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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安定

没有逃走,就只能和陈叔在这里耗下去了,那晚,楚荦跟大当家说她和陈叔是自己的旧友,以后还请大当家多多照顾,大当家连声答是,再三保证不会亏待苏莫和陈叔,治完病还会让他们回去,此后便拉着楚荦去叙旧。

苏莫趁他还未走,小声央求楚荦去给成颉带个消息,说他们平安无事,不让他担心,陈叔也交代说不要让他找过来。

那晚之后,苏莫就再没见过楚荦了,她还是从倩娘的口中得知,当晚楚荦为了救她们,打晕了一院子的护卫。

倩娘还说楚荦是去年到这凌霄峰的,那时凌霄峰还不叫这名,叫好汉岗,他身份神秘,武功高强,只说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按照这里的规矩,要和众人比试过招,他将不服气的人一一打退。

最后大当家让他取了官府人员的三个首级以表忠心,和他结拜了兄弟,并当众宣布以后他就是这凌霄峰的三当家。

只是楚荦平日里少在这里出现,大多数人不认识他,就连倩娘和他不甚熟悉。

在这里的生活和在桃溪村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成颉的唠叨,倒是有些不太习惯,苏莫从倩娘口中得知这里叫凌霄峰,离桃溪村很有些距离。

陈叔白日里也没什么活计,除了定时去看看二当家的伤势,顺便查看一下熬药的火候,余下时间就看看书,写写字,再研究一下苏莫身上的毒。书是大当家派人送来的,这人看着五大三粗,倒是有很多珍贵的藏书,苏莫有时闲下来也会挑上几本看看,但大多数时间还是记药名,在陈叔的指导下认识草药,或是练练字。

她对陈叔说了关于楚荦的事情,陈叔沉默过后,只让她以后和成颉离楚荦远一些,不要引来祸事,苏莫点头。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和倩娘一起,想从她口中打探些有用的消息。

只是令苏莫疑惑的是倩娘对二当家的态度,按理说她是二当家的妹妹,当初也是她亲自下山把苏莫和陈叔劫回来的,应该是对自己兄长的伤势很关心的。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家哥哥的担心,甚至都没问过二当家,只这是别人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过问。

不过苏莫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她跟着倩娘学会了不少菜品。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苏莫根本不会做饭,还是跟着成颉学了生火做饭,其中的艰辛自不必提,只是成颉做饭也只是能填饱肚子而已,教出来的徒弟自好不到哪里去。

她也尝试着改进过菜品,只是学艺不精,没有基本功,改进过的菜品都是黑暗料理,让她一度以为这里的饭菜都是不好吃的,结果这次算是长了见识,倩娘做的菜好看又好吃,苏莫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着怎么把倩娘的脑子盗过来,发现实在没有任何可实施性后只能放弃,转而向她虚心求教,虽然手法依旧生疏,和原来相比却进步了不少,这厨艺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得以练成的,所以苏莫也不急于求成,只一样一样菜色求倩娘教她做,她暗暗记下做法,回去的时候,整理在本子上,以后忘记的时候,可以补补课。

她甚至还想好了,以后回去的时候,和成颉交流一下,到时候两人可以互相学习,越想越靠谱,苏莫更是整日整日在厨房里忙得天昏地暗。

陈叔看她忙来忙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他这辈子没有儿女,对成颉虽说是当作儿子的,到底是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医术,平日里也就对他严厉一些,从小便是如此,两人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直到苏莫到来,他倒是见过不少别人家的姑娘,却不知是不是都是如这小女子一样令人头疼,经常撺掇成颉调皮捣蛋,只要他看不见,就会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点子,笨倒不是个笨的,偏偏对医术不太感兴趣,整日里对各种奇怪的事情好奇,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却偏偏如同一个七八岁的顽童。

想到这里他摇头失笑,却是早已把苏莫当成了自家孩子。

“陈大夫,陈大夫在吗?”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苏莫从厨房里出来,挽起袖子看向门口的少年,是那天晚上和大当家一起来的少年。

“有什么事吗?陈叔去二当家那里帮他查看伤势去了。”

“姑娘,我过来帮忙送二当家要用的药草。”

“以往不是有固定的人送的吗,今天怎么换人了?”苏莫有些疑惑。

“是我特意来送的,我有些事情想要麻烦陈大夫。”少年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话间脸突然红了。

好看的人脸红也好看,像个水蜜桃子一样,可是现在苏莫对麻烦两个字极度敏感,她皱眉看向这少年“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少年看了苏莫一眼,有些不太自然地搓着双手“我,我想跟着陈大夫认识些草药。”

苏莫心说,那这忙我可帮不了“那等陈叔回来了,我帮你问问他。”

“多谢姑娘了,我叫景连,以后还请多多照顾了。”

“哎,打住打住,陈叔还没说要帮这忙,我只答应了帮你问问,可没说要帮你劝劝,你不用这么着急谢我。”

“那就谢谢姑娘帮我问问陈大夫了。”

送走景连,苏莫有些疑惑,这景连是大当家小弟,不知道武力值怎么样,也不知道有啥来头,想要认识药草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目的。

越想越可疑,她也没心情研究菜谱了,一路找到了倩娘的住处,倩娘住的地方和二当家一个院子,平日里苏莫一般都窝在自己院子里,不怎么出去,陈叔也只是去二当家那里去查看他的伤势,大当家看他们也没什么逃跑的能力,也就随他们到处走动。

苏莫过去的时候,倩娘似乎正在绣什么东西,苏莫看她灵活的手,再看看自己的手,心内一阵唏嘘,不过当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先是顺着话题,问了些关于刺绣的事情,期间再扯些有的没的,最后才旁敲侧击地问起关于景连的事情,倩娘看她一眼,似乎是知道她的目的。

苏莫有些心虚,心里怪道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她就像个泥石流。既然被人家发现了,也没有再装的必要了。

“我就是看他生的好看,想来打听一下......”

