拜会各位姑娘。”匆匆入内,问做事的小倌,“可见到一位姑娘进来?”
那小倌爽朗的一笑,“这位公子,我们这里有很多姑娘,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一位?”
“哎呀。”沈成韵知是这小倌误会了,赶紧道:“她不是这里的姑娘,是从外面进来的。”
那小倌道:“公子说的人我不曾见过,不过我推荐我们这里的牡丹姑娘,那叫一个风华绝代……公子,哎,这位公子,你别走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沈成韵知道风月场所有些规矩,那些长得还能入眼的姑娘都是有进没出的,他怕玲珑也……不想还好,这么一想,一颗心简直要蹦出胸膛。
“玲珑……”沈成韵大叫了一声,惊得喧闹声停滞了一秒,“玲珑,你在哪里?”
一间房门打开,里面闪出一个半老徐娘,“哎哟,我说是谁呢,在我这里大喊大叫,原来是沈二公子啊。”
“吴妈妈。”
“公子在找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是啊,你知道她在哪?”沈成韵急急地问。
“当然知道,公子随我来。”吴妈妈一边说着,一边领路,在某间房门口停下,敲了下门,“玲儿,沈二公子来看你了。”
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位姑娘,哪里是玲珑,沈成韵又急又气,忿忿地转身,身后是吴妈妈天生的大嗓门,“哎哟,沈二公子,您这是生的什么气啊,沈二公子……”
推了几间房门,惊起鸳鸯无数,沈成韵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脑海里很多念头一个一个地转着,玲珑是不是被关起来了?他明明看见她进来的,不可能一眨眼就消失了。
透着窗户的缝隙,玲珑看到沈成韵闷闷地出了大门。看到刚才他为了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心里有些欢喜。这时,房门被打开,玲珑一回头,看到了吴妈妈。
从怀里取出银两,放在桌上,“多谢了。”
吴妈妈看了一眼银子,并不伸手,“姑娘相貌尚佳,若无去处,何不留在我烟花阁?”
玲珑轻轻地笑,“免了,我要办的事情可比留在这里卖身有趣的多。”
这样的句子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嘴里说出来,连在风月场所混了多年的吴妈妈都吃了一惊。直觉得玲珑的气质脾性不同于寻常女子。心里更坚定了把她留下来的想法。
拿着水壶,在壶盖上轻轻一按,微笑着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到了玲珑面前,“来者是客,姑娘躲到我这烟花阁也是我们有缘,来,以茶代酒,喝一杯。”
玲珑看了一眼花瓷杯,摇头浅笑,“我是有些口渴了,不过这水里放了‘催情散’,吴妈妈真是用心良苦啊。”
吴妈妈心里一惊,立刻站起来退后了两步,“来人啊。”
两名大汉推门而入,凶神恶煞,吴妈妈吩咐:“把她给我绑起来。”
眼见来袭,玲珑灵巧地躲开,两名大汉虽然高大,却使蛮力,玲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制住。
吴妈妈眼见自己的手下被打败,正欲逃走,玲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枚绣花针夹在她的指间,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吴妈妈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
“你可曾见过我?”
吴妈妈利索地摇头,“不曾见过,我与姑娘素未谋面。”
“很好。”玲珑反手一转,绣花针不知藏在了何处。“吴妈妈,你这里人多热闹,改日我定会再来拜访。”
吴妈妈惊得目瞪口呆。她说什么?还要再来拜访?老天哪,她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麻烦精呢?
“告辞了。”
“姑娘……”吴妈妈看着玲珑一翻跟斗从窗户跳下,吓得赶紧跟过去看,看到她平安落地,回头朝她眨了眨眼睛,吴妈妈差点就哭了出来,“我的老天,我的祖宗,你可别再回来了。”
巷子深处,沈成韵居然等在那里。玲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沈成韵两臂环胸,反问:“你想怎么样?”
“想摆脱你。”玲珑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