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光看着出列献策,抱拳而凛的孙儒,笑问道,“你有何良策,速速道来,如真能如你所说,本都监不惜赏赐,算你平贼第一功。”
“末将愿率本部八百骑兵潜入寿,泸,光三州,逢人杀人,遇村焚村;不与贼战,不攻县城坞堡,只杀人放火;务求让太平贼只能处处重兵布防,更让其治下民众恐慌,无心春耕!”
孙儒把知道自己要调入安州大营围剿草贼,太平军后;自己反复思索对太平军的情报推敲出来的报复大计说了出来,他相信这一次会让李三郎这贼子感受到当时自己在李王庄那种痛入骨髓,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看着自己的仇人耀武扬威,踩自已的兄弟,女人功成名就!
“好狠的人,好毒的计!”
在杨复光这中军大帐中的将帅,除刘邺是滥竽充数外,其他人都是这时代顶尖的人杰,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所有人都看过太平军的资料,知道太平贼和草贼不一样,草贼是流寇,太平贼是坐寇。
孙儒这计策真是因人而宜,对症下药,正打在太平贼三寸间,这计策对草贼没用,草贼本是流寇,对什么春耕,什么民众根本就不关心,孙儒在草贼地盘上杀再多的人,焚再多的村庄;草贼也不会在意。
太平军他跟草贼不同,他已经是坐寇,太平军要想他治下的统治稳定,必然要对孙儒的行动进行围剿才行,要想在三州广大的地盘上围剿一支行军迅速,来去如风,只破坏不交战的小型骑军,太平军只能投入重兵四面堵截才行。
不过此策对三州的农户有些太狠,可以预见,明年三州的粮食收成起码会减少一大半多,到时又刚经兵灾;怕这三州明年又是饿莩遍野,帐中诸将都对收复寿,泸,光三州有信心。
杨复光也知道此计简直是绝户计,如果真让孙儒带八百骑纵横三州,太平军不能制;那都不用再打,只要把这三州封锁到半年,那么太平军自然崩溃。
不过杨复光也知道要实行此计不但主将需要是铁血无情,足智多谋之人,手下的骑卒也需是心志坚定,足够冷血之辈才行,不能有杀人太多手软之人。
杨复光看着在帐中挺身而立的孙儒,心中算计,孙儒能站出来提出此计,并且要亲自去执行,应该是合格的人选,不过还是应该问一下才作决定为好。
“寿,泸,光三州皆是唐民,汝实不忍心让他们遭受此难!”杨复光努力的让自己的脸上显出悲伤,本来想哭一下,但是实在是哭不出来。
帐中众人看着杨复光的表演,知道他是想试一下孙儒的性子究竟是怎么样的,能不能担此重任,但看着杨复光那虚假的悲伤表情,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也太假了吧。
“在太平贼来时,这三州百姓皆是唐民却不肯为朝廷死节就该死,最后却投降太平贼做了贼民,为贼做事;所以这三州百姓己经不是唐民,而是贼民;今朝廷大军来就是拨乱反正,杀尽贼军、贼民!”
孙儒冷哼道,直接把他心里话说出来,他可是为复仇而来,不杀过尸山血海,不杀过千里无炊烟;难消他心头之恨。
“好,好大的杀性,好!”杨复光转变脸色大笑道。
对杨复光来说,他不管是招降反贼,还是剿灭天下各处反贼,他要的都是尽快结束战斗来震慑天下不臣之辈,至于在这过程中死了多少百姓,杨复光从来不会管。
而孙儒这一番话证明了他有足够的心性来完成此计,让这场剿贼战争早日结束,杨复光如何不叫一声“好!”
“此人不死,未来可得注意他!”帐中各节度使,各将领们看着说的理直气壮的孙儒,都觉得这人是一个人物,这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以后需要注意防范之人。
“你现为何职?”杨复光看着孙儒问道。
“禀都监,孙儒现为许州裨将。”孙儒还没回答,许州兵马使周岌跳出来刷存在感,抢先答道。
“此计如能成功,顺利剿灭太平贼,寿,泸,光三州,本都监承诺任你选一州为刺史。”
杨复光直接开出了让周岌,秦宗权,王建,时溥,成讷,朱瑾,李嗣源等现在还只是牙将,部将的人眼红的重赏,一州之刺史对这些人来说,就是成王图霸的开始。
“谢都监,末将要泸州!”孙儒当仁不让,斩钉截铁的道。
“好,就泸州;下去准备吧,你带本部人马跟刘节帅一起回淮南道,待雪化尽后,土地不在泥泞,就杀入寿,泸,光三州!想要泸州,就给我杀,杀,杀!”杨复光杀气腾腾的大声道。
“喏!”
孙儒接令后,转身走出中军帐,看着雪己停的天空,暗道,“李三郎,咱们可是说过要不死不休的,看谁是这时代弄潮儿的!”
……
这时李宇轩根本不知道,自己己经引起杨复光的注意,而随着他的目光落在太平军上,太平军的好日子也就没多久了,连番苦战等着他和他的太平军。
不过现在三州都很平静,虽说雪还在下,但三州道路都有旅人在活动,寿州通往泸州的官道上,两人骑着马正在往庐州城赶去,其中一位相貌奇特的高大壮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壮士正对旁边二十多岁的汉子道,“神福,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等到泸州城让你见识一下你杨大哥的威风,朔方那鬼地方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大哥,这太平军镇是什么时候设立的,看守边界的士卒都是精兵,下着雪都一动不动,看来太平军镇的节帅冶军有方!”这叫神福的青年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被派去戍边朔方时,这里还是淮南节度使管辖,这太平军镇是什么时候设立的,我也不知道。”
杨大哥摇头道,他们进寿州时也没人盘问,只有一个军士上前诈他们几文铜钱,说什么养路费,要不是他不想节外生枝,早就闹将起来,现在想起来都火大,哪里管得了太平军镇什么的。