“好看?”倩娘嗤笑一声,“确实是好看,可惜了,你这小姑娘还小,趁早离他远一点,别惹上一身腥,到时候连出气的命都没了。”

苏莫心里咯噔一下,这什么情况,这么大麻烦?她有些拿不准,还想再问,倩娘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让她离景连远一点,免得惹来祸事。

苏莫只得作罢,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去,刚出房门,苏莫就看到了陈叔,他后面还跟着个长得白净的男人,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披了件大氅,里面着白色里衣,看起来有些虚弱。

苏莫心中了然,这大概就是二当家徐正则,苏莫到这里来还没见过他,说起来他和陈叔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来到这凌霄峰的,不由又多看了两眼,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目光朝她这里看来。

苏莫挑眉,在她的理解看来,山匪一般就是那种膀大腰圆,威武雄壮的汉子,这凌霄峰属实是个地方,除了大当家之外,其他人一点都没有山匪的样子,这二当家一身儒雅的气质,实在是看不出来哪一点像山匪。

陈叔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稍微挡住了徐正则的视线“莫,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院子里吗?”

“我来找倩娘请教些厨艺上的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既然解决了,就回去吧,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

苏莫从善如流,跟着陈叔就回去了。回到他们住的院子,苏莫把今天景连来的事情说给陈叔听。

陈叔看着苏莫一阵摇头,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傻孩子,我行医多年,说不上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但还是担得起一句救人无数的,这是我老头子吃饭的本事,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你只管拒了他便是,又何必跟我商量。”

苏莫点头,她一直跟着陈叔学习药理知识,久而久之就把这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可见陈叔实在是待她不薄。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何德何能,刚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就被陈叔救起,还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她,成颉对她也是极好,她以前问过成颉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自家傻白甜师兄只看着她笑说她太傻,怕她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

苏莫只能把这些全归结为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好心人,想到这儿,突然有些想念成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苏莫又问起二当家的病,陈叔说已经康复了不少,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也就好的差不多了,以后自己按时吃药敷药就不需要大夫了,苏莫算了一下,他们到这凌霄峰已经一月有余,再有半个月就能回去了,不得不说,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吃罢午饭,苏莫和陈叔正在院子里晒要用的草药,秋日的太阳暖暖的,照的人犯困,苏莫一边和陈叔开玩笑,一边翻着手下的药草,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倒也其乐融融。

“陈大夫,莫姑娘......”

是景连,苏莫和陈叔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去。

“姑娘,我是来送草药的。”苏莫点头,让开身子,让他过去。

“陈大夫,连想跟着陈大夫学些医理知识。”少年放下药草,对着陈叔一揖到底。

陈叔退开半步,避开他的礼数,开口道“景公子有心了,只是这医药是我们祖传的吃饭营生,实在不能外传,让景公子失望了,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景连似乎没想到会遭到拒绝,一张脸倒是涨的通红“是连冒失了,陈大夫医术高明,连一心想跟着陈大夫学习一番,不想竟忘了礼数,是连的不是。”

苏莫听他说完,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别人心心念念着学习药理,却没有条件,自己则是有条件却不好好努力,她每日完成陈叔给自己的任务就万事大吉了。

和景连求教的行为一对比,苏莫觉得自己像个憨憨,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命好,虽说不该这么想,她还是有些得瑟。

景连见陈叔不肯教他,也就不再停留,说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便匆匆离去。只是离去之时,倒是盯着苏莫的脸瞧了好几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苏莫有些警惕,陈叔拉着她到自己背后藏了藏。

景连走后,苏莫和陈叔对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陈叔问她可否能记起景连,苏莫摇头,她不是原身,原身以前认识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苏莫试着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得作罢。

陈叔见她想不出来,也没别的办法,只让她以后少出去或者蒙上面纱,她这张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以往,他们对外只称苏莫脸上是胎记,不想竟是有能认出她的人。

陈叔又问她是否想调查自己的身世,苏莫再三摇头,表示现在生活很好,自己不想作这大死,以前的事既然忘了就算了。陈叔点头,也就随她去了。

她不过是异界来的一抹孤魂,只想平平静静地活着,只要麻烦不来找她,她也不想自己上赶着惹麻烦。至于原身,她不是原身,也不想管她的事情,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作为一个人,她首先得是自己,别人的事,她没兴趣。

不过景连今天的反映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只要他不说,她也不会去问,爱咋咋地,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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