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轩回到住处,整晚都没有睡觉,他突然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天明的时候,他来到了老姜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应声儿。他索性就依靠着老姜的门口,倚着门坐了下来。
老姜一直睡到快中午,厉言已经给他打过好几遍电话。洗漱后,他为自己选了套靛蓝色西服套装。修长的手指挑了挑微卷的头发,满意地准备出门。可刚一拉开门就吓了一跳,“一轩?干嘛呢?你怎么在这?”
吴一轩的眼睛通红,纵横交杂的血丝让他老了很多,根本就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
“我?”吴一轩说话吞吞吐吐,眼神从下往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姜。
“有事?进来说吧!”老姜把人让到屋里,看了眼手表,待会儿他有个新加坡总部的视频会议。
“老姜,我现在有个项目,是个虚拟币的产业。非常有前景,可你知道我底子薄。。。。”
“需要多少?”
“啊?”吴一轩早知道他老姜是个爽快人,可一时还是有点懵住了。犹豫半天,他才伸出五个手指,“五千万”
老姜没吱声。
“没那么多也行,你帮我一千万行吗!”吴一轩说话的声音发颤,他知道老姜是个有钱人,但到底多有钱,谁都不知道。
“行,我打个电话,不过先小人后君子,我可不是参股,只是借给你,利息按照银行的算”
“行,行,太谢谢啦!”吴一轩的眼睛放了光,他终于能翻身,虽然说这次机会有风险,可万一赢了,他可比以前风光多了。
“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先出去吧,一起吃个饭,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有个事儿”老姜客气地说道。
吴一轩赶紧起身,他的背不自觉地微微有些驼,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老姜感受到了他突然的拘谨,“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干嘛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就一起出去了。
老姜的家人打来了电话,为了增添祖籍地的荣光,他们打算给这里的教育进行大笔投资。首先要进行的就是改善村一级小学,他们投资了一千万,但这件事不想做得太高调,只想通过老姜的一个小公司进行。这件事不难解决,交给厉言就是了,但老姜突然想到的乡村去看看。他有种热烈的情绪撞击着心口,好像三年来麻痹的神经突然复苏。
千余在单位编片子的时候,心脏也没来由地一阵乱跳,她归结为最近太累了。林小琳端着一杯热咖啡,依靠在千余桌子旁边的围栏上,“我说你还是请几天假吧,瞧把你累的,小脸蜡黄啊!”
千余敷衍地一笑,手上不停地忙着。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制片人好像跟一个女记者有特殊关系呢”说完,嘴巴朝角落里一个女记者一努。
千余扫了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没稿子了”
林小琳抿了一口咖啡,“哎你别转移话题啊,我说真事儿呢!有人看见啦,就在办公室里,拉拉扯扯的,平时他俩眼神儿都不对劲儿,你没察觉吗?”
千余心里暗恨,单位里确实有人行为不端,但是就是有人故意移花接木编排制片人。只因他手里握着派题打等的权力。这关于金钱利益,自然有些不被关注,经常挨批的人心里不忿,着林小琳就是其中一个,自己不努力不说,到处说各人的闲话,谁知道她在别人面前说过自己什么?
“知道月牙黄什么色吗?”千余懒得看她,边编片子边说。
“什么色啊?”
“找个镜子照照你的牙!叫你喝完咖啡不刷牙!”千余故意语气调侃。
说不上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林小琳气的直哼哼,“忙吧,累死才好呢!”林小琳用同样语气报复千余。
千余当作没听见,继续专注地干活儿。她在疯狂地找音乐,她发现自己技术上越来越成熟,能精准地定位片子里画面的节奏,配上恰当的音乐,能收获一种1+1大于2的效果。吴力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水平的,三言两语教了千余点东西,她总能学得很到位。
正忙着,电话响了,千余把手机枕在肩头,“喂?”
“千余,我是二姐啊!”
“啊!二姐?啊,二姐啊,这是你新号吗?”
“是呀,是呀!忙不?”
“还行!你有事吗?”
“什么意思啊?我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啦?”
“你跟姐夫咋样啊?”
“早分手了,你不知道吗?黄珞煜他心里根本没我,刚毕业我俩就分了,你不知道吗?”
“啊,我跟他也一直没有联系,刚毕业那时候你俩去了同一个城市,以外你俩在一起了呢,可一直没收到你俩结婚的消息!”
