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爸爸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我咬牙切齿、大吼大叫,那样子,恨不得要把我一口吞下去!‘刷刷刷’,他又出了三道题,我接过来,默默地做着,拿着笔的手不住地颤抖,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下来,周围静极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八点二十分,我终于过关了。”
——李路《总复习的第一天》
“六年级的第一天就是黑色的,我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这黑色一点一点铺开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张紫《黑色的第一天》
2月21日 星期四
黑色的第一天
老樟树还是那样苍劲,教学楼还是那样雄伟,校园还是那样宁静,但快乐的日子却远远地离我们而去了,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小学的最后一学期。
很早,我就醒了,可是仍紧闭双眼,不愿起床。是懒惰吗?不!不是!我只是害怕,害怕去面对小学的最后一学期,害怕去面对小升初那残酷的考试。可害怕有什么用呢?现实又不会因为我的害怕而改变。于是,我不情愿地起了床,不情愿地背上了书包,不情愿地向学校走去。
孙老师最先走进教室,简单地说了几句后,话题就转到了毕业考试上。说着说着,他竟然翻开几篇作文读了起来——全是描写毕业考试前后紧张、不安心理的作文。我越听越紧张,不冷的天气竟然有了几分寒意——这可是几年前的同学写的作文,当时就考三门,他们就被整成那样,现在得考五门,我们岂不更惨!
正想着,安老师进了教室,又是一股逼人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围住了我。果不其然,安老师一开口便是:“祝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在毕业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好好的祝福的话语,可我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安老师离开教室时还不忘补上一句:“只剩下四个月了,可要加油啊!”我对这句话再熟悉不过了——爷爷说过,奶奶说过,姑姑说过,爸爸说过,妈妈说过……四个月,只有四个月了!成绩平平的我,要想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来个突飞猛进,难度多么大呀!四个月,近得让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英语老师来了,当然也离不开“毕业”“考试”“分数”“四个月”这些字眼,老师也真是的,除了这些,真的没别的可讲了吗?
六年级的第一天就是黑色的,我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这黑色一点一点铺开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张紫)
2月22日 星期五
新来的同学
这学期,我们班又转来了两个同学。坐在一组一号的那个小女生叫许梦月,诗意的名字加上一张漂亮的鹅蛋脸,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从画上走下来的古代仕女。
坐在我前面的男生叫顾明。他说他是在部队里出生,在部队里长大,因为爸爸工作调动才从青岛转到我们学校来的。不说不像,仔细“品味”,他身上还真有些“军味”呢!黝黑的皮肤、笔直的腰杆、不苟言笑的神情……处处都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我们几个女生一致认为,如果把《今天我是升旗手》拍成电影的话,他肯定是演“肖晓”的最佳人选。
不过,这个“肖晓”有时挺傲的,比如昨天上音乐课时,他就不屑一顾地说:“我们那儿早就学五线谱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怎么还唱简谱。他的话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本来要跟他理论一番的,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新来的,说句错话也不应该太计较,所以也就没有搭理他。[1]
(陶钦)
当“将军”的感觉
简直不敢想象,今天排座位时,我这个块头不算很小的女孩竟然被老师安排到了第一排!坐在2组1号的新位子上,我兴奋极了:一会儿与小个子陈鑫打个招呼,一会儿与“萝卜头”蔡元杰握握手……
哈哈,现在的我已经成了矮子里的将军啦!如果全世界就只有我们第一排的8个人,那我岂不是可以当空姐?岂不是可以做名模?岂不是可以到国家篮球队打中锋!
“哈哈……”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很想把笑的原因告诉周围的同学,但又怕他们说我是井底之蛙,白日做梦。所以,我硬生生地把到嘴的话咽下去,对谁也没说。
(陈洁)
2月23日 星期六
“窦娥冤”
人人都说窦娥冤,她的冤屈能让六月飞雪,血溅白练。我觉得爷爷的冤情也不比窦娥差到哪儿去,他应该是历史上第二个窦娥吧!
“哈哈哈……”阳台上回荡着我和妹妹的笑声,我们正在玩烟花呢!我眯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会旋转的烟火,像掷飞镖似的迅速地向窗外抛去。这小家伙真调皮,它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我们,于是就闪着灿烂的绿光,先是跑到鸟笼边,把两只小鸟弄得上蹿下跳,接着又闪到花儿旁,把小花吓得直哆嗦。最后,它用尽全身的力气,从阳台上一跃而起,在茫茫黑夜中画出一条恍若彩虹的弧线,飞向大地妈妈的怀中。
——可是,我没有听到烟火落到地面的爆炸声,相反,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焦味,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般罩上了我的心头。我飞奔着跑到窗前一看——果不其然,挂在窗外的爷爷的保暖内衣上出现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熊猫眼”,此刻,它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呢!我吓得浑身一激灵,关上窗户,拉起妹妹,飞也似地逃出了这“是非之地”,躲进自己的房间。
晚饭后,奶奶那如河东狮吼般的训斥在屋内炸开了。不用说,一定是东窗事发了。可天意弄人,上帝给我送来了爷爷这个替罪羊,有好戏看了:
客厅里,平时神气活现的爷爷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而对爷爷百依百顺的奶奶,说得不好听点,活像个母夜叉,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爷爷明显底气不足,但仍然小声嘀咕:“怎么可能?我很小心呀!”
听了这话,奶奶的火气像浇了油似的更大了,她拧着爷爷的耳朵吼道:“还敢狡辩!还敢狡辩!不想活了,叫你别抽烟别抽烟,可你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天把衣服烧掉了,下次还不把房子给点了!”
看到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我忍不住走出房间,拉着奶奶的衣角撒娇地说:“奶奶,您别生气,这衣服是被我用烟火炸坏的。”
奶奶好像不相信自己耳朵,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仿佛一碰就会发出丁零零的声响。我偷偷望了望爷爷,不好,赶紧跑!爷爷的头发根根直立着,这个“大爆竹”要炸了!
(周露)
注释
[1]这篇日记后来引发了一场“笔墨官司”,详见第六周日记《笔墨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