“他在读博士呢!听说跟一个学姐在一起了,算了,不提他了。叫你一打岔都忘了,我有个表姐在你们那的测绘院,我最近听她说起你了!“
千余突然想起来,“是叫江心吗?”
“对啊,世界真小,让你俩碰见了。你俩挺像的呢!”
“我也觉得挺投缘,她是你表姐啊?真巧!”
“嗯,我姨家的亲姐,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她啊,大记者!”
“谁照顾谁啊?你叫表姐多照顾照顾我吧!”千余边说边笑,很久没这么开心地聊天了。两人又说了些客气话。
挂断电话,千余就给江心打了电话,两人加了QQ,时不时聊几句。周末的时候,江心邀请千余到她家吃饭,两个人聊得很投机。当问到千余有没有心上人的时候,千余回答得很模糊,“以前倒是有一个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呢!”
“哎,我比你更惨,明知道她就在那里,但没有机会看见,自己上赶着去见,人家还冷着一张脸。”
“那个人是哪个单位的啊?他知道喜欢他吗?”
“就是咱们市一家大型科研转化企业,最近在开采稀有金属,他是技术顾问。应该是不知道我喜欢他,我总共才见过他五次呢!不过他实在太帅气啦!一米八的个子,结实的臂膀,单眼皮儿,又直又挺的鼻子,哎呀,最好看的是他饱满的嘴唇”江心一副陶醉的样子,越说越好意思。
“咱们这个年纪啊,还早着呢!不过有自己的喜欢的可一定不要放弃,不然以后老了后悔怎么办呢?”千余摇晃着杯子的果汁儿,轻叹一声儿。
“就是,就是!我妹妹跟我说,你是个挺闷的人,我看不像嘛”
千余笑笑,“上学那会儿是有点,工作以后想闷都行啦!”
江心立马来了兴致,“对了,我对你这个行业可好奇了呢,快给我讲讲内幕”
“哪有什么内幕?还不是一样打工”千余笑着,搜肠刮肚拣了些笑话说说。
千余告别江心,搭乘地铁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照例打开报纸看了一会儿,最近实在太无聊了,她打算买台电脑,算算积蓄已经足够了。每月入手最低九千,加上广告分红,她也小有积蓄了。
这天上班的时候,她穿了一件血红色的羽绒服,带上一顶白色帽子疾步往单位走去。在桥下的交通灯处,她趁着绿灯赶紧过马路。
姜东久此时就在等灯。虽然前边隔着一辆车,可偶然一瞥,他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顾不得太多,他竟然本能地推门下车追上去。由于车子在一处陡坡,没拉手刹,结果悲剧了。他新购置的车追尾前车。
“shit”老姜看着突然消失的身影不免暗骂一声儿,他往旁边一栋大楼看去,是电视台。不顾被追尾车主的追赶,他直奔电视台大楼。刚一进去就被保安拦住。
“刚才,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从这里进去了吗?”
“不好意思!请出示身份证件,还有您要找的人姓名”保安见这人气质不凡,不敢怠慢
“王霁,雨齐霁,24岁,燕大毕业的,哦,学社会学的!”老姜语气有些急,他真想冲上去挨个楼层看一眼。
“抱歉,没您说的这个人,或者您可以到人力部门去问问。但是您得出示一下身份信息”
“哎我说你这个人会不会开车?车没熄火呢,你人就跑啦?不是酒驾吧?”被撞车主跑进来高声斥责。
保安的眼色紧了紧,老姜赶紧给厉言打了电话。等厉言的这段时间,老姜一直坐在电视台一楼大厅的接待处,他扫着形色匆匆的人,不免怀疑起自己的眼神儿。又是看错了吗?上次也是在这附近,没准儿她毕业后真的来了这里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呢?
厉言没时间过来,派过来的人利落地处理了肇事事宜。老姜给厉言打了电话,问找人的事有没有进展,不提倒好,厉言实在不敢实话实说,最近太忙,此事一直搁置。
老姜语气不爽,他好像猜到了“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这件事还是很重要。你帮我看看她在不在市电视台。我今早感觉看见她了!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想见一见电视台所有的年轻女人!”
“真的看见了吗?”一直以来,厉言都觉得老姜可能受了什么刺激,编撰了一个山里的女孩儿,或者是有人故意给他设的陷阱。总之,他对这样的女人没多大好感。
“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有办法”老姜挂断电话,走出了电视台。
老姜的鼓励是一味毒药。厉言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想办法